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后山游玩
突然,沈卿卿腦海中靈光一閃,擦著哭的通紅的通紅的眼角,吩咐說:“杏花,準(zhǔn)備紙筆?!?p> “二少奶奶要紙筆干什么?”
“怎么那么多的廢話!”沈卿卿粗魯?shù)某吨踊ǖ囊滦?,把杏花甩了出去?p> 沈卿卿雖然看著柔柔弱弱的,可是一用勁兒,竟然把杏花推了個趔趄,一個沒站穩(wěn),磕到了桌角。
杏花咬著下唇,扶著腿根,也不敢說話一瘸一拐的拿起手邊的清水,向硯臺上滴入幾滴,輕緩的磨著。
沒一會兒,沈卿卿就停了手上的毛筆,簡單的疊成幾折,遞給身邊的杏花吩咐:“快去把這張紙送到寧嬌的屋子中去,如果問起來,就說是我有事情要和她商議?!?p> 杏花領(lǐng)了命,匆匆離去。
看著杏花離去的背影,沈卿卿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等到又重新回到屋子,差不多有過了兩個時辰。
眼下日頭正烈,寧嬌也不愿出去,躲在屋中乘涼。
屋后是一片竹林,沿著窗戶邊還長了一叢紅紫色的海棠,在一片青蔥碧綠之中,更是嬌艷無比。
就像是揉碎了點(diǎn)點(diǎn)的胭脂,故意染上去似的。
遠(yuǎn)處已經(jīng)有幾聲知了的叫聲,在這個灼熱的上午,聽了越發(fā)讓人心中焦躁。
寧嬌喜歡那海棠的緊,她昨日沒怎么進(jìn)屋子,晚上又在外面呆了一宿,根本不知道窗戶前面還有一株海棠。
懶散的跪坐在貴妃榻上,寧嬌輕柔的發(fā)絲隨意披散在身后,一抹火紅的口脂被汗?jié)n暈染在嘴角,倒是另一種懶散的風(fēng)情。
她也不稀罕什么求子的秘法,聽晴棉說,余喬倒是早早的去了佛堂跪著,誠心誠意的很。
不過她倒是不認(rèn)為是大娘是為她自己求子,畢竟兒子都那么大了。
想來,也只是幫著沈卿卿,比自己早早生下一個兒子。
現(xiàn)在也不知道薛鐘樓有沒有是什么計劃。
自從離開了黃槐樹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聽說過薛鐘樓的消息。
“大少奶奶在想什么?莫不是在想少爺?”
晴棉“吱呀”一聲推開屋門,端著從廚房討來的冰涼的酸梅湯,輕巧的放在桌上,半掩著口唇,吃吃的笑著:“今天早上的時候少爺就處處為大少奶奶開脫,現(xiàn)在才幾個時辰未見,大少奶奶就開始想少爺了?”
“晴棉——不要亂說話?!睂帇杀緛淼拇_是在想著薛鐘樓,不過是在想薛鐘樓究竟要怎么救那些被關(guān)在地道之中的女子。
這樣被晴棉一打岔,她也不愿意想了。
“好了好了,晴棉不說就是?!鼻缑奘諗苛诵?,端起酸梅湯招呼寧嬌,“大少奶奶嘗嘗,聽說是今年新上來的酸梅湯?!?p> “原來你出去是端酸梅湯啊。”
寧嬌一個翻身,隨意的踩著放在床腳的繡花鞋,緩慢的走到桌前。
“大少奶奶在嗎?”
送到嘴邊的瓷勺一頓,寧嬌支使晴棉:“快去看看?!?p> 沒一會兒,晴棉就挑起了竹簾,引著一個身穿鵝黃侍女服的女子進(jìn)了屋子。
這個女子,寧嬌認(rèn)識,是一直跟在沈卿卿身邊的杏花,平時總是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
一想起沈卿卿,寧嬌本來有些舒展的眉頭頓時垮了下來。
不知道她這個“親昵”的妹妹,這次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杏花,你不伺候你主子,來我這兒干什么?”寧嬌身子歪斜的倚在椅子上,喝著手中的酸梅湯,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杏花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宣紙,遞到寧嬌面前,就別晴棉眼疾手快的接了下來。
“你有什么事情快說,可不要打擾了大少奶奶的好心情?!鼻缑迱郝晲簹獾?,半點(diǎn)面子都不給杏花留。
“二少奶奶說,今日想邀請您在后山游玩。”
寧嬌接過紙張,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又重新疊好。
后山?
那不就是關(guān)著很多女子的黑樹林的地方嗎?
沈卿卿把自己叫到那做什么?
如果一不小心打草驚蛇,那可就完蛋了。
看著身前神色自如的杏花,寧嬌又把手中的紙遞給了她,冷冷的說:“告訴你家主子,我不去?!?p> “這可是二少奶奶好心邀請,你可不要——”
杏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晴棉捂住了嘴巴。
“大少奶奶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算是什么東西,竟敢在大少奶奶的面前置喙!”
杏花被晴棉懟的無地自容。
可是寧嬌卻絲毫不關(guān)心,默默的轉(zhuǎn)過身子,去看窗邊開的艷麗的海棠。
細(xì)枝纏繞的海棠,花色濃艷。
“什么!你說寧嬌不答應(yīng)?”
沈卿卿屋中,杏花捧著一張被汗水浸的濕透的紙張,瑟縮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點(diǎn)點(diǎn)頭:“大少奶奶,的確是這么說的?!?p> 難道說,寧嬌竟然看出自己的心思?
沈卿卿放下手中端著的青花茶杯,眼神晦暗,狐疑又嫌棄的接過紙張,團(tuán)成一團(tuán)扔在地上。隨意的對渾身冒著冷汗的杏花揮了揮手:“你先下去?!?p> 杏花如釋重負(fù),連忙向沈卿卿一鞠躬,輕悄悄的掩了房門。
沈卿卿站起身子,弱柳扶風(fēng)的移到書桌邊坐定,白色的輕紗拖拉在地面上,像是水波泛濫的湖面。
拿起一旁還沒有完全干澀的毛筆,她重新攤開一張宣紙,細(xì)細(xì)的寫著。
一筆一畫,全然不像是沈卿卿原本小家碧玉一般的娟秀筆記,而是行書流暢,棱角分明。
“夫人親啟——”沈卿卿口中喃喃自語,她一邊寫著,一邊憤恨的把手邊的宣紙扯的碎碎的灑落一地,紛紛揚(yáng)揚(yáng)像是冬日的一場雪。
寫著這個書信,對沈卿卿來說像是一種折磨。
她仿照的是薛鐘樓的字跡。
若說沈卿卿聰明,的確是聰明,從小到大練得一手好字,就算是模仿沒見過幾面的薛鐘樓的字跡,也是像七分。
“去,等到中午的時候,再把這紙塞到女寧嬌的屋門下面?!?p> 沈卿卿也有自己的心思。
上午的時候是她邀請寧嬌去后山,若是現(xiàn)在立刻把薛鐘樓字跡的書信讓杏花送過去的話,難免會讓寧嬌產(chǎn)生懷疑。
杏花遲疑一會兒,掂了掂手中的書信,最終默不作聲的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