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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假天王

第二十五章 塵埃落定有緣來

虛假天王 無浪的龍鯨 3721 2020-07-08 00:02:00

  功德筆上的光華璀璨奪目,直沖上天。

  片刻后,一枚拳頭大的晶瑩‘功德’,從功德筆尖落下,懸浮于供桌上。映像得郝嵐的身上,皆是毫光迸射。

  “好啊,郝城隍干得好!咱們終于也有甲等大功啊哈哈哈......”

  “郝城隍威武霸氣!陳澤莊血案數(shù)年未破,想不到郝城隍一來便破此大案,獲得甲等大功!”

  “咱們的功德香火袋,皆是投給郝城隍,實(shí)在是明智之舉!將來功德所獲,必定不可限量啊哈哈哈......”

  列席的地煞修士們,皆是興欣鼓舞地高聲大喊,興高采烈。

  祭祀臺(tái)上的郝嵐,也是滿面春風(fēng),接受眾人祝賀。

  “卑鄙!”

  周通惡狠狠地啐一口。

  “無恥!”

  公孫智臉色鐵青。

  只有汪沖無所謂地瞧著眾人歡呼,嘴角一抹笑意。

  郝嵐面向眾人,雙手高握,大笑道:

  “祭祀已成!”

  “功德圓滿!”

  說著,他的眼光抬起,望向汪沖,再次高喊:

  “聽說汪城隍也有小功上報(bào),不如上臺(tái)來說。若是小功過于低劣,我勸你就免了,等累積之后再說也不遲?!?p>  所有地煞修士們,立即都是哄堂大笑。

  柳梨亭站起身,火上添油的說道:

  “按律令,若是汪城隍的小功差得太遠(yuǎn),‘山公’與‘水伯’兩位大人,可是有權(quán)進(jìn)行罷黜的!眾所皆知!”

  “是啊,這老汪留著也無用,我同意罷黜!”

  “我也同意罷黜老汪!”

  “俺也一樣!”

  頓時(shí)就有不少與柳梨亭相熟的地煞修士,簇?fù)硪黄穑娂姾艉取?p>  余下觀望的修士們,冷眼旁觀,但態(tài)度上也是不屑。

  在場的焦點(diǎn),立即都集中在汪沖身上。

  汪沖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坐在汪沖兩側(cè)的周通和公孫智,則是羞憤且怒,立即就要跳起來反駁。

  正在這時(shí),突然!

  祭祀臺(tái)側(cè),地面轟隆震響。無數(shù)泥土翻飛,仿佛有什么怪物要破土而出。

  郝嵐和柳梨亭驚詫回望,眾修士們駭然戒備。

  轟——

  一根渾身布滿石斑疙瘩,極粗糙的石柱,從泥土里聳立而起。越聳越高,幾乎達(dá)到四丈多再才懸停,底下泥土冒煙。

  驀地,一副蒼老的臉目,從石柱頂端,仿佛雕琢一樣浮現(xiàn)出來。

  “山公大人?!”

  “是山公大人!”

  所有人都是俯首致禮,口誦‘山公’大名。

  ‘山公’符詔,瀘港府排名第一的大修士。實(shí)力第一,勢力第一,無可質(zhì)疑。鎮(zhèn)守瀘港府千里之地,是所有修士們心中的首領(lǐng)人物。

  石柱頂端‘山公’的模樣,老朽而朦朧,張口道:

  “我有一功,乃是巡天大功!記在汪城隍名下!”

  說著,張嘴一吐,一枚碧青玉箔閃現(xiàn),被城隍官印汲取。

  瞬間,功德筆居然就離開城隍雕像,當(dāng)空揮舞,寫下“巡天”二字。

  “是巡天大功!天哪,是巡天大功!”

  所有地煞修士們宛若瘋狂,驚訝得無以復(fù)加。

  巡天大功,比十個(gè)甲等大功還要珍貴。這是‘天罡’符詔才能獲得的大功,地煞修士可望而不可及,想都不敢想。

  一團(tuán)九彩幻變,晶瑩剔透,仿佛西瓜般大的天賜‘功德’,在功德筆下的‘巡天’二字里,浮現(xiàn)凝聚,靜立在供桌上方。

  郝嵐和柳梨亭當(dāng)場失態(tài),驚駭?shù)貌恢绾问呛谩?p>  驟然,在‘山公’石柱的對面,地下的泥土又再翻涌起來。頃刻間,仿佛有潮浪涌動(dòng),十幾根潮濕海草糾纏著,仿佛開花一樣綻放出來。

  海草越攀越上,節(jié)節(jié)登高,漲到和石柱齊平,再才停止。從海草糾纏內(nèi)部,扭曲出另一張朦朧臉目。

  “水伯大人?!”

