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簪致命
不過這是戰(zhàn)場,不是尋常人家的茶話會,自是不會因為這個而耽誤了大事。
就在凌容軒也要下令進攻的時候,卻又聽見那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無妨,既然將軍想認識我,那我便告訴將軍?!彼淖旖俏⑽⑸蠐P。
“在下北冥千茉,戎國第一女將軍,自然不是將軍口中的外援?!?p> 想來北冥千茉該是一個記仇的人罷,還不忘將剛才凌容軒的無心之言指正一二。
“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茉將軍雖為女子,但領(lǐng)袖風(fēng)范絲毫不在尋將軍之下?!?p> 一直在旁從未開口的莫子寒吐出一言,他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渾厚卻又稍顯迷離,足夠抓耳,自然是吸引了北冥千茉的目光。
不過,他也只是單純的夸贊一番而已,在他眼里,北冥千茉再怎么厲害,也不抵凌容雪的萬分之一。
“不知這位又是?”北冥千茉好奇開口,但好像并沒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茉將軍,這位是我朝丞相莫子寒莫大人,也不是外援?!?p> 凌容軒故意再一次強調(diào)了“外援”二字,可見,北冥千茉的話語在他心里,份量還是蠻重的。
北冥千茉聽罷冷哼一聲“為何不見你們那位女將士?我倒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女子,讓無尋始終對她念念不忘。”
北冥千茉自然不會忘記正事,她此次進攻慕國,絕對不只是為了完成打仗的目的,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親眼見見那位被她王弟魂牽夢繞的女子。
話音剛落,凌容軒幾人便忽然神情緊張起來,最為明顯又夸張的還是莫子寒。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受到了很大的危機感,不只是她可能會被戎國士兵再次傷害,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便是她可能會被北冥無尋盯上。
像他這么護妻的人,怎么能容忍別的男子一直對自己的女人心念不已?
“想必這跟茉將軍并無多大的關(guān)系吧?”他還是奪過了話語權(quán)。
確實,對于凌容雪而言,凌容軒都不如他更有話語權(quán)。
北冥千茉嘴角一勾,不屑地冷嗤一聲,又輕微側(cè)身,斜了北冥無尋一眼,隨后坐正。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都給我上...”
此刻的進攻命令從她的喉嚨中冒出,再沒了剛才的純凈,反而被無情與冷酷充斥。
語罷,凌容軒也輕抬手臂往前一揮,場面便混亂了起來。
事實很明顯,凌容軒單對北冥千茉,莫子寒單對北冥無尋,康倫單對兆決,而明焱則作為主領(lǐng)軍,帶頭攻打戎國其余將士。
均過幾招之后,北冥千茉大概是凌容軒成為將軍以來唯一一個能與之抗衡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他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幾位主將水平差不了太多,一直都還處于膠著狀態(tài)中。
可誰知康倫一個失誤讓那兆決鉆了個空子,本來他是一直處于上風(fēng)的,兆決只能防,根本沒有機會攻,但是他一個失誤,使得兆決給了他一劍,搶去了上風(fēng)。
眼下所有將領(lǐng)都在努力抗衡著,他只好重新振作再次發(fā)起進攻。
兆決那一劍剛好刺在了康倫的肋骨處,傷口較深,不出一會兒,疼痛感便鉆心而來。
雖然他極力對抗,沒有再讓兆決傷害他一分一毫,但終究是受了傷,且在要害之處,不出多久,他便開始有些吃不消。
凌容軒似乎是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剛想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卻被北冥千茉死死纏住,根本脫不了身。
眼看危急之中,康倫被兆決踢倒在了地上。
在他要爬起來之際,兆決握著劍向他刺去,眼看還有幾寸的距離便可刺到康倫的喉嚨。
可就在下一秒,兆決忽然靜止在了原地,劍首距離康倫的喉嚨只有一寸之遙。
所有人都被這一不知來向的刺殺所吸引,紛紛放慢了