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一行人直達火車站。在火車站的專用候車室,只見州長以及一些工作人員已經在這里等候。
“這是要去下綠州?”李常同問。
“你說對了。”州長回答?!跋壬匣疖?,剩下的話車上說。”
由于突發(fā),并沒有買到車票。因此,一行十來個人只好占據著火車上的餐車,并且餐車的兩端都有鐵路的職員把守,不隨便讓人靠近。
就是在這列擁擠的火車上,專門騰出了一節(jié)車廂。
眾人坐定后,高州長開始說話。
“好,我來跟你解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上任州長張曉亮,已經打算在你那里設立一個新的城鎮(zhèn),現在西南聯區(qū)那邊以及國家方面,都已經通過了審批,并且決定,你將要作為這個新設城鎮(zhèn)的首任鎮(zhèn)長?!?p> “就我?”
“不信?”
高根榮從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遞給李常同:“這是復印件,原件在聯區(qū)那邊。”
李常同定睛一看。
好嘛,上面寫著:
推薦鎮(zhèn)長:李常同
推薦人:張曉亮
大腦瞬間放空,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么,緩了好久,李常同才慢慢地說:“能不能不干?我現在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p> “很遺憾,不行!不過話說回來,上任州長沒跟你說嗎?”
“沒有!”
“沒有跟你說也沒關系,你現在知道不就好啦。”
“有別的選擇嗎?”
“你稍微認真一點想想就知道,就知道不存在這個可能?!?p> “為什么那個人是我?”
“他推薦的你,然后上面認真審查過,你沒有任何問題,就這樣?!?p> “那么簡單?推薦的力量就這么大嗎?”
“不止是有人推薦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你在我們這里建學校,已經是近幾年來最大的公共性投資了。這一點非常引人注目啊?!?p> “前任州長也花了不少力氣參與,他原來是財政部的,只不過他臨時派過來這里當地方官而已。”
“???他還有這種身份?!崩畛M瑑刃氖求@愕的,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在表面上,卻不能有任何袒露。
“唉……”李常同接著長嘆一聲,知道自己上了“賊船”,已經回不去了。
李常同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干了個鎮(zhèn)長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被動接受了,問:“那我現在能做什么呢?”
“你可以準備一下到時候怎么跟記者們交流,或者你可以繼續(xù)安排學校的事情,我們這里可以發(fā)電報,到時讓電報局代送就是了。再或者你可以休息一下,畢竟到時候你可沒多少時間休息了?!?p> “得,我先去休息了。”
原本旅途很長,李常同覺得過得很快。心里還嘟噥著:“我還沒有準備好呢?!?p> 火車到站,之間聯區(qū)政府各行政部門的領導已經一字排開,迎接新的鎮(zhèn)長。
李常同只得一一握手,說上自己準備好了的辦公禮節(jié)語言。
第二天,李常同被請進首席代表的辦公室。
“請進,代表已經等候多時了?!遍T口的警衛(wèi)說。
剛進來,這里滿是綠植,有幾棟金色尖頂房子在里面,具體什么風格就不知道了。
建筑總體還是比較雄偉的,據說這里幾百年前還是一個小國的國王的宮殿。
李常同坐好,面前的是熟悉的老者。
“怎么還是你!”李常同驚訝?!澳銘摰搅送诵菽挲g了吧?!币贿呍囂降卣f。
“早到了,現在到處缺領導干部,我呢,身體還算硬朗,于是又干了幾年。不過我也快干不動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p> “那倒是,看著就挺壯實。”
“你還別說,年輕的時候我曾經用三天時間從上紅州的最南端走到最北端,好幾百個公里呢!”