  在場的所有修士們,又是懵逼又是興奮難當(dāng)。

  嘉州城百年,誰也沒見過‘山公符詔’和‘水伯符詔’,這兩大巨頭同時(shí)現(xiàn)身。

  今天可真是百年盛事!

  “參見水伯大人!”郝嵐和柳梨亭如夢初醒,趕緊拜首致禮。

  糾纏高聳的海草里,那扭曲朦朧的臉目,也是開口說道:

  “我也有一功,也是巡天大功,記在汪城隍名下!”

  說著,和‘山公’一樣,張嘴一吐。

  同樣的碧青玉箔閃現(xiàn),然后被城隍官印汲取。瞬間,功德筆又是凌空舞動(dòng),寫下“巡天”二字。

  在場的地煞修士們都快要瘋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件巡天大功?!

  但是事實(shí)擺在眼前,又一團(tuán)九彩幻變,晶瑩剔透的天賜‘功德’,和之前那個(gè)天賜‘功德’一起,并排懸浮在供桌上方。

  兩團(tuán)‘功德’交相輝映,照得臺(tái)上臺(tái)下一片彩光璀璨。

  郝嵐和柳梨亭,再加上檀濟(jì)和尚,實(shí)在是受不了這種打擊。三人臉色蒼白,癱瘓跌坐在地。

  一直端坐列席主賓位,仿佛事不關(guān)己的知州譚知杰,拂起官袍,起身登上祭祀臺(tái)。

  他笑吟吟地拱手向‘山公’致禮,然后轉(zhuǎn)身,拱手又向‘水伯’致禮,回過身來,面向滿場眾人,朗聲道:

  “我也有一功,記于汪城隍名下!”

  全場的地煞修士們,頓時(shí)一片嘩然。

  “陳澤莊血案,數(shù)年未破,實(shí)乃嘉州城的恥辱。十日前,汪城隍親率周通都尉,以及公孫智先生,前往陳澤莊堪察案情......”

  譚知杰口才極好,聲音動(dòng)聽,將汪沖破案的經(jīng)過說得惟妙惟肖,令滿場眾修士皆是驚嘆不已,滿懷敬佩。

  “......后來,汪城隍?qū)Ⅱ窝薪诙嘉颈O(jiān)牢。并且上書本官,將陳七郎的罪證逐一列出。本官提審陳七郎,他供認(rèn)不諱!”

  “自此,陳澤莊血案圓滿結(jié)案,可告慰亡魂!”

  譚知杰每說一個(gè)字,都像刀子一樣,割在郝嵐的心上,打在柳梨亭和檀濟(jì)和尚的臉上。

  “再后來,因汪城隍另有要事,便委托本官代為看管蛭妖。不曾想,郝嵐起了邪念,盜走蛭妖,假作自己的功勞?!?p>  “此事甚大,本官并未驚動(dòng)郝嵐,而是上報(bào)給‘山公’大人以及‘水伯’大人。再才有了今日,兩位大人連袂而來的盛況?!?p>  譚知杰話音落下,全場修士們立即都是鄙夷地瞧向郝嵐。

  “呸,想不到你這姓郝的,如此卑鄙齷齪!”

  “無恥小人,俺堅(jiān)決不與你這小人為伍!”

  “譚知州講得好!這是為汪城隍洗刷了冤屈!”

  修行者們接下的案卷任務(wù),都是拿命在拼,最恨的就是搶功。

  此刻郝嵐被揭露,頓時(shí)就讓所有人為之唾棄。

  譚知杰微微一笑,團(tuán)身拱手,對著‘山公’說道:“本官已經(jīng)講出實(shí)情,接下來的處置,就有請山公大人!”

  石柱上浮現(xiàn)的老朽臉目,張口說道:

  “我與水伯已有決斷!郝嵐罪大惡極,滅去符詔,永不錄用!柳梨亭和檀濟(jì)有幫兇之罪,從今日起逐出嘉州,不準(zhǔn)踏入一步!”

  “好??!”

  “好!山公大人判得好!”

  滿場修士們,皆是大聲喧喝,鼓掌叫好。

  此刻的郝嵐已是面如死灰,當(dāng)場昏厥過去。

  ............

  下午,酉時(shí)。

  跌宕起伏的城隍廟‘月祭’結(jié)束。

  一場喧鬧,塵埃落定。

  汪沖帶著周通、公孫智,一起來到富麗堂皇的知州府邸。

  會(huì)客廳中,賓主坐下。

  譚知杰已經(jīng)換去官袍,穿上富家翁般的錦衣,打量對面端坐的汪沖,頗有深意的笑道:

  “汪城隍,想不到山公大人如此看重你!將來還要多多仰仗汪城隍和諸位修行者,維護(hù)嘉州安寧!”

