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原山校場。
寒冷的北風(fēng)吹的人睜不開眼,與悶熱的夏日不同,冬日的寒風(fēng)是真真實實地扎進血肉的。
呼嘯的疾風(fēng)狂躁地卷著寒冷到來,冬天這個季節(jié),如一把利劍,割破那一絲溫暖,帶著寒冷洶涌而來。
南方的冬天與北方不同。北方冬日刮來的寒風(fēng),多加幾件衣裳便能抵擋過去。
而南方冬日的寒風(fēng),則是如瘋子一般,不管你穿的多厚,就算你把自己穿成球了,它也能找到縫隙鉆進來,來侵蝕你溫暖的身體。
校場上,五千蛟林軍士卒站的筆直。即是寒風(fēng)不斷從他們的耳邊刮過,臉龐和耳朵凍的發(fā)紫,也沒人敢用手捂著臉,捏捏耳朵。
五千穿著鐵甲的戰(zhàn)士,縱使內(nèi)穿了厚棉衣,脖子上戴了布圍脖,寒風(fēng)依舊是往衣服縫中鉆進去。
在這五千士卒的一旁,還有一只五百人左右的隊伍。這只隊伍叫做游哨軍,作為蛟林軍的附屬站在一旁。
大家可能并不熟悉游哨軍,但若是見到領(lǐng)軍將領(lǐng),定能回想起來。
游哨軍的將官叫做龍且,游哨軍也稱作暗衛(wèi)。為了方便工作,謝煊索性將暗衛(wèi)直接和蛟林軍掛鉤,統(tǒng)一管理。
與蛟林軍不同,游哨軍雖然也獨成一個方陣,但是兩陣的鎧甲差異可是大的很。
游哨軍,游哨軍。這只軍隊的目的就是快速穿插敵陣,洞察情報,繪制地圖,進行夜間斬首。
所以謝煊并沒有給游哨軍配備沉重的鐵甲,而是更加稀罕的棉甲。(這時候棉甲算是奢侈品,無法大規(guī)模裝備)
當初為了這五百套棉甲,謝煊可是和他的便宜老子,互噴口水長達一個時辰。
最終,妥協(xié)了。謝譚為謝煊的游哨軍制作五百套棉甲,但是費用的七成要算在謝煊頭上。
于是當初從王奶奶哪里要來的幾十個大金餅一下子沒掉七八個,這讓謝煊心疼了好一陣子。
不過這錢花的值得,游哨軍的裝備算是豪華,刺探情報,巡查逼問的手段也是一絕。
在謝煊的幕后指導(dǎo),龍且的努力訓(xùn)練下,游哨軍(影衛(wèi))的主要業(yè)務(wù)能力(察情報,嚴刑逼供,抓人)已經(jīng)和后世的錦衣衛(wèi)差別不大了。
況且謝煊還加上了繪制地圖,制作沙盤等等的后世偵察兵戰(zhàn)術(shù)的輔導(dǎo),游哨軍可以算是該有的技能點,都點滿了。
“大閩王上攜世子及公主殿下駕到!”小太監(jiān)李德寶掐著嗓子,高聲叫到。
原本就已經(jīng)站立整齊的軍陣,在聽到這一聲尖細的聲音后,細微的騷動一番,隨后軍陣重新煥發(fā)出一股所向披靡的氣勢。
馬車停在了校場門口,馬車外面侍駕的太監(jiān)將厚厚的棉布車簾拉開,掛在兩邊的鉤子上,隨后跳下馬車,弓起身子跪伏在地上。
車內(nèi),謝譚見著門簾被掛在鉤子上,便站起身來將衣袍稍稍拉起,走出車外看向校場上整齊的軍陣。
頭戴鐵盔的士卒們,都統(tǒng)一的歪著腦袋看向從馬車內(nèi)走出的謝譚,目光中充滿了熾熱。
“王上萬年!閩中萬年!”正在軍陣旁觀摩的太監(jiān)忽然喊到。
隨后,軍陣中爆發(fā)出響徹云霄的喝聲,激昂的口號回蕩在校場中。
謝譚看向正在齊聲高呼萬歲的蛟林軍,心中也是有些沾沾自喜。
謝譚不自主的抬起手揮了揮,隨后一腳踩在跪伏在地上的太監(jiān)的背上,走下來馬車。
謝煊和謝芷玥坐在車內(nèi),兩人原本還在討論著軍隊樣貌。
可當謝芷玥聽見外面如同雷鳴般的高喝聲時,卻是嚇了一跳,一個激靈便撲在謝煊懷里。
謝煊也是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這妹子膽子如此的小。
