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懸崖高達千米。
一個大型障眼陣法阻隔了薛錢樂的視線,讓她只看到一片漆黑。
“區(qū)區(qū)一個小陣法就想阻擋本姑娘找人的步伐么?”
薛錢樂在昆侖山的藏書石室看過許多陣法方面的書籍,破解一個障眼陣法可謂是輕而易舉。
然而,當她穿過障眼陣法混進山谷之時,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障眼陣法真正的用處是感知入侵者。
“糟糕,看來對方已經(jīng)知道我闖進來了?!?p> 薛錢樂連忙祭出次元結(jié)界。
她藏身在次元結(jié)界內(nèi)尋找東方鏡。
懸崖下是一片妖氣遍布的密林。
林中有一個小村莊,村民們圍繞著一個湖泊居住。
幾個村民在湖邊嬉戲。
薛錢樂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全是妖族。
“不好,這兒該不會是一個妖族巢穴吧!”
她一邊尋找東方鏡一邊查看其他村民是否也是妖族。
雖然她丟了仙籍,卻仍然可以一眼看穿修行者的修為、妖族道行以及其本體為何物。
一連走了幾個地方,薛錢樂發(fā)現(xiàn)這兒是蛇妖族巢穴。
村里的村民全是人形蛇妖,道行在一千年到五千年不等。
“老祖宗讓我們偽裝成人在這里生活,不讓我們與外界接觸。”
“可你女兒倒好,劫了個人類回來?!?p> “而且那人還是人族的皇族。”
周邊一木屋內(nèi)傳出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
薛錢樂聞言走了過去,想看看東方鏡是不是在這木屋內(nèi)。
屋內(nèi)站著以為滿臉皺紋的老者。
老者的道行比薛錢樂方才看見的所有蛇妖都要高。
他跟前跪著一對低著頭的夫婦。
老者嘆了口氣:“那人絕對不能留,若是讓老祖宗發(fā)現(xiàn)了,咱們也活不了?!?p> 婦人抬頭:“可是,銀丫頭她就是看上那人了,我們也沒辦法呀!”
男子面帶懇求:“村長,那人已被銀丫頭施法封了記憶,忘記了所有的前塵往事?!?p> “我們就破例留他一命吧!”
老者斥責道:“當然不行,以往犯錯的族人是怎么死的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難道你們覺得老祖宗會為你們而破例嗎?”
“此事務(wù)必在老祖宗發(fā)現(xiàn)之前解決。不然,我也無法保你們不成為老祖宗的糧食?!?p> 夫婦二人喪氣離開村長的木屋。
薛錢樂默默跟在兩人身后,她想知道他們所說之人是不是東方鏡。
他們走進湖泊西邊的一間木屋,從里面帶出來一個銀發(fā)黑衫女子。
看到銀發(fā)女子腰間掛著半塊屬于東方鏡的紫玉。
薛錢樂氣得把小拳頭握得咯吱響:“臭鏡子、爛鏡子、破鏡子,你居然敢將我魔龍族信物交給一個妖族!”
就在薛錢樂生氣之際,那婦人低聲道:“銀丫頭,村長讓你務(wù)必在老祖宗發(fā)現(xiàn)前殺了他?!?p> 婦人說到‘殺’字時看了一眼木屋內(nèi)。
銀發(fā)女子撒嬌:“娘,女兒不要,女兒就是喜歡他?!?p> “他如今已經(jīng)是我的相公。我相信加以時日,老祖宗會接受他的?!?p> 男子斥責:“胡鬧,這算哪門子的相公?!?p> “你沒看到他即便記憶被封也還對我們帶有防備么?”
“你天天喊他相公,都過去這么多天了,你有看到他信過半句么?”
銀發(fā)女子咬唇不語。
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失憶的東方鏡緩緩走出來。
“相公,你想去哪兒呀?我和你一同去?!?p> 銀發(fā)女子迎上前去。
她想挽住東方鏡的手臂,卻被東方鏡躲開了。
東方鏡雖然失憶,但每當看到這里的村民,他總有一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他不信任這里的任何人。
東方鏡拿著匕首慢慢往樹林深處走去。
銀發(fā)女子被父母留下,繼續(xù)方才的話題。
薛錢樂在次元結(jié)界內(nèi)尾隨東方鏡。
只見東方鏡在林中截了一段手腕般粗細的樹干,找了塊圓石坐下默默地削著樹枝。
她在東方鏡面前現(xiàn)身:“你的紫玉呢?”
