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大林寺桃花
都道人生不值得,不值得這一江煙火。
不值得這一世桃花,不值得一處繁華。
卻只不過,到頭來。
空留千樹萬樹梨花開,一夜散盡不復來的,空悲切罷了。
人間四時的景色,總該是萬紫千紅,又一春才是。
可似是而非,朝夕往替間,留下的。
卻只是頹圮的圍墻,和失了丁香一樣的,雨巷。
江南風景的秀麗,于長歌行之間。
本該有一段,稀世良緣,佳擇偶成。
卻道是,起落跌宕間,跌跌撞撞,茫茫然度日間。
心里早已沒了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
畢竟就連雨農,都沒在哪個。
冷漠凄清,又惆悵的,煙雨江南中,逢著那個:
丁香一樣的,姑娘!
她有著,丁香一樣的惆悵。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使人難忘。
使人暢想!
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所設計。
即使留下,微末的血色,和淡淡的哀傷。
尚且無法,進入那個,夜色朦膿的,
江南雨巷!
又更何況,在這世間,流落了二十三載。
尚且,一無是處的,俗人呢?
不敢想的那些,一直都沒有停過,自以為美好的同時。
卻被,塵世中的一切,當做是。
幼稚的,傻子。
字里行間的,不成熟之間。
道出的,那些辭藻和字句,足可見得:
你,也曾經,是別人口中,那個。
幼稚,不成熟的,傻子吧?
錯覺的,是地久天長。
其實是,一無所有。
其實是,一無是處。
其實是,一無所憑。
其實是,一無所謂……
站在,曾有你的蒼穹中,得到的那一刻。
卻在夢中的一句,這會不會,是在做夢啊。
然后,傻氣巴巴的,伸手掐著胳膊上的軟肉。
觸碰到的那一刻,剛吐出一個字符的,不屈靈魂。
終究在周遭事物,飛逝而去的那一瞬間,
猛地,從床上做起!
傻傻的坐在那,患得患失的,就像是。
收獲了,十億遺產的,王多魚。
在進入金庫,“面現”的那一刻,不爭氣的腿軟。
嘴上,一個勁的說著,不能讓別人,把自己的丑態(tài)。
當作是,茶余飯后的,一個笑話。
可手上,臉上,眼睛上,手上,腿上,心上……
都無時無刻的,將尊嚴,將自信,將“明明”,將過去……
都化作了,冰晶透亮的,朦朧月亮,朦朧繁星。
以及那顆,說好已經看破,卻依舊懷著,赤子的那顆。
紅色的,異心!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在今天,或許已經成為了,某次考試中,
地理試卷上,一道分值三分的,選擇題。
但在詩人,所在的時代,我想。
總該不會也是,將其當做,自然科學,
來看待的吧?
人間的四月,正是春開后的,日子。
大地復蘇,萬物更始。
那么,作為官宦時代,科舉產物下的詩人。
大概還沒見過,天工開物,這樣的巨著吧?
不為古人,不盼來世,只求此時。
只爭朝夕,只專注于,眼前的這一件事。
或許在,塵世的眼中,才是。
最值得,追求的,塵世吧?
四月的桃花,到底還是,不曾見過的。
見過的桃花,應該都是在,陽春三月的。
青蔥白雪,姹紫嫣紅的,蝴蝶中吧?
不問得失,不辯來意的,那些日子里。
在沒讀到過,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的。
那些,日子里。
曾幾,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文人雅士。
自覺美不勝收,不可名狀的,那些日子里。
換來的,卻是大煞風景的,一句: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家后院旁邊的,田埂上,到處都是?!?p> 奚落的言辭,不屑的語氣,不停的,向前而去時。
文人雅士,在聽到,如此純粹的。
奚落和不屑時,除了震驚,也就只剩,震驚罷了。
油頭粉面的孩子,簡直幼稚得可笑的,小東西。
總沒法,引經據典的,去據理力爭吧?
不說別的,光是臉上的不解,和眼中。
打量著怪蜀黍的,眼神。
在出現的那一刻,僅僅只是,背了半卷論語的。
文人雅士。
自然是不會去,跟一個孩子,幼稚得嘛,可怕的孩子。
放下大學士的身價,屈尊去解釋。
去引經據典的,一一回應吧?
也是啊,畢竟在無數的,落雁面前,嘴中的沉魚。
在世人看來,沉魚落雁一樣,得東西。
到了落雁的嘴里,不過只是,單純的。
當做,食物罷了。
沉魚的美,自然不該是,得到落雁的欣賞的。
畢竟,作為候鳥的征雁,早就已經過了。
欣賞,沉魚的年紀。
沉魚落雁,山寺桃花,稻米魚香,花都洛陽。
各有各的造詣,各有各的脾氣,也各有各的年紀。
但,自從它們誕生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不幸的開始,不幸的結束。
沉魚落雁的佳麗,山寺桃花的高僧。
稻米魚香的佃戶,花都洛陽的女帝。
都伴隨著,一葉孤舟。
都伴隨著,一抷黃土。
都伴隨著,一生未嘗。
都伴隨著,一無字碑。
于河畔,于山間。
于稻田,于神都。
帶著紅顏禍水,帶著落花無情。
帶著愚昧腐朽,帶著后世評說。
永遠的,從時代的,寺廟中,在秋風起的。
那一刻!
絢爛了,整個山寺前。
桃花樹下的,那張石凳上。
躺著的那個,嘴里叼著一根,修長的蘆葦桿。
側著身,閉著眼,喝著石凳下。
那個鐵皮葫蘆中,雜糧釀的,黃酒。
任憑桃花拂面,也不曾有絲毫的改變。
盡管院門口,已經圍滿了一群,。
正指指點點,嘴里不時,說著:
罪過!罪過!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沙彌和尼姑。
但那個,不愿為五斗米,折腰的。
風流才子。
還是在東晉,和日月山河的,見證下,留下了:
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久在樊籠中,復得返自然的,辭藻。
至于負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樹的那些,滁人游也的字句。
終究到了最后,還是換來了,太守醉也的結論。
各有各的情愫,各有各的滕王閣序。
你有你的王勃,我有岳陽樓的,范仲淹。
你有你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我有我的,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
又或是,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嘆息?
這大概,也有些過于“矯情”了些,須知還有著:
竹杖芒鞋,輕勝馬。
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的字符。
在你,直掛云帆,濟滄海的那些日子里。
留下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
朦朧月光!
快將塵埃撣落,別將你眼眸弄臟。
或許吧,談笑中你,早已淡忘。
而我,在顛沛中,已飽經,一臉滄桑。
思念,需要時間,慢慢調養(yǎng)。
思念,需要,時間。
慢慢,調養(yǎng)!
——二零二零年,十月二十一日,凌晨三點,五十二分。
記于,佛山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