本來在宮內(nèi)還敢抓小蟲子來嚇唬自己的公主殿下,現(xiàn)在在這幾千人的喊聲中卻是嚇得花容失色。
“哈哈,王妹。沒想到當初抓著一只蜘蛛就敢追著我滿院跑的公主殿下,竟是如此膽小?!敝x煊調(diào)笑道。
“你!哼,回去我就告訴母后你欺負我”謝芷玥嘟囔著臉?gòu)陕曊f到。
“你就會冤枉人?!敝x煊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到。
“世子殿下,公主殿下,王上說你們該下來了?!崩畹聦氉叩今R車車窗旁,踮起腳尖朝車窗說到。
“知道了?!?p> “走吧,傻妹子。”
謝煊看了看還坐在馬車里面的妹妹說到。
隨即,謝煊鉆出門簾,到了馬車外面??粗蛟诘厣系男√O(jiān),謝煊明白,如果自己和妹妹不下來,他就不能站起來,只能一直跪著。
謝煊無奈的一腳踩在小太監(jiān)身上,快速的跳下馬車。
“臭王兄,你站??!”僅僅是一下子,明白自己被罵了的謝芷玥惱羞成怒的沖出馬車,叫到。
沖出馬車,站在車板上,謝芷玥看見謝煊把跪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拉到一旁,正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
“王兄!”謝芷玥小臉憋的出現(xiàn)一絲緋紅,向謝煊喊到。
謝煊看著焦急的妹妹,不禁笑出聲來。但當他不經(jīng)意的看到自己老爹正冷眼相對時,也是有點慌了。
“行了行了,跳下來吧?!敝x煊靠在馬車車板一旁說到。
“跳下來?這么高你讓我跳下來?你沒瘋吧王兄?”謝芷玥連飆出一大段問題。
“哎呀,沒事的。比跳下來,我接住你。”謝煊平淡的說到。
聽到這話,謝芷玥的臉又變得緋紅。兄妹二人雖然關(guān)系親密,但是也是小時候了。
八歲的時候,自己的王兄便被調(diào)出了廣陽宮,帶著一干侍女太監(jiān)去東殿自己住了。
在這之后,除了一些節(jié)日以及父王、母后還有王奶奶的生日以外,謝煊都是很少回來與自己相見的。
而王兄與自己最親密,玩的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八歲之前了。兩人兩小無猜,童言無忌。
“想啥呢,笨蛋??禳c跳下來,不然父王要罵人了?!敝x煊說到。
謝芷玥俏臉微紅,隨后便彎下身子,小腿一蹬,從車板上跳了下來。
謝煊一直伸著雙臂,將謝芷玥接了個實在。
然后對抱在懷中謝芷玥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又重了?!?p> 說罷,謝煊將謝芷玥從懷中放下,朝著自己便宜老子的方向跑去。
“王兄!你又欺負我!”謝芷玥尖叫道。
“我可沒有,我說的大實話,哈哈哈。”謝煊跑的飛快,還沒心沒肺得笑著說到。
“行了,你們兩個都安靜一點,這里是校場,軍事重地。幾千人看著你們玩鬧,成何體統(tǒng)?!敝x譚說到。
“是,父王,孩兒知錯了。額嗝。”謝煊說到。
“你打嗝做甚?吃太飽了?”謝譚說到。
“回父王,兒臣沒吃太多,就是剛才跑得快了些,吃了些涼風(fēng)。額嗝?!敝x煊說到。
“行了行了,你們衣服啥的整理好,跟著我去閱臺看看。李德寶,你去找碗水來。”謝譚說到。
說罷,李德寶獨自跑到一處去找水。謝煊和謝芷玥則是跟在謝譚身后,走上閱臺。
一路走,一路打著嗝的謝煊可以說是難受萬分,可是又沒辦法解決,只能等它自己消失。
而身后的謝芷玥,瞅著謝煊的囧樣,倒是不停的捂著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