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缺遁一?”
“什么鬼?”
汪沖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稱。
他搖搖頭,看著老者鐘靈秀,等待下文。
鐘靈秀似乎也沒指望汪沖知道,帶著話題繼續(xù)說道:
“所謂‘天缺遁一’,是在昊天世界里游蕩的一種......呃,姑且還是稱為‘異種’吧......”
‘異種’......汪沖倒是略微了解一些。
世間非人、非妖、非精怪,出身來歷神秘莫測的種類,皆可稱為‘異種’。
因為不明其出身,不知其發(fā)展,所以‘異種’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即使是修行者們,至今也沒弄明白。
但凡是不了解、無法溯源、未知的東西,修行者就直接簡單粗暴的稱其為‘異種’。
比如汪沖屬下兩個陰差,就是‘異種’。
鐘靈秀輕咳一聲,繼續(xù)說道:
“昊天世界的‘天缺遁一’,可以說是所有‘異種’的祖宗。因為非人、非妖、非精怪、未知其源,所以想要搜尋,極其困難!”
“‘天缺遁一’,有的強大無邊,有的弱小無形。它們在昊天世界里游蕩,誰也不知道,它們究竟想干什么?!?p> 說到這里,鐘靈秀加重語氣道,“你無須知道‘天缺遁一’想干什么,你只須知道,昊天嚴(yán)禁‘天缺遁一’現(xiàn)身。一但發(fā)現(xiàn),我輩修士必須將其捕捉拘禁!”
汪沖暗暗挑眉,這句話就證明,鐘靈秀也是修行者,卻不知是什么符詔。
問題是‘天缺遁一’在哪?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鐘前輩的意思,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天缺遁一’?”汪沖問道。
鐘靈秀點點頭,指向安靜端坐的顧媚:
“顧媚姑娘是‘藝伎’符詔,乃是地煞修士之中,最擅長情報收集的高手。三年前,她得到昊天啟示,搜尋‘天缺遁一’,來到嘉州?!?p> 顧媚對汪沖微微頷首致禮,說道:
“我得到的昊天啟示,是游蕩嘉州的‘天缺遁一’,喜愛風(fēng)花雪月,尤其喜歡詩詞歌賦。所以我便開了蒔芳館,立下詩牌規(guī)矩,吸引這個‘天缺遁一’的到來?!?p> 為了一個‘天缺遁一’,顧媚居然找了三年......嗯,這個女子以后要注意,心性很可怕......汪沖暗暗為她打個標(biāo)簽。
“直至今日,再才是得償所愿!”顧媚對著汪沖嫣然一笑,“若不是汪先生的詩,引發(fā)了這個‘天缺遁一’,我還真不知道身邊的小丫鬟就是它的附身。”
什么?汪沖頭皮發(fā)麻,小丫鬟是‘天缺遁一’?
鐘靈秀也是捋著稀松的白須子,呵呵笑道:
“老夫今天偶有所感,前來蒔芳館瞧瞧聞名嘉州的顧媚花魁。卻想不到,汪城隍一首江雪五律,居然引發(fā)了‘天缺遁一’的氣息,讓老夫探知。”
顧媚微微一笑道:“鐘前輩入館時,我也不知前輩的身份。后來前輩傳音與我,說明緣由,我才恍然大悟。”
汪沖再才明白事情經(jīng)過。
“鐘前輩既然捕捉到‘天缺遁一’的氣息,是想馬上下手抓捕么?那我又能幫上什么忙?”汪沖問道。
“它已經(jīng)逃了?!辩婌`秀遺憾地搖搖頭。
這老頭有一種消遣人的氣質(zhì),難怪檀濟和尚想揍他......汪沖吐了個槽。
鐘靈秀揪著幾根白須子,嘆息道:“老夫在寫詩時,故意灑下墨點,但仍是被它察覺,當(dāng)時就遁逃了?!?p> “不過,墨點即是標(biāo)記。它雖是逃了,但老夫能模糊感應(yīng)它的蹤跡?!?p> 汪沖不明白鐘靈秀賣的什么關(guān)子,保持臉色平靜,繼續(xù)聽他的下文。
鐘靈秀看著汪沖,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天缺遁一,憑老夫的能力,肯定是追不上。只有設(shè)下誘餌,才能讓它不再遠離。老夫也能趁機下手,將其拘禁。”
不用說,這誘餌肯定是指的汪沖......
