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和蠻面色難看,凝重地看著那龐大的身影走出樹后,露出壯碩的身軀。
那是一只兩米高的大犬,毛皮黝黑,黑不溜秋像塊移動的黑炭,細(xì)長的尾巴尖開了叉。
“這是禍斗……”辰說道,“身高不足四米,身上也沒火紋,這只禍斗還沒成年。”
禍斗盯著抱在一團(tuán)的三人,咽下不斷溢出的唾液。即使很饑餓,但遠(yuǎn)古流傳下來的狩獵天性告訴它,困獸猶斗。
走投無路的獵物,才是最危險的。
咕?!緡!?p> 禍斗耐著性子,圍繞著獵物渡步,等候著一擊斃命的時機。禍斗離三人大約兩個身位的距離,不斷繞圈,這個距離很巧妙,三人無法對禍斗發(fā)動攻擊,但禍斗卻能輕易撲倒想逃跑的獵物。
“待會兒我倒數(shù)三息,我們分頭跑?!背狡届o地說道。
“什么?”蠻和程宣齊聲驚呼。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背娇嘈?。
蠻沉著臉,不知想著什么。程宣咬著下唇,下定決心。
“咕嚕……”這已經(jīng)是不知第幾次,禍斗咽口水的聲音,它已經(jīng)快忍耐不住了。
“準(zhǔn)備……”三人面上看不出,身體卻做好了逃跑的準(zhǔn)備。
“三……”程宣咬著唇,眼角劃出一滴淚。
“二……”蠻面無表情,看不出心里想著什么。
“一……”辰眷念地看著手腕上的白發(fā)。
“跑!”
話音一落,三人同時爆發(fā)出所有力量,不斷催促雙腳,只希望跑快一步。
禍斗張著嘴,傻愣住了。
只見他們?nèi)?,竟同時往禍斗的方向跑!他們面上表情不一,腳下的步伐堅定。
他們怒吼著、他們哭泣著、他們眼神堅定……
他們一同邁入,敞開的地獄大門中。
在禍斗的爪子即將落下的時候,三人同樣的手腕、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白發(fā),同時亮起,發(fā)出閃耀的白光。
轟——
一道白光從蒼穹落下,粗壯的落雷穿過巨木,準(zhǔn)確地打在三人面前的貪婪獵食者身上。
白光刺眼,三人眼睛一陣刺痛,反射性將手擋在眼前,阻隔落雷溢出的白光。
“嗷——”禍斗痛苦的咆哮聲忽然止住,龐大的身軀倒了下來,沒了生息。
三人揉著眼睛,驚魂未定地看著毛發(fā)掉光、冒出陣陣肉香的禍斗。
下雨了。
……
“先找個避雨的地方。”辰說道,大雨會降低他的感知,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候雨過之后再趕路會好很多。再說,一整天都奔波也需要充足的休息。
蠻點點頭,像以往一樣,無論辰說去哪里都會不假思索地跟上。
表現(xiàn)得似乎方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辰也如往常一樣,面色平靜,似乎對方才蠻的違背毫不在意。
“咕嚕?!币坏拦殴值穆曇繇懫?,程宣紅著臉,摸著肚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肚子好餓?!?p> “那先找東西吃吧?!背秸f道,指著一個方向,“那里應(yīng)該會有些果實,我嗅到了糞便的味道。”
蠻聳聳肩,正打算跟上辰的時候,程宣叫住了兩人。
“為什么要找東西吃?”程宣疑惑地指著從獵食者轉(zhuǎn)眼間變成被獵食者的禍斗,“這里不是有嗎?”
氣氛一陣怪異,辰暼了一眼同樣面色古怪的蠻,對著程宣古怪地說道:“這是……肉?!?p> “是肉啊,怎么了?”程宣眨眨眼,忽然捂住嘴巴,不可思議地對著兩人問道,“你們該不會是不吃肉吧?”
辰和蠻互看一眼,點了點頭。
“為什么?”程宣好奇地問道。
辰和蠻互看一眼,搖了搖頭。
“不知道?你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吃肉了?”程宣失聲叫道。
辰和蠻互看一眼,點了點頭。
這倒不是開玩笑,蠻暫且不說,辰則是從小吃素到大,蘇哈教過他捕食獵物,當(dāng)他從沒一次實踐過。
對于為什么教導(dǎo)他捕食的方法,蘇哈只是笑了笑,說這是在大荒生存必須擁有的本領(lǐng)。
對于為什么從不吃肉,辰也問過,蘇哈只是笑了笑,說這事在大荒生存必須擁有的本領(lǐng)。
那是蘇哈的答案,對于辰來說,不吃肉就不吃肉,反正吃其他的也不會餓死,久而久之,辰也忘記了還有吃肉這回事。
“那就……吃吧……”辰走到“禍斗肉”旁,雙手卻懸在空中,無從下手。蠻也是,抓著頭,對這坨肉不明所以。
程宣拍了拍腦袋,撕開烤禍斗的后腿,一人一只送到兩人手中。兩人打量了腿肉良久,才張開嘴巴,小心翼翼地遞到嘴邊。
咬下一塊肉,細(xì)細(xì)咀嚼……“嘔——”兩人彎下腰,同時吐了出來。
吃得正香的程宣皺了眉頭,心想這兩人是怎么一回事。
“我忍受不了這味道?!毙U吐著舌頭,苦著臉說道。辰也忍受不了這味道,卻咬著牙,強迫著吃下一塊肉。
“阿蠻,蘇哈說過,只有不斷適應(yīng),才能在大荒生存下去?!背锦久迹稽c一點吃下禍斗烤肉。蠻一副認(rèn)命的樣子,狠狠咬下一塊肉。
其實,這肉也沒那么難吃,吃多兩塊肉,會發(fā)現(xiàn)這挺香的。
就這樣,辰和蠻吃下了生命中第一塊肉。
三人也顧不了安全不安全了,只是是粗魯?shù)厮合乱粔K又一塊的肉,填進(jìn)空空如也的胃部。
三人狼吞虎咽地吞吃著,像是進(jìn)行著一場場饕餮盛宴,沒有所謂的禮儀,他們想做的,只是將面前的美餐,盡收進(jìn)肚皮里。
“轟隆隆——”雷聲響,雨水被巨大的樹木、茂盛的樹葉抵擋,終于落在干渴的土地上。
三人填飽了肚子,冒著風(fēng)雨找尋避雨的安全港。雨水打濕了頭發(fā),浸濕了衣物,三人很快就全身濕漉漉了。
“洗洗你的那塊布。”辰在前方走著,不忘回頭提醒蠻。蠻拍了拍腦門,解下了包扎肩膀,紅了一塊的布。
蠻裸露的肩膀看不見一絲傷痕,就連傷疤也沒剩下,光潔的肌膚就如初生的嬰孩。
“那兒!”跑在中間的程宣忽然叫道,指著一顆生機蕭瑟的老樹,老樹下,有一個黑黝黝的樹洞。

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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