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提前布置了大量的地雷嚴重拖慢了敵人前進的步伐,雖然這些布置得不算密集的地雷在當時的炮擊中損失了不少,但是炮彈覆蓋畢竟不是每一塊土地都徹底覆蓋到位的,所以這些地雷中的大部分其實都還能正常工作。
每一個地雷上面都插有一個小旗子,看起來格外地蠢,不過其實并不是什么工作失誤,而是故意而為之,目的就是想要告訴敵人這里有地雷埋藏,你是想要挖它還是排爆排掉它又或者是想要繞開它都是隨便的。
這樣的戰(zhàn)略開起來似乎有些憨憨,但是這里的每一個決策都是有成本在里面的,在戰(zhàn)場上時間就是生命,尤其是像現(xiàn)在這樣就赤裸裸地站在西部軍的陣地前方,如果要排爆那么一定就會浪費大量的時間,到時候人員損失可能要更大,還會貽誤戰(zhàn)機。而且你怎么知道人家小旗子下面有沒有埋地雷呢?萬一僅僅只是個小旗子插在上面呢?忙活半天白弄了就。
那么有人就會說了,那很簡單啊,別踩不就完了?這就帶來另外一個問題了,注意腳下就一定會拖慢腳步,這是注定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敵人沒有在沒有插旗子的地方埋地雷?
時間真的太寶貴了,寶貴到每一秒鐘的浪費都有可能增加幾十上百人的犧牲,德拉庫瑪?shù)能姽賯冏龀隽艘粋€殘忍的決定,呈散兵陣線直接上去,不考慮犧牲,不考慮任何能夠影響到戰(zhàn)局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撲進對手的戰(zhàn)壕。
嘭!嘭!嘭!密集的地雷爆炸聲在落在西部軍這邊聽起來就格外的刺耳,前線軍官們都被股不要命的狠勁兒驚到了,咽著唾沫感嘆:“臥槽,德拉庫瑪人真的不要命了!”
然后紛紛加緊了對于手下士兵的催促:“快點,都快點,都給我回到自己的射擊位上去,上膛瞄準開槍,不要死的就是我們了!動作快!”
軍官們說的不錯,德拉庫瑪人確實已經(jīng)無比接近于西部軍的陣地了,距離近到可能只需要一個全力沖鋒就能跑進西部軍的戰(zhàn)壕之中,就在這時候西部軍的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大部分歸位了。
啪!啪!啪!先是零星的幾聲槍響,然后整個陣地就好像活了一樣到處都充斥著爆炸聲和火光。
“哈哈哈哈!已經(jīng)遲了,亞美斯特利斯人,這點距離你們已經(jīng)不可能將我們阻攔在外面了!貝瓦爾要塞的外圍陣地已經(jīng)歸我們了!”深刻明白西部軍軍力窘境的德拉庫瑪軍官們在后方喜形于色,在他們開來這場戰(zhàn)爭事實上已經(jīng)結束于五分鐘之前了,剩余的所有都只是在走一個過場而已,已經(jīng)積累起來的優(yōu)勢絕對不是那么幾支步槍能夠彌補的。
本來事情應該像這些德拉庫瑪軍官們想的那樣進行的,因為這種事情德拉庫瑪人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在他們的鄰國身上實驗過,屢試不爽,但是今天的戰(zhàn)場似乎有所不同。
在無數(shù)斷斷續(xù)續(xù)的槍聲之中突然多出了好多‘突突突’的聲音,不是很刺耳,但是這聲音的節(jié)奏是如此的特別以至于你絕對不會將它和普通的步槍混為一談。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從這一顆開始戰(zhàn)場上突生變故,那原本在亞美斯特利斯人驚恐的眼神中越走越近的德拉庫瑪士兵們突然就好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刀刃所砍了一樣紛紛倒在地上,形成了無數(shù)個交叉重疊的扇面,就像是麥田里出現(xiàn)的怪圈一樣,組成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圖案。
‘突突突突!’
這如同死神一樣的生硬還在持續(xù),彈丸形成的交叉火力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幕墻一樣攔在了德拉庫瑪人進攻的道路上。
“嗯?怎么回事?前面是怎么回事?”
“報告,敵人的陣地里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武器,它能連續(xù)發(fā)射子彈,我們的沖鋒被擋住了?!眰髁畋幕卮?。
“被擋住了?怎么可能?”指揮官不信邪地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他確實從敵人的陣地上看見了那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的機槍火力點,就這就能將我的士兵們攔住啦?
“給我再堅持一下,在發(fā)動沖鋒,只要我們能夠進入戰(zhàn)壕!”
“是!”
