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余喬的院子,寧嬌仍舊是心有余悸。
余喬給人的感覺太過強勢,她雖然說在余喬面前并沒有露怯,但是余喬身上透漏出隱隱的貴氣,是她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后從來沒有見過的。
眼下已經到了中午,寧嬌在華清閣用了午膳,簡單的小憩一會兒,又在自己的院子中走動走動。
一下午的時間恍然就過去。
深夜,屋外風聲瑟瑟,在窗戶旁邊的竹葉被絹燈照亮的影子透過薄紗的窗戶投射進書桌的一角。
屋內靜悄悄的,許久沒有剪燈芯的燭光長長的跳動,是不是冒出一股黑色的煙。
寧嬌安然睡在紗帳之中,外面還有晴棉站在一邊打著瞌睡,在紗帳外守夜。
不過寧嬌有一些認床,在加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一躺在床上,她腦子里亂哄哄的,閉著眼睛睡了半天也沒有睡著,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忽然,被絹燈投射進來的竹葉上出現一個詭異的黑影,那影子站在窗戶旁邊,小心翼翼的抽出懷中的煙管,輕輕一使勁就穿透了宛若一張紙似的窗紗。
一股輕巧的白煙從那個煙管之中吹入屋子,漸漸的向床邊擴散。
寧嬌在現代是香水公司的總裁,本來就對味道十分的靈敏,屋子中也沒有點安魂香,這股煙的氣息自然而然的被寧嬌察覺。
她不由分說的捂著鼻子,突然聽到床邊“噗通”一聲,嚇了她一跳。
掀開在黑夜中暗沉如血的紅色床幃,寧嬌一個輕巧的翻身,捂著鼻子從床上那坐了起來。
剛剛看向外面,檀木的桌面上閃過一個黑色的人影,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被寧嬌敏銳的捕捉到。
腳邊是昏迷的晴棉,寧嬌摸了摸晴棉的脈搏,提著的心才落了地。
這煙是迷煙,晴棉只是睡著了而已,倒也沒有什么大礙。
不過這間屋子不能再待,說不定那個黑衣人還能折返。
寧嬌思量到這兒,匆匆披上外衫,沖出門外。
記得薛鐘樓說過,他的院子就在隔壁,寧嬌不假思索的就往薛鐘樓的院子沖進去。
她在薛家,說到底只能仰仗薛鐘樓。而且她又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這種敵暗我明的被動,讓寧嬌的心有些慌。
見著一處還亮著燈,寧嬌直接推門而入,連聲招呼也沒打。
但是寧嬌卻沒有料到,她一進去,在正中央的赫然是泡在浴桶里面的薛鐘樓!
赤裸又有力的肩胛骨在充足的燭光和水珠之下顯得尤為動人。
“你、你怎么?!彼е嵛幔杂X理虧,捂著紅透了的臉,嘴上卻不依不饒,“快點穿好衣服!”
薛鐘樓本來在舒舒服服的泡澡,也沒有料到寧嬌竟然會這般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嘩啦”一聲水聲,薛鐘樓扶著浴桶的邊沿站起身子,聽見聲音的寧嬌的臉又紅了幾分,像是打翻了的上好的胭脂,讓她本來冷淡的臉面容,添上一絲鮮活的春意。
“我的院子和你的院子構造一樣,你怎么沒想起來這間屋子是洗澡的地方呢?”薛鐘樓在屏風后面窸窸窣窣的穿衣服,隔著屏風對寧嬌低聲抱怨。
被水汽浸潤的聲音,越發(fā)低沉。
“我、我,這次是我冒失了。”寧嬌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音,卻還是捂著臉不敢回頭看,剛剛那一幕的沖擊對寧嬌實在是太大了,她尷尬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薛鐘樓。
“不過,夜已經這么深了,有事嗎?”
薛鐘樓這樣問,寧嬌才想起來自己的來的目的,是黑衣人。
此時他已經走到寧嬌面前,寧嬌比薛鐘樓低了一頭,平視的眼神正好撞上薛鐘樓還有些松散的前襟,露出一段還沾著水珠的鎖骨。
“我房間外面有一個黑衣人,我看到了他的影子,他還用迷藥迷暈了我的侍女?!?p> “竟然有這種事情?”
薛鐘樓當機立斷帶著薛家的侍衛(wèi),浩浩蕩蕩的來到寧嬌的屋子前面。
“給我搜!”薛鐘樓一聲令下,身后的侍衛(wèi)把寧嬌的屋子圍的密不透風。
寧嬌在床腳發(fā)現了還在昏迷之中的晴棉,用手拍醒了她。
“大少奶奶?”晴棉還是暈暈乎乎,見著屋中這么多人的陣仗,嚇得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也想起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跪在寧嬌的面前請罪,“大少奶奶,是奴婢沒注意,是奴婢的錯,奴婢認罪!”
“好了,這事不怪你?!睂帇芍狼缑抟彩莻€普通人,味道這么淡的迷藥,沒有她這樣靈敏的嗅覺,是發(fā)現不了的。
薛鐘樓站在寧嬌的身后,檢查了門窗和桌面,在窗戶的旁邊發(fā)現一點點白色的粉末。
他用手指沾上一點,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面色陰沉:“確實是迷藥?!?p> “報——沒有發(fā)現其他人的行蹤!”搜查完了整個院子,侍衛(wèi)們也沒有發(fā)現一點蹤跡,只能無功而返。
“這次的陣仗不小,估計那個黑衣人也不敢再過來?!毖︾姌且妼帇梢琅f皺著眉毛若有所思的樣子,寬慰寧嬌道,“今天晚上我讓這些侍衛(wèi)守在這里,你安心的在這兒睡覺吧。”
“我發(fā)誓不會有黑衣人來。”
薛鐘樓信誓旦旦的樣子,給了寧嬌本來有些焦躁的心,添上些許安慰。
她在這個薛家實在是太過孤立無援,只有薛鐘樓還能幫她撐一撐腰。
不過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寧嬌回到屋門口,半掩著門,看向站在屋外沐浴著月光的薛鐘樓,正在和身邊的侍衛(wèi)耳語些什么。
那侍衛(wèi)凝神點點頭,如臨大敵一般繃直了身子。
寧嬌懷疑的皺皺眉頭,她好奇,薛鐘樓又什么事情不能在自己面前說的呢?
眼見著薛鐘樓對身邊的侍衛(wèi)說完話,最后望了望寧嬌的房門之后,才離開了華清閣。
院子中,月色如水。
等到薛鐘樓安頓好一切事務之后,天邊已然泛起魚肚白。
他困頓的捏了捏眉心,坐在書桌前傳喚來一人。
那人一身玄色的裝扮,他來到薛鐘樓的書桌前,沒有發(fā)出一點腳步聲。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去查一查。”薛鐘樓低聲又疲憊的倚靠在椅子上,看也沒有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