汪沖無奈的說道:“那我該怎么做?”
“咦,你怎么知道這誘餌說的是你?”鐘靈秀詫異道。
老頭,你別賣關(guān)子了,求說重點......汪沖面無表情的看著鐘靈秀,心里已經(jīng)有揍他一頓的小沖動。
“嘉州的這個‘天缺遁一’,最愛風(fēng)花雪月,喜歡詩詞歌賦。最終會吞噬它看中的人物。
你的作詩引動它的氣息,便結(jié)下因果,所以你就成了它的食物?!?p> 聽到鐘靈秀緩緩說出這句解釋,汪沖的臉頓時就是一黑。
顧媚掩著櫻唇淺笑:
“汪先生莫怕,只要你在蒔芳館,便是安全的?!?p> 鐘靈秀點頭道:
“它身上已有墨點標(biāo)記,只要出現(xiàn)在蒔芳館范圍,老夫就能獲知。所以,在此期間,你就好好待在蒔芳館做誘餌?!?p> “那它要是不來呢?”汪沖忍不住問。
“據(jù)昊天啟示,‘天缺遁一’的吞噬期限是七天內(nèi),從無例外。所以它必定會來找你,七天時間,你便不能離開。”
擦!要在蒔芳館待滿七天?還時時刻刻有生命危險?這還真是痛并快樂著......汪沖想了想,苦著臉說道:
“鐘前輩,距離‘月祭’不足九天。我若待在蒔芳館不動彈,就會荒廢攫取功德。到那時侯,城隍地位都可能不保......”
鐘靈秀聽了頓時就不高興了,把臉一板:
“昊天旨意,‘天缺遁一’必須拘禁!若有瀆職,因果牽連者形神俱滅!是你的地位重要?還是形神俱滅的昊天懲罰重要?”
“不過,你若安心當(dāng)誘餌,事成之后自然是有獎賞?!辩婌`秀打完板子,立即又給一顆糖,笑道:
“有顧媚姑娘陪伴,你在這蒔芳館有吃有喝有樂趣。此情此景,夫復(fù)何求!”
顧媚聽到這句,不以為意,只是對著汪沖莞爾一笑。
“我能考慮一下么?”汪沖皺眉道。
“可以,給你半炷香時間。”鐘靈秀點點頭,然后靠在錦榻上,垂眉入定,仿佛假寐一樣。
顧媚搖曳著身姿站起,走到旁邊玉石茶幾旁烹茶。
汪沖凝神靜氣,意識開動,接觸精神空間的‘光環(huán)’。
舉日飛升的茫然之后,他來到‘畫卷世界’。
‘既然那個天缺遁一,與我有因果,我就能看到它!’
這就是汪沖想要考慮的原因,與其把性命攸關(guān)的處境交在別人手里,不如自己掌握。
他站在畫卷世界外,注目凝視著整幅地圖。
果然!
一根無形無質(zhì)的‘線’,從汪沖身后延伸,到達一個未知的迷霧中。
在這條因果線的盡頭,是一滴‘墨點’。
墨點仿佛是逃竄一樣,一時倏忽在左,一時瞬息在右。
但無論墨點如何逃,因果線始終連接,清晰可見。
汪沖再才大松一口氣。
這也證明他的猜測,他完全可以掌控‘天缺遁一’的具體方位,不必束手待斃。
有了這個順心意的結(jié)果后,汪沖再才有閑情,瞅向蒔芳館內(nèi)。此刻他已經(jīng)入內(nèi),那么此地迷霧便已破解。
蒔芳館所有范圍盡在汪沖眼前。
而在內(nèi)堂里,老者鐘靈秀與他的因果仍在。
咦?
汪沖似笑非笑的看著畫面中,靜靜烹茶的顧媚。居然在顧媚身上,也有一條因果線,與汪沖相連。
花魁美人,與我這城隍老爺子,有什么癡纏......
完整的察看了地圖和人物之后,汪沖心里有了決斷,立即退出畫卷世界,返回現(xiàn)實。
“鐘前輩,如若我能助你找到‘天缺遁一’的方位,有什么獎賞呢?”汪沖微笑道。
“嗯??”鐘靈秀睜開眼睛,詫異瞧著汪沖。
顧媚此刻烹茶的纖手,也是微微一僵,回過頭來。
“你想找到天缺遁一?”鐘靈秀哂然搖頭道:
“絕無此可能!”
無浪的龍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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