德拉庫瑪人很快就組織起了第二次沖鋒,這一次他們的準備要充分很多,軍官們特地挑選了一批狙擊手狙殺這些冒頭的機槍火力點,而普通士兵們的手中也不斷地向強扔著手雷。
狙擊戰(zhàn)術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意義并不大,除了一開始機槍手的損失令西部軍這邊小小的混亂了一會兒之后就不再有其他變化了,因為一個好的機槍手或許并不好培養(yǎng),但是一個能開機槍的人真的是遍地都是,在這個德拉庫瑪人沖鋒的情境下幾乎用不到瞄準和彈道控制,只要出朝著他們打,那就一定能打到人。
德拉庫瑪人第二次進攻受阻,但是財大氣粗的北方巨熊怎么可能輕易就這么放棄呢,他們的軍官們很快就想到了新的對策,保留原來的狙擊戰(zhàn)術不變的基礎上再加上一條,所有進攻的士兵必須匍匐前進。
沒錯,就是扒著走,機槍的射界不是十分廣大嗎,機槍的子彈不是可以輕松穿過人的肉體甚至打傷下一個人嗎?那么我就給你找一個能限制你射界的東西,能讓你打不穿的東西——土地。
這是一個想起來就充滿了血腥味的戰(zhàn)術,它絕對不將人看做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種為了勝利可以舍棄的資源。機槍只有組成交叉的火力網(wǎng)絡才能有效的抵御敵人的沖鋒,但是面對扒著的人,不好意思,想要擊中他們就必須壓低射角那么就相當于放棄了機槍的優(yōu)勢,但是不管他們,不好意思,即便是扒著的士兵也是有槍的,而且也是可以瞄準射擊的,除了前進的慢一點幾乎沒有別的劣勢。
西部軍陣地中的軍官們和機槍手們也感覺到了非常大的壓力,軍官們沒有辦法只能命令手下的士兵們使用步槍進行還擊,而機槍只用承擔火力壓制任務。
這就帶來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想要瞄準趴在地上的人那就必須將身體探出戰(zhàn)壕,這樣即便防守方依舊擁有很大的主場優(yōu)勢,但是他相對而言也更容易被擊中了,西部軍的戰(zhàn)損開始迅速上升。
扒著前進的效率還是太低了,在加上前期的炮火準備,穿過地雷陣,好幾次沖鋒,所有的時間加起來也絕對不短了,打著打著居然就這么打到了黃昏,血紅的夕陽映照在斑駁的大地之上,到處都是滾滾硝煙。
“給我頂住壓力,天色就要黑了,等到天黑,我們就能休息一段時間了!”
“班長,我的機槍壞了!”
“我看看?好燙,不是說要更換槍管嗎?”那個班長結果機槍看了一眼,看見了已經(jīng)變形的機匣無奈地將機槍扔到了一邊,“已經(jīng)壞了,沒救了?!?p> “可可可可是敵人就快要打上來啦!”那名士兵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我能有什么辦法?”班長探出去開了一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到敵人。
“班長,我感覺我都能看清對面的那個家伙領子上的軍銜了……”
“笨蛋,別這么久的暴露在外面,不想要命了?”班長一把將士兵拽了回來,那時一枚流彈剛好劃過了士兵的臉頰。
“我中彈了!我中彈了!我要死了!”
“蠢貨,要死了咋么還喊這么大聲?顯得你死得很有精神?”
就是這樣,整個西線戰(zhàn)場的情況在不斷地惡化,盡管敵人付出的傷亡遠遠高于他們,但是敵人消耗地起,而西部軍守軍的防守形式卻在不斷地惡化,整個西部軍的防御陣線就像是一條緊繃的弦,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斷掉。
“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天馬上就要黑了!”
隨著最后一縷陽光的消失,整個大地籠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并且在非常快的時間里就已經(jīng)到了看不到彼此的程度了,盡管這時候德拉庫瑪人幾乎已經(jīng)摸到了西部軍陣地的邊緣也不得不無奈退回來。
夜戰(zhàn)是可怕的,夜戰(zhàn)也是危險的和充滿了不確定性的,這個時代的軍隊幾乎不會有指揮官愿意指揮自己的屬下進行夜戰(zhàn),一來是根本分不清敵我,二來是也無法指揮,尤其是在這種幾乎能夠確定勝局的情況下就更不愿意了,高難度和低收益足以令他們望而卻步。
“哼,算是他們好運吧,我們撤退吧?!?p> “撤退?現(xiàn)在?”參謀覺得十分可惜,萬一再堅持一會兒就能攻入敵人的陣地呢?
“就是現(xiàn)在,我們誰也不知道敵人有沒有在戰(zhàn)壕中留有后手,夜間作戰(zhàn)的風險過于巨大了,讓他們撤吧。”
德拉庫瑪人主動撤退了,雖然在夜幕中看得并不是很真切,但是確實是能夠看到撤退的人影。德拉庫瑪人撤退了,幾乎所有人都打動了一口氣,至少在能夠吃一口晚飯之后好好休息一晚了。
很快后勤就送來了補給,食物頗為不錯,上好的罐頭和干面包,餓極了的士兵們抱著就開始啃,突然聽到了遠處的隆隆炮聲。
“不是吧,又來?”
嘭!嘭!嘭!陣地周圍的土地又開始了有節(jié)奏地震顫,這一晚不少士兵都吃到了不少的土石,事實證明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擋人類睡覺,哪怕是在這樣的炮擊聲中大部分士兵在防炮洞中依舊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