咳了一下:“不提了,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們還是說正事,關于新任鎮(zhèn)長,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這是具體的活動安排,你可以看看?!?p> 一本活動策劃書遞了過來。
李常同什么也沒看,直接看活動日期:九月一日
“這日期能不能往后改改,我們學校正好開學,我還要回去開學演講嘞。我們學校今年新開學,意義非凡?!?p> “這恐怕不行,因為媒體那邊已經定好了時間,一改就會有幾十名記者,數百工作人員受影響,連我們聯區(qū)辦公室內部的原有安排也會大受影響。你那個開學演講讓別人來做吧。你呢就好好把這件事完成?!?p> “那好吧?!彪m說有點遺憾,也只能這樣了。
“還有能不能讓我知道一下鎮(zhèn)長要干什么?”
“對,你說這我又想起來了,還有一樣要你干的。”代表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表面貼著封條:絕密。
“這是新設城鎮(zhèn)的具體文件以及權限目錄,具體的權限細則將會在城鎮(zhèn)設立后一個月內送抵鎮(zhèn)政府?!币环莺窈竦奈募f給了李常同。
李常同撕開封條,慢慢打開。
又不是沒有見過厚的文件,連比這更厚的都見過。(曾經發(fā)的某個教育文件)
李常同拿過來看:“新設城鎮(zhèn)類型這一欄為什么是C型城鎮(zhèn)?其他兩個選項是什么意思?”
“問得好!我來告訴你吧,C型城鎮(zhèn)全稱為:‘政策與經濟雙重實驗城鎮(zhèn)’,而A型城鎮(zhèn)就是普通城鎮(zhèn),B型城鎮(zhèn)全稱為:‘經濟實驗型城鎮(zhèn)’。也就是說,我們新設的這個城鎮(zhèn)是有很大政策和經濟自主權的。”
“那為什么設立這個城鎮(zhèn)呢?”
首席代表又拿出一份文件:“其實很簡單,你也是當地人了,這里發(fā)展成什么樣子你也清楚。所以國家希望設立的一個這樣的城鎮(zhèn),來帶動當地的經濟發(fā)展。畢竟在這些城鎮(zhèn)里,能實行不少特殊的政策,對工商業(yè)更有利。這可是好事??!”
首席代表喝了口水,頓了頓:“還有一個原因,你還記得和你們前任州長簽過的協議嗎?”
“怎么了?”李常同不解。
“上面有一條,就是在市政機構里要保證你們學校一定的投票權。要實現這一點,也只有C型城鎮(zhèn)才能做到?!?p> “你也不要有任何負擔,這個實驗性質的城鎮(zhèn)前景還是很好的?!?p> “首先呢,全國A型城鎮(zhèn)有2312個,B型城鎮(zhèn)有65個,C型城鎮(zhèn)有37個,試驗性城鎮(zhèn)總數占全部城鎮(zhèn)的4.2%,但是占了所有生產總值的7.84%,6.41%的醫(yī)療資源,9.1%的教育資源,還有約11%的稅收。這個數字是相當可觀的。
“所以啊,你的任務很重大,已經不僅僅是發(fā)展一個城鎮(zhèn)那么簡單,還在于你的實驗要給其他地區(qū)帶來實踐過后的經驗,也就是說,需要你們去開拓一片未知的世界。開拓者永遠是困難的,就這一點,我也只能說‘祝你好運’。”
代表悠閑地靠在椅子上:“再看看吧,再過多五分鐘我就要把文件收回去?!?p> “能給我復印一份嗎?我想慢慢看。”李常同問。
“這不可能,這是機密文件,文件回收過后將會馬上銷毀。”
用頭示意:“你可以往后看一看,你認為有可能給你復印一份嗎?”
李常同順著方向回頭看,只見頭頂有一個監(jiān)控探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時不時有紅色的光閃爍著,像極了等待獵物的獨狼。
“那好?!奔热灰院鬀]有機會看了,那就抓緊時間看吧。但過了五分鐘,還是什么東西都搞不明白。
“時間到了,你去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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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正校長啊,還能有誰?!?p> “他不會回來參加開學典禮啦?”
“他現在都是新設城鎮(zhèn)的鎮(zhèn)長了,在另一頭參加就職典禮呢,肯定趕不上我們這邊了?!?p> “他去當鎮(zhèn)長了,那學校誰來管,誰去開學演講?”
