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格外的冷冽。
秋日近乎末尾,冬日即將來臨。
秦歷僅僅裹著自己的被子,像是一條蟲一般躺在床上,在他的枕邊,有一把磨得發(fā)亮的匕首。
他驚呼一聲醒來,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嘆了一口氣,站在窗前裝扮自己。
不知不覺,到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內(nèi),可以說每一天都過的不算太平,失意閣的盯梢,王子身份帶來的優(yōu)劣,時時刻刻都在折磨他。
而他使用了系統(tǒng)與自身的機智,將其化解了大半,可這迷霧中的危險仍然在加劇——失意閣的尋血令,還有國王留下的卷軸。
秦歷嘆了一口氣,打開系統(tǒng)面板,幾道消息頓時彈了出來。
“您的所有士兵訓(xùn)練完畢,本次升級需要一千五百圣火幣。
當(dāng)您的民兵升級過后,在訓(xùn)練場得到的經(jīng)驗便十分有限,您需要帶他們參與戰(zhàn)斗了?!?p> 秦歷默默點擊升級,想起來今日是和皇甫辰約好的日子。
減去這一千五百圣火幣,他身上還有兩萬四千一百塊錢,可以購買對方一大堆的貨物。
拿到那一封家書后,勾辰的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自己也沒有了負(fù)擔(dān),魅力也能得到升級。
而在木華城待的日子,也就不久了。
他習(xí)慣地穿上一身鏈子甲,再穿上兩條羊毛的保暖衣物,在外面套了一層風(fēng)衣,將鏈子甲的頂端露在外面,腰間挎著一把腐朽的長劍,再戴上一頂草帽。
此時鏡子里的人,絲毫不像書生氣的王子,反而像是歷經(jīng)風(fēng)塵,見證滄桑的劍客。
秦歷拍了拍風(fēng)衣上的褶皺,朝著外面走去。
在外等候已久的游牧兵迅速行了一禮,跟在他身后,然后是恢復(fù)獵人打扮的兩位弓弩手。
今日他們撇棄了偽裝。
秦歷既然決定離開這片鬼地方,就不會在意民眾到底如何看他,而他這派作風(fēng),也是給皇甫辰看得。
他走出大堂,準(zhǔn)備推門而出,這時候沐承德忽然叫住他:“喂,我看你是忘了什么?!?p> 秦歷一愣,回頭看著自己的岳父。
后者旁邊,立著一匹白色毛發(fā)的駿馬,它的眼里閃閃發(fā)光,對于能夠外出活動顯得無比激動。
它迅速小跑過來,略帶嫌棄地蹭了蹭秦歷,示意他上來。
后者翻身上馬,朝著沐承德一笑,說道:“謝了?!?p> 他熟練地夾緊雙腿,白馬嘶鳴一聲,朝著外面走去。
此時是正午,人群最多的時候。
在沐家之外,一公里處就是中心廣場,所以這一條街道時常有很多人出入。
人們帶有狐疑的眼神看著沐家大門里,出來一個身披風(fēng)衣,頭帶草帽的男人,他腰間挎著一把破敗不堪的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在外闖蕩了好幾個月一般。
可他胯下的白馬顯得無比白凈,身上的肌肉也清晰可見,不管是內(nèi)行外行,都能看出這匹馬的神奇之處。
跟在男人身后的,是手持雙刀,身穿羊毛外套的游牧兵,他穿著褐色的虎皮靴子,腰帶似乎也是某種野獸的皮革,渾身上下近乎都是他殺死的獸類。
再然后,是兩個衣著暴露,手持弓箭的女人,她們僅僅用帶有花紋的豹皮遮擋,背后和腿上都戴著箭袋,腿上還有一根繩子,上面插著一把匕首。
人們被這四個人的打扮嚇了一跳,因為這里可是沐家,在前三四年都沒有看過這等場景。
“等等,那不是秦歷么?”一個人看著一行人遠(yuǎn)去,終于反應(yīng)過來。
“你眼花了,秦歷不可能有這種氣質(zhì),他那腎虛的樣子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一個胖子沒好氣的反駁。
“那這些人是誰?沐承德的手下?”
“誰在乎呢,管你啥事?!?p> 混在市井中,有一個人穿著破舊的皮革,身上挎著漁網(wǎng)。
他將秦歷一行人從頭看到尾,嘴邊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一直到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他這才醒悟,匆忙跟著對方。
我就說了,虎父無犬子,老頭的兒子,怎么可能是個廢物!
……
“家主,他們來了。”一個黑衣人蹲在房頂上,朝著皇甫辰說道。
“多少人?”
“四個?!?p> 后者皺起眉頭,然后展演一笑,說道:“同樣不要掉以輕心,也無需隱藏,對于他來說,我們?nèi)魏蔚穆穹疾黄鹱饔??!?p> 他這句話不無道理,在失意閣發(fā)布尋血令后已經(jīng)有整整三天時間,這家伙卻依然像個沒事人,還敢拋頭露面。
要說他沒有后臺,打死皇甫辰都不信。
他的微笑忽然怔住,一旁的長槍像是被召喚一般飛到手上,他迅速一拍身下的椅子,朝著一旁爆退開來。
轉(zhuǎn)頭看去,那張椅子已經(jīng)被他拍成漫天的木屑,而在木屑紛飛的屋頂,站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漁夫裝扮,很是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
皇甫辰的大腦瘋狂轉(zhuǎn)動,將對方在自己的威脅名單上對了一遍又一遍,終于確定了某個人選。
“秦屹,出生于肅慎國一個無人的帳篷內(nèi),被肅慎國王當(dāng)做養(yǎng)子長大,曾在失意閣中效力,可無人知道你的等級是多少,而失意閣更不知道你是其中的誰。
在國王之后,你跟隨他的指令跟隨了宰相,原來秦歷至今沒死,都是因為你?!?p> 皇甫辰一邊說話,一邊朝著暗地里打手勢。
“不用跟我拖延時間,如果我要刺殺你,剛才你就沒有機會走。我只是過來傳個話而已?!北唤凶銮匾俚哪腥苏玖似饋恚粗h(yuǎn)處騎馬而來的人。
“洗耳恭聽。”皇甫辰放下長槍,給予對方十足的信任。
秦屹看著對方這等作態(tài),嘴角又一次掀起微笑,在帥的出格的臉上添上一分陽光。
“王子的一切所作所為與王國無關(guān)?!鼻匾僬f完,便消失在原地,就連皇甫辰都沒有看清對方到底是怎么走的。
這更像是魔法,而不是身法。
不過皇甫辰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
秦歷的一切所作所為與肅慎國無關(guān)?這似乎是一句廢話,因為肅慎國早就滅亡了。
難道肅慎國的臣子們并沒有給秦歷任何的幫助,也不需要給他任何的幫助,他們就任憑秦歷一個人復(fù)國?
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家主,秦歷到了?!?p> 皇甫辰這才從思考中脫離出來,他轉(zhuǎn)頭看著門外。
穿著風(fēng)衣,腰間挎劍的男人抬起頭,眼里不再是那般渙散,反而凝聚的像是可以射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