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爹不是去縣城找人了么。要是沒有孟慶澤家的那個王大掌柜給咱們幫忙,咱們可沒那么容易拿到他家的那些東西?!泵隙贿吽奶幋蛄浚贿叺吐暩约焊绺缯f話。
孟大還是一臉的不情不愿,“老三不是去縣里找那兩個小兔崽子了?咱爹直接讓他去找王大掌柜不就行了?”
孟二有點兒不耐煩了,他瞪著一雙綠豆眼對孟大低吼,“你也說了去縣城找人的是老三!那小子有多奸猾、有多狠心你不知道?咱爹敢把這事兒全權(quán)交給老三?他要真敢,老三就敢卷了契紙跑路!”
孟大被他吼的往后縮了兩步,嘴上卻猶自不肯服輸,“就、就你們瞎操心。老三有爹有娘、有媳婦兒有孩子的,他能往哪兒跑?”
孟二一臉煩躁,“有錢了他想找?guī)讉€媳婦兒,生幾個孩子還不是全都隨他高興!你難道忘記了之前他把自己媳婦兒...”
想起那事兒,孟大立刻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他朝著林子里面快走兩步,“不是說要找人?趕緊的!”
——他可不想再聽自己弟弟說起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可怖往事了。不就是找人嗎?他找還不行嗎?
自覺做出了很大妥協(xié)的孟大,腳步匆匆進(jìn)了林子,一雙眼睛也學(xué)著之前的孟二開始來回掃視,試圖發(fā)現(xiàn)與孟蓁、孟啟有關(guān)的一些線索。
然而他和孟二卻都犯了一個常識性錯誤,他們自己不能像猴子一樣在樹上輾轉(zhuǎn)騰挪,所以他們下意識地就忽略了身邊那些高高聳立的粗壯大樹。
兩人朝著林子里面走了約么三百多米,孟大就不肯繼續(xù)向前了,他拉著孟二就要回去林子外面,“不能再走了,再走就有危險了。”
孟二一臉無奈,“這才剛走多大一會兒?離有危險還遠(yuǎn)得很呢?!?p> 然而孟大卻根本不信孟二的這番說辭,他堅持要回到林子外面,“那也不走了。都進(jìn)來這么久了,咱倆還不是啥都沒有發(fā)現(xiàn)。要我說,那兩個小崽子肯定是連夜跑回縣城了?!?p> 孟二雖然覺得孟大太過膽小,但孟大的推測他卻是有那么一點點認(rèn)同的。
看到他臉上閃過猶豫和糾結(jié),孟蓁知道她該出手了。
她悄悄抽出藏在靴子里的那把匕首,鬼魅一般輕點腳尖,從樹上撲了下去。
孟蓁選的角度很好,直到她一腳踹倒了孟大,孟二才用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孟蓁快速降落的瘦小身影。
他臉色大變,下意識就想躲閃,然而孟蓁手里的匕首卻已經(jīng)狠狠刺穿了他的頸部動脈。
孟二在飛揚的血花里倒了下去,正想爬起來的孟大被這一幕嚇得直接癱軟在地。
“別、別殺我...求你別殺我...”他下意識地喃喃著求饒的話,然而孟蓁卻并沒有因此就心慈手軟。
這些人在惦記上他們家那些財富,想要滅他們家滿門的時候可都惡毒的很,那時候這些人怎么就沒想過要放他們一家四口一條生路?
血債就要血來償,她不殺人,她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他們或許不會希望她為自己報仇,但是他們卻一定會因為擔(dān)心她和阿啟而無法安眠。
將孟大和孟二的尸首拖到林子深處——這里有大把野獸喜歡啃食人類尸體,孟蓁回了山洞審訊孟三。
孟三其實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jīng)恢復(fù)意識,但他卻怎么也掙不開手上、腳上的那些繩索。
甚至就連孟蓁塞到他嘴里的那團(tuán)破布,他都沒能給折騰出來。
孟蓁回到山洞里時,孟三正像條毛毛蟲一樣在地上不停蠕動。
看樣子,他是想要掙斷把他困在山洞里的那條繩索,然后通過不斷翻滾的方式逃出這里。
“醒了?那就老實告訴我那些流民的名字吧。”穿了一身利落短打的少女逆著光走進(jìn)山洞,她在孟三身前站定,用居高臨下的眼神兒盯著他,等他老實交代。
“孟、孟蓁?”孟三用一副“簡直活見鬼了”的表情微微仰頭看向孟蓁,“你、你怎么這副打扮?你、你還配了劍!你會武功?”
孟蓁眼中有戾氣在不斷翻騰,她拔出靴子里的那把匕首,毫不客氣的一刀扎在孟三腿上,“很意外是不是?沒能把我們一家全都?xì)⒘?,你很遺憾對不對?”
孟三吃痛,控制不住的慘叫出聲。
“你還有臉叫!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王八蛋!我爹對你們一家還不夠好?平時百般接濟(jì),甚至還借了大筆的銀子給你們應(yīng)急,可你們呢?為了霸占我家的那些產(chǎn)業(yè),你們就能狠得下心聯(lián)合外人害死我們!”
說一句,孟蓁就在孟三身上戳個窟窿。
孟三疼的滿地打滾兒,可孟蓁卻還是能夠每一刀都準(zhǔn)確地扎在既不要命又格外疼痛的位置,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三直接崩潰了。
他雖然一肚子壞水兒,可他卻一向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坑害別人,這種被人在身上不停戳洞的事兒,孟三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
他哭得鼻涕眼淚全都流了下來,到最后更是已經(jīng)只會一聲聲的對著孟蓁喊“姑奶奶”。
孟蓁還有話要問,自然不可能真的就這么把他給捅死了,所以在給孟三開了約么十多個洞之后,孟蓁就把自己的匕首收了回來。
她掏出昨晚在自己家里搜羅到的一支眉筆和一本空白賬冊,“說吧,之前你都找了誰去禍害我家?”
孟三眼珠子滴流亂轉(zhuǎn)。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討價還價,孟蓁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那把匕首啪的一下拍到了孟三臉前。
孟三嚇得趕緊向后滾了一圈兒,“我、我說。我全都說?!?p> 兩人一個說一個寫,期間孟蓁還會偶爾提問,問的多數(shù)都是那些流民的年紀(jì)、長相、個人特征。
孟三不敢?;觾?,因為孟蓁在問話的時候順便說了一嘴,說是如果按照他提供的這些信息,孟蓁找不出那夜闖進(jìn)她家的那些人,孟蓁就要回來給孟三上刑。
什么皮鞭沾辣椒水、什么燒紅的烙鐵、什么剝皮抽筋、什么做成人彘、什么貼加官兒......光是聽聽孟三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
他也是直到此時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孟慶澤家最難搞的其實并不是孟慶澤那個大男人,而是這個一直被烏氏要求以淑女面貌示人的半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