東方鏡詫異地抬頭。
在他面前站著一個長相十分出眾的小姑娘。
她有著一頭耀眼的金發(fā),留海間帶著幾縷彩色秀發(fā),卻梳了個丫鬟髻。
那肉嘟嘟的臉上有一雙清澈水靈的大眼睛。
她穿著一身粉色丫鬟裝,卻有著一種異常高貴的氣質(zhì)。
東方鏡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那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反倒有一種熟悉感,似乎他們早已認識一般。
不知為何,他隱隱感覺這個小姑娘對自己很重要很重要。
“她說,那是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p> 那塊紫玉對于東方鏡而言不過是件身外之物。
可不知為何他面對這小姑娘的問話時卻有點心里發(fā)虛,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著薛錢樂的問話,生怕自己說錯什么。
“是?。∷€說你是他相公呢!”
薛錢樂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露出一個極度危險的笑容。
她的話語酸溜溜地傳進東方鏡耳中。
嚇得東方鏡連忙道歉:“抱歉啊!我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p> “我們……是不是認識?”
他仔細觀察著薛錢樂的一舉一動。
薛錢樂別過頭:“不認識?!?p> 東方鏡抬手:“你好。我叫阿山,你叫啥?”
薛錢樂回頭:“是他們說你叫阿山的?”
東方鏡點頭:“嗯。”
薛錢樂疑惑:“你信?”
東方鏡被問得莫名其妙:“名字而已,他們總不至于騙我吧!”
薛錢樂握拳:“那我還說你叫驢,全名‘蠢驢’呢!”
東方鏡詫異:“你怎么能罵人?。俊?p> 薛錢樂揪著他的耳朵問道:“你不是失憶了么?你怎么知道我在罵人?”
東方鏡傻呵呵地笑著。
他感覺這被揪耳朵的一幕很熟悉,仿佛以前時常被揪耳朵一般,并沒有躲開。
突然,山林間響起一陣粗重的物體拖動的聲音。
“不好,這么粗重的聲音,只怕是一條巨大無比的蛇往這邊而來。”
薛錢樂瞬間嚴肅起來:“快跑?!?p> “還有這里的村民全是妖,他們的話別信?!?p> 東方鏡不知哪來的信任,當即往村莊方向跑去。
他邊跑邊思考著‘妖’是什么。
薛錢樂再次藏進次元結(jié)界內(nèi)。
她想看看這群蛇妖的老祖宗到底有多少年道行,目前的自己是否能對付得了它。
湖泊西邊的木屋外,銀發(fā)女子仍在為殺不殺東方鏡的事情與父母爭論著。
她看到東方鏡急沖沖的往這邊跑來,關(guān)心道:“相公,你怎么突然跑回來了?”
東方鏡回應(yīng)道:“山林內(nèi)有很大的響聲,好像是什么東西在拖動一般?!?p> “我覺得不安全,就跑回來了?!?p> 東方鏡的話語讓銀發(fā)女子及其父母面露驚慌之色。
“不好!是老祖宗來了?!?p> “快,把他藏起來?!?p> 夫婦二人連忙將銀發(fā)女子和東方鏡推進木屋。
他們揚手消除屋外殘留的人族氣息,快步往村邊的空地走去。
銀發(fā)女子打開地窖門將東方鏡推下去。
地窖內(nèi)味道很重。
東方鏡借著光線看到兩旁放著數(shù)十壇酒和幾壇酸菜。
中間有一堆帶著霉味的茅草。
茅草上放著許多蛋。
銀發(fā)女子將地窖門關(guān)上。
她揚手將屋內(nèi)的人族氣息驅(qū)除并往村邊空地趕去。
四周一片昏暗。
東方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內(nèi)摸黑削著手中的木條。
不知為何,他總想制作一把木劍用來防身。
“沙——”
茅草上的蛋抖動了一下。
東方鏡以為是自己聽錯,繼續(xù)削著手中的木條。
“沙沙沙——”
許多蛋陸續(xù)抖動起來使得茅草沙沙作響。
東方鏡削木條的動作停了下來,專注的聽著地窖內(nèi)的動靜。
他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馬上要孵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