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木與鳳鳴在山林間狂奔,身后的帝姬蛇王嘶吼聲漸漸遠去,直到徹底消失在風(fēng)聲中。兩人終于在一處溪流旁停下,春木扶著膝蓋大口喘氣,鳳鳴則癱坐在地,雪白的狐尾蔫蔫地垂在身后。
“那蛇……真的沒追來?”春木回頭望了一眼密林深處,心有余悸地問道。
“應(yīng)該暫時安全了,”鳳鳴擦了擦額頭的汗,忽然眼睛一亮,“快看看那精血還在不在!”
春木從懷中掏出水壺,透明的壺壁上泛著一層詭異的紅光,液體粘稠如漿,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動。他晃了晃壺身,突然發(fā)現(xiàn)竹棍表面竟浮現(xiàn)出幾道暗紅色的紋路,像是干涸的血脈。
“這棍子……在吸收精血的力量?”鳳鳴湊近細看,指尖剛觸到竹棍,突然被一股灼熱的氣流彈開,“嘶……它在排斥我!”
春木握緊竹棍,只覺得一股溫?zé)岬牧α繌恼菩挠咳塍w內(nèi),丹田處的紅色小球竟自發(fā)旋轉(zhuǎn)起來,瘋狂吞噬著這股能量。他眼前一花,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武經(jīng)總綱》中褐衣男子的身影,但這一次,那身影竟開口說話了——
“以血為引,破脈通神。春木,你該去楓山了?!?p> 聲音戛然而止,春木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色已暗,自己正躺在溪邊的青石上,鳳鳴正用濕布擦拭他的額頭。
“你昏睡了整整三個時辰!”鳳鳴松了口氣,隨即板起臉,“那精血有問題?還是棍子有古怪?”
春木搖搖頭,將幻象中的話復(fù)述一遍。鳳鳴的狐耳動了動,忽然指向北方:“你看那邊!”
遠山輪廓如刀削斧劈,最高峰隱在云霧中,山巔隱約可見一片楓林,紅葉在暮色中燃燒般耀眼。
“楓山之巔……”春木攥緊竹棍,“黑衣說的師父,一定在那里?!?p> 三日后,兩人終于抵達楓山腳下。
山腳小鎮(zhèn)名為“棲楓”,街上滿是佩刀的武者,茶館酒肆中議論聲沸反盈天。
“聽說了嗎?李家小少爺李紅光被個叫春木的廢物打殘了!”
“胡說!李紅光可是地階武者,春木連脈都沒破……”
“千真萬確!李家家主懸賞五百武幣捉拿春木,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春木壓低斗笠,拉著鳳鳴閃進一條暗巷。鳳鳴的狐尾早已藏進裙下,此刻卻氣得耳朵發(fā)紅:“那李紅光活該!明明是他先欺負人……”
“現(xiàn)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春木打斷她,“我們必須盡快上山?!?p> 話音未落,巷口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原來‘廢物’藏在這兒啊?!?p> 三個壯漢堵住去路,為首者臉上橫貫一道刀疤,腰間鐵鏈纏繞的巨斧泛著寒光——竟是冥階武者!
“交出春木,饒你不死。”刀疤臉瞥向鳳鳴,突然瞇起眼,“這小娘子倒是水靈,一起帶走!”
鐵鏈呼嘯劈來,春木下意識揮棍格擋,竹棍與鐵斧相撞的瞬間,棍身紅紋驟亮!
“轟!”
氣浪炸開,刀疤臉連退三步,巨斧裂開一道細縫。春木虎口滲血,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這一擊的威力,分明已逼近地階巔峰!
“冥頑不靈!”刀疤臉暴喝一聲,全身肌肉暴漲,鐵斧化作殘影劈下。春木正要硬接,一道灰影忽然從天而降。
“小友,打架可不是這么打的。”
白發(fā)老者醉醺醺地斜倚在墻頭,手中酒葫蘆隨意一拋。葫蘆撞上斧刃,竟將冥階武者連人帶斧砸進石墻!
“滾?!崩险叽蛄藗€酒嗝。
刀疤臉吐著血沫狼狽逃竄。春木怔怔抬頭,卻見老者腰間掛著一枚楓葉形狀的玉牌——與黑衣描述的一模一樣。
“前輩莫非是……”
“噓——”老者眨眼間閃到春木面前,酒氣撲面而來,“想要拜師,先陪老夫打壺酒來!”
山頂楓林如火,一座茅屋歪斜地立在懸崖邊,仿佛隨時會被風(fēng)吹走。
“這叫‘楓露釀’,棲楓鎮(zhèn)東頭王寡婦家的最好……”老者盤腿坐在茅屋前,灌下一大口酒,突然將酒葫蘆拋給春木,“喝!”
春木硬著頭皮抿了一口,烈酒入喉如刀割,丹田處的紅球卻興奮地跳動起來。老者眼睛一亮:“果然是你?!?p> “前輩認識我?”春木一驚。
老者笑而不答,指尖突然點向春木眉心。霎時間,春木眼前掠過無數(shù)畫面:八荒之主蕭風(fēng)在風(fēng)雪中獨行、四顆精華化作流光墜入人間、黑衣道者在星空中布下棋局……
“記住這種感覺。”老者的聲音如洪鐘大呂,震得春木神魂激蕩,“明日日出時,你若能接住老夫三招,我便收你為徒?!?p> 夜色漸深,鳳鳴在茅屋外生起火堆。春木摩挲著竹棍上的紅紋,忽然發(fā)現(xiàn)棍身多了一行小字——
“四木聚,八荒劫?!?p> 鳳鳴坐在火堆旁,望著春木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她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玉佩,低聲自語:“娘親,我找到他了……可我真的能相信他嗎?”
玉佩上刻著一行小字:“靈狐之誓,守護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