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多加小心吧，杰森?！?p> 杰森揮揮手，自信地和幾個部下轉(zhuǎn)身出餐館而去。
拉維和凱瑟琳挑了個雙人桌位子坐下，侍者過來客氣地問，
“吳先生，這位小姐，你們喝點什么？”
吳拉維看著周圍的華風(fēng)擺設(shè)，還有屏扇，以及聞到廚房那邊傳來的東方菜肴特有的香氣，頓時感到放松愜意。
他眼中浮起笑意，問凱瑟琳，
“喝過我們?nèi)A族的酒嗎？”
她一聽到這個，眼睛里充滿興趣地放出光來，
“好像沒喝過呢?！?p> 拉維問侍者，
“有花雕嗎？”
“有的。”
“溫一壺來吧。”
凱瑟琳好奇地問，
“這酒叫什么？”
吳拉維放慢語速突出發(fā)音，
“Hua，Diao?！?p> 同時他把餐桌上的一份菜單推給了她，
“看看有沒有什么感興趣的，這里的菜都是正宗的華族菜，不是改良本地化過的曼式華餐?！?p> 凱瑟琳翻了翻菜單，指住一個問，
“這個……什么魚，看起來不錯?！彼龑⒛琼摬藛紊系膱D片轉(zhuǎn)過來給他看。
“哦，這個是特殊的豆醬料燒制的魚，你能吃辣的嗎？”
“可以！有時候還很喜歡嘗試?！眲P瑟琳有點興奮地舔舔嘴唇。
侍者把放在溫酒器中的花雕酒壺，以及兩個小瓷酒盅端了上來，拉維對他說，
“可以點菜了……來一個豆瓣魚、半只酒香燒雞、一碟老醋花生米……再白灼一份芥藍(lán)，就這樣吧。”
吳拉維把溫好的花雕酒倒?jié)M在盅里，給凱瑟琳遞了過去，
“來，嘗嘗，這個不算烈酒，是在華國十分有名的稻米酒?！?p> 她將紅唇挨到酒盅邊上酌了一口，雙眼頓時一亮，
“這味道好特別……怎么說呢，一種鮮酸、柔和的醇香?！?p> 拉維自己直接喝了半盅，咂咂舌頭。
……大幫派講究，這酒的質(zhì)量真的屬上乘。
“在華國，我們也管這種酒叫作黃酒?！?p> 凱瑟琳仰起頭，脖子形成一個柔滑的曲線，把她盅里的花雕飲了個干凈。
“好喝！”
兩人又開始興致高漲地對飲，點的菜肴也陸續(xù)都上了桌。
凱瑟琳用筷子夾了一塊豆瓣魚肉放入口中，拉維注意到，她居然筷子用得不錯。
“唔，真香?！?p> 她臉上被辣得泛出微微潮紅，但右手中的筷子繼續(xù)不停地向豆瓣魚的盤中伸去。
吳拉維啃著燒雞的雞腿，特別的香氣和滑嫩的肉質(zhì)令他的舌頭味蕾開了花，胃袋里滾落滿足的舒爽。
凱瑟琳拿起酒壺給兩人再倒?jié)M，她對著拉維舉起盅，
“敬我們，成功踏上了升華者之路，【男爵夫人】與【月夜獵手】！”
她的碧瞳內(nèi)，流轉(zhuǎn)閃耀著星一般的光華，深深地瞧進(jìn)吳拉維的雙眸。
他和凱瑟琳目光交合，心中蕩漾起奇妙的異感。
……就如同是，一種不是情感又勝似情感的，無法言說的情緒與神經(jīng)的交會觸動。
他跟著也舉起了盅，和她輕碰一下，
“干杯！”
………………
不知不覺間，他們兩個就吃光了所有的盤子，喝干了三壺花雕好酒。
侍者這時過來說，
“陳先生吩咐過了，如果兩位需要休息的話，上面有許多干凈的公寓房間。”
凱瑟琳站起來搖搖晃晃，斜著貼在了拉維的肩膀上。
……真有這么醉么？
她眼睛半閉著，嘴里聽不清地在呼嚕著什么。
“……好吧，那麻煩了?！?p> 侍者給了他一把鑰匙，牌子上標(biāo)著是十層03室。
吳拉維扛著凱瑟琳進(jìn)了電梯，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喂，這樣你就不行了嗎？”
她沒有應(yīng)聲，好像睡過去了。
……是升華以來一直太累了嗎？
到了十層，打開房門的一瞬，凱瑟琳睜開眼睛，抬起頭伸過去在拉維的右側(cè)臉顴骨處輕吻了一下。
她還穿著那一身比爾家女仆的黑色長裙，裙擺處稍微沾了點泥土灰塵，她的雙頰發(fā)紅，一頭金發(fā)在昏暗曖昧的走廊里，微閃著動人的光澤。
吳拉維環(huán)住了她的腰，擁她進(jìn)入公寓間的玄關(guān)，右手向后一帶掩上了房門。
他沒有看她的臉，眼瞳里閃了幾下蒼白的光華后，直接俯下臉來親吻上了她的嘴唇。
迷醉的感覺向身體內(nèi)擴(kuò)散，吳拉維感受到了后，便停止嘴上的動作，臉向后移開。
兩人的喘息都有點粗重，他們看著對方。
凱瑟琳大眼睛內(nèi)的深綠瞳仁激動地顫著，但她很快平復(fù)下來，先嫵媚地笑了出來，
“怎么，怕我咬你？”
拉維垂下目光，沉默了幾秒，也露出一個微笑，
“美好的事，我一向喜歡慢慢地讓其沉淀發(fā)酵，就像陳年好酒一樣，最后才能享受到完美的佳釀果實。”
他輕撫了一下她的下巴，
“況且……在這樣的陰暗時光中，我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凱瑟琳面上酒醉的醺紅依舊，不過她轉(zhuǎn)過身去，雙手交握在了一起。
“那么……就如今天你那個黑幫朋友，不經(jīng)意間所說的，你與我之間的關(guān)系……”
“嘿是呀，現(xiàn)在算是在交往了吧？當(dāng)然，我們肯定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相處、相互深入了解?！?p> 吳拉維的聲音里有了點認(rèn)真的溫柔。
她雙肩輕動幾下，默不作聲了一陣后再回過頭來，抿嘴嬌笑說，
“沒想到，這些黑幫住的地方還真是挺不錯的，我要去泡個澡了?！?p> “嗯，我看你也是很累了吧？泡完也可以舒服地睡一下?！?p> 凱瑟琳走到浴室門前，斜過腦袋來嘻笑著看他，
“那……不好意思了，讓你等我先洗?！?p> 拉維搖搖手說，
“我感覺一點疲勞都沒有，精神得很。你先休息，我現(xiàn)在去皇后區(qū)分局那里看看，離這不遠(yuǎn)?！?p> 玄關(guān)的燈光是暖黃色，凱瑟琳瞧著站在光中的他，嘴唇先是動了動沒有說話，然后細(xì)聲道，
“那你多小心啊，我等你回來?！?p> 吳拉維眉眼自信地笑，握住蒼白月影，對她揮了下手后轉(zhuǎn)身出房而去。
回到一層的餐館，他讓侍者給自己指了下虎門幫大樓對著羅斯福路的門在哪，接著便從那里出到了街上。
已經(jīng)是早晨，可在陰沉異霧的籠罩下，城市如同還處于暗夜之中。
警笛、嚎叫、槍擊的聲音，混合著另外一些聽不出來是什么的怪異沉響，回蕩在四面八方的遠(yuǎn)處。
他辨出從這里去往櫻桃街的方向和路線，輕步疾速行進(jìn)了這仿佛沒有邊的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