  汪沖客套幾句,仍是保持淡然莫測的作風(fēng)。與之前的老汪完全不同,令人不可琢磨。

  果然,從前與老汪有一面之緣,但并不熟悉的譚知杰,心里也是感到奇異,言語間就多了些謹(jǐn)慎和尊重。

  汪沖對于今天能翻盤,并不意外。

  因?yàn)椤焦皝?,送上大禮,這個(gè)結(jié)局是汪沖從老者鐘靈秀手里要來的獎(jiǎng)勵(lì)。

  七天七夜,陪著鐘靈秀竄東竄西,終于是成功拘禁了‘天缺遁一’。趁著鐘靈秀高興,汪沖提出了自己想要達(dá)到的目的。

  ‘山公’能來,汪沖并不意外。但是‘水伯’也來了,汪沖感到很意外。同時(shí),譚知杰也跳反,汪沖再次意外。

  這也說明鐘靈秀的背景和手腕,比汪沖想像的更高。

  譚知杰一番寒暄之后,又對周通說道:

  “周都尉立下大功,州府衙門額外也會(huì)有獎(jiǎng)賞予你?!?p>  周通抱拳謝過,這位猛將兄自從離開城隍廟,就一直笑得合不攏嘴。眼光始終跟著汪沖,敬仰之意要溢出來了。

  譚知杰看向公孫智,笑道:

  “柳梨亭被貶出嘉州,本官還缺一位主薄。久聞公孫先生學(xué)富五車,又擅占卜,周都尉時(shí)常推薦。本官想請公孫先生,擔(dān)任嘉州主薄,不知意下如何?”

  公孫智也一直沉浸在洋洋喜氣中,此刻聽到這句邀請,不禁又驚又喜,趕緊說道:

  “知州大人有請,我怎敢推托!愿意承擔(dān)主薄之職!”

  “好好好!有三位襄助本官,將來嘉州之安寧盛況,指日可待!哈哈哈......”

  譚知杰喜笑顏開,相互聊了幾句后,便設(shè)下酒宴,安排汪沖三人入席。

  汪沖折騰了七天七夜,今天又折騰大半天,早已經(jīng)疲倦困乏。強(qiáng)撐著在酒席上客套一番,立即就借口醒酒,跑到偏廳里補(bǔ)睡眠。

  恍恍惚惚之中,汪沖似醒非醒,隱約覺得左手掌心里,仿佛有蚊蟲叮咬,又像是什么尖銳的東西在攢刺。

  然后一個(gè)飄緲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有緣人......”

  “復(fù)生人......”

  “快醒來......”

  汪沖剎那驚醒,睜眼一看。

  眼前已經(jīng)不在知州府的酒宴偏廳,而是一個(gè)布滿云蒸霧涌,范圍寬廣,四周無物,渾然不知何處的古怪地方。

  做夢?汪沖試著掐了掐自己,有痛覺。他驚疑不定,立即揮動(dòng)四肢,都是順暢無比,并沒有被禁錮。

  這是哪?我在哪?

  汪沖向著四周眺望,一無所獲,心中頓時(shí)有些懼意。

  畢竟這個(gè)世界,存在修行者。他只是地煞修士,還有更強(qiáng)大更可怖的修行者,他并不了解。

  “是我,嘻嘻......”

  一個(gè)身影驀然出現(xiàn),飄浮在汪沖眼前。

  臥槽!

  汪沖猝不及防,受到驚嚇,差點(diǎn)拔腿就逃。

  咦?汪沖立即又是一激靈,因?yàn)檠矍八姷?,正是蒔芳館的那個(gè)小丫鬟。

  “怎么是你......”話音一出,汪沖自己住口。

  眼前的小丫鬟若隱若現(xiàn),并非實(shí)體,宛若魂魄一樣。

  不是小丫鬟!汪沖陡然震驚,頭皮發(fā)麻。

  那么就只有一個(gè)可能:附身小丫鬟的‘天缺遁一’!

  “你看,我滿身都是墨點(diǎn),你和那個(gè)老頭太壞了,存心想要抓我?!毙⊙诀咝ξ浦魶_,指了指衣衫上的墨點(diǎn)。

  汪沖艱難咽下唾沫,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咬著牙說道:

  “你不是被鐘靈秀拘禁了么?怎么還在?”

  小丫鬟的臉色黯然,隱約有些怒容,但隨即又消去,嘆息道:

  “你說得沒錯(cuò),我即將消逝無蹤,此刻僅是我留下的一縷殘念......”

  “殘念?”汪沖緊張地瞧著‘天缺遁一’,不明白她的意思,暗自提高警惕。

  “有些話我不能對你多說,因?yàn)閷δ銢]有好處?!毙⊙诀邍@息道,“我的任務(wù)便是尋找你這樣的有緣人......”

  “你想不想知道,你為何會(huì)起死回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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