“這還不簡單嗎?你去開學演講,其余的工作我們辦公室一起合作,總能做完的?!?p> “好小子,給我加了任務啊。”李與明略帶著僵硬的微笑,嘴上嘀咕著走開了。
同明中學也正式迎來了兩個年級的新生。
雖然學生剛剛參加了軍訓,但是學校里面很多設施和器材,都還沒來得及接觸,因此孩子們對學校還是充滿了新鮮感。
“大門沒有問題,門口的人不算太多,多余的人正在分流。”
“公共交通運力怎么樣?”白副校長問。
“勉強足夠,我們已經提前通知公交公司那邊,讓他們盡可能加密班次了。但是有些同學,今天還是來不了。門口交通一團亂,又是修路又是行人的,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正常吧?!必撠煹囊晃焕蠋熣f。
晚上十一點,白校長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由于白天太累了,很快就睡著:“明天演講人不是我,應該沒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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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李與明在挑燈夜戰(zhàn),緊趕慢趕著自己的演講稿。
“估計今晚得通宵干活?!?p> 這時候妻子湊過來:“你要多注意身體,兒子不在,現在全靠你了?!?p> “沒事兒的,偶爾一次兩次不算什么。不用等我,你先去休息吧?!庇脺睾偷穆曇粽f著。
李常同呢?他也在寫稿,寫明天面對記者的發(fā)言稿,估計和父親一樣也是徹夜難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學校廣播演奏著激昂的進行曲,全校師生站在升旗臺前,準備開學典禮。
“廣播系統(tǒng)正常?!彼沃魅螌钆c明說。
“好?!崩钆c明打開話筒:“喂喂喂...喂...”又用手拍了話筒幾下,聽見了擴音,說:“可以了?!?p> “下面我宣布,同明中學,開學典禮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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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同也一大早到了現場:“好多記者!”
“幾乎把全國各大媒體都請來了,這是今年唯一新設的實驗性城鎮(zhèn),這可正是全國的熱點,聽說還要搞現場播出?!币慌缘墓ぷ魅藛T說。
“請各位嘉賓就坐!”主持人說。
工作人員悄悄提醒:“你該上場了,坐在從右邊數起的第四個位置上?!?p> 李常同按照工作人員的要求坐在指定位置上。
“下面,請西南聯區(qū)首席代表發(fā)言,掌聲!”
“今天,我們在這里,正式宣布......”
李常同覺得無聊,便沒有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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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們學校是新近成立的,論文化底蘊我們實在是比不上其他學校。說句不好聽的,連校規(guī)校訓還沒有來得及制定,但是,這并不代表什么,有人說,我們會落后其他人,因為我們入學的成績在幾個高中里面是最差的。但是,一切才剛剛開始,你們是第一屆學生,成績由你們書寫!校訓校規(guī)將由你們來書寫!未來由你們書寫……”
主持人接著:“下面,請學生代表發(fā)言!”
另外一邊。
“我想問問新任鎮(zhèn)長,你對于這個新設城鎮(zhèn)的未來五年的發(fā)展規(guī)劃是什么?”一個記者提問。
“這個很難回答,我沒有任何這個新設城鎮(zhèn)的任何資料,即使是土地面積、人口數量這些基本信息我也沒有。因此對于未來的發(fā)展規(guī)劃,我不能在沒有任何信息的基礎上作出判斷,謝謝?!?p> 李常同偷瞄旁邊的首席代表,他臉色放松,似乎事不關己;而他旁邊的高根榮,神情高度緊張,仿佛籠內的驚弓之鳥。
“下一位記者提問?!敝鞒秩苏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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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開學典禮算是圓滿結束了,大家辛苦了,準備上課去吧?!卑仔iL贊揚道。
李與明也徹底放下心來,一個大坎過去了!
“這一時段的記者提問時間到此結束。接下來將進行揭牌儀式!”
隨著諸多領導共同揭下紅布,新設實驗性城鎮(zhèn)正式成立,城鎮(zhèn)正式命名為紫云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