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盯著楊徽瞧了會，指著她說：“你在這里不要走，我馬上回來?！?p> 楊徽“哦”了一聲，低頭繼續(xù)她的數(shù)數(shù)大業(yè)。
和墨拿了件白色T恤過來，從三輪上找出來的，是叔叔買給他的衣服。
他遞給楊徽：“你穿這個?！?p> 楊徽眨了眨眼，也不蹲著了，起身，雙手拍了拍屁股。她想伸手去接，看見自己手掌臟兮兮的，就在短褲上搓了搓，然后把衣服拿過來。
頭怎么伸不出來吶。
楊徽有點急，她會穿衣服的，阿爺早就教會她了。
和墨見她整個身子被套在白色的布里，腦袋半天探不出來，皺起小臉，伸手過去扯住T恤的邊緣，往下一拉，把那顆小腦袋揪出來。
小腦袋朝他笑起來，一排牙齒白白的，露出一顆小虎牙。
和墨怔了會。長虎牙的小姑娘，還挺可愛的。
“謝謝?！睏罨仗鹛鸬卣f了聲。
還挺有禮貌的。
和墨回了句“不客氣”。
和墨比她高比她壯，T恤寬寬大大的，楊徽扯了T恤的下擺，能把短褲蓋過去，只露出一截嫩白的小腿。
這衣服真大吶。
楊徽小手攥著衣服邊緣，想起阿爺說過，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東西，要是拿了，就要給別人東西，便抬頭對和墨說：“你等我吶，我有東西給你。”不等和墨說話，就一溜煙兒跑了。
和墨：“……”
楊徽跑回了家，松垮的T恤兜了風(fēng)，涼絲絲的。
楊建國正在招待客人，見到孫女裹了身白回來，皺眉問：“阿徽，衣服哪里來的？不是跟你說不可以拿別人的東西？”
楊徽拽著衣角，眨眨眼：“哥哥給的。”
比她年紀大，比爸爸年紀小的，都要叫哥哥。楊徽記得的。
“哥哥？哪個哥哥？”楊建國走過去，抱起孫女。他難免感慨，年歲大了，孫女又重了些，再過幾年，怕是抱不動了。
楊徽摟著爺爺?shù)牟弊?，左想右想，目光撞見屋里的另一個人。
咦，這不是村子口叫她的叔叔？
楊徽指向那個男人：“叔叔家的哥哥?！?p> 和鴻這才注意到小女娃身上的T恤，確實是他前不久買給和墨的。他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笑起來：“哦哦，我們和墨給你的啊。”
楊徽似懂非懂。
楊建國又說了她兩句，與和鴻連連道歉。
楊徽從爺爺?shù)膽牙锾碌?，仰頭看他：“阿爺，我想拿糖給哥哥。”
楊建國從沾了灰的鐵罐子里掏了一把糖出來，硬的軟的糊在一塊兒，塞到楊徽手里，楊徽撩起T恤兜著，生怕掉了一顆。
“阿徽，去把哥哥帶過來好不好？”楊建國問孫女。
楊徽點頭，轉(zhuǎn)身又跑了。
和鴻哈哈笑起來：“原來是你家孫女?！?p> 楊建國搖頭嘆氣：“我不會照顧女娃兒，她爸媽去廣東打工，一年多了還不見回來?！?p> 和鴻臉色沉了沉：“我家和墨的爸媽也是去廣東打工，和墨剛跟我半年，我到紅河跑貨，帶著他?！?p>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拿起手邊碗里的冷水，灌下肚子。
楊柳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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