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四)
后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看官們都急紅了眼。
自然不吝施舍,紛紛慷慨解囊,不一會兒就填滿了半個缽子。
等小二轉到溫岑商面前,還不等她思考怎么避開黎云貞掏出剛剛小販找給她的碎銀,樓上雅閣里飛下一個錢袋,正中小二手里的缽子。
樓上傳來傾兒趾高氣揚的聲音:“我們家夫人說了,把這事兒講完,今兒的場費我們出。”
那小二捻出錢袋,打開來瞧了瞧。
瞬時眉開眼笑,“好嘞好嘞?!?p> 眾人嘩然,紛紛開始討論雅閣里是何等人物。
那臺上的老伯見來了大生意,更是志得意滿。
“咳咳,”他作勢清清嗓,一拍驚堂木。
剛才議論紛紛的廳堂頓時闐寂無聲。
“多謝諸位捧場,關子不多賣,咱們接著講,”老伯端起茶盞,抿了幾口茶。
茶杯空了,那小兒又提著茶壺上來,斟了七分滿,退下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瞧見身后兩三米處,一個人披頭散發(fā)的,臉全被遮完了??床磺迨鞘裁茨?,身上的衣服倒是工整。
他倒還想啊,這莫不是哪個姑娘家家的,半夜穿山迷了路,不得已跟著他想下山去的。
‘喂,姑娘,你大半夜在山上做甚么呢?’他沖那人喊道。
可是過了半天卻不見那姑娘回話。
莫不是個啞巴?
屠夫琢磨著,三兩步靠近了她,掀起她的長發(fā)。
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一看可不打緊,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人。”
有人已經開始唏噓,場下一片嘰喳的言語聲。
“然后呢?然后呢?”有人問道。
“然后?
然后哇,瞧見那東西,面色蒼白,全無血色,兩只眼里空洞洞的。
明明皮膚都起了皺,卻不知為何沒有變成肉干,只是皮膚枯的像樹皮,個兒卻還有那么大。
那嘴就那么張著,唇上慘白無色,中間還有沫子不停的往外涌,還在一張一合的喃著什么,他把眼一閉,心說完了?!?p> 聽見老伯的描述,溫岑商大概知道那邪怪是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
但就憑它還沒膽子出來害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或者說幕后有人主使?
“說時遲,那時快,屠夫拔腿就跑,只恨爹娘沒給他多生兩條腿。
但為時已晚,他沒跑出幾步,那東西已經晃到了他面前,剛才還空洞洞的眼眶里盈滿了黑色,不知是什么,只是覺得黑的發(fā)亮?!?p> “變異了吧?”
“不是說積滿了陰氣的死尸會報復嗎?一說喪尸的瞳孔會與尋常鬼怪不一。她應該是變成喪尸回來報復了吧?”在座懂點行內情的人發(fā)言道。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究竟是什么不歸我說。
等到了大白天,后頭來了藥靈二段的行家去查探,只說這死尸體內已經沒有血液。
至于為何還能保持肉身不萎靡,又是為何頻頻攻擊路人,卻照樣二丈摸不著頭腦,你說這事兒玄不玄乎?”老伯故作神秘的說道。
黎止禹聽得眉頭越擰越緊,他沒修過醫(yī),更不知這其中的眉目。
黎云貞倒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她端起茶盞,遞至薄唇邊,輕嗅茶香,茶霧飄緲,氤氳了她柔美的面龐。
“你可有頭緒?”
放下茶杯,云貞開口問道。
“尚無。”聽了說書先生的話,黎止禹愈發(fā)一頭霧水。
“確實可疑?!崩柙曝懸嗍遣欢t(yī)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今兒的書就說到這兒了,要知他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說?!崩喜v完了書,眾人相互拉拉家常,便散場了。
溫岑商把最后一口塞進嘴里,吃飽喝足,又休息了這么久,她可算恢復了些面色。
再瞥一眼二樓雅閣,便不見兩行人蹤影了。
她悶了一口茶,追出去,還是沒瞧著半點影子。
那個山,什么山?鳳尋山!
沒錯,去鳳尋山瞧瞧。
論起醫(yī)術還沒什么人能在她面前使障眼法。
這事兒有意思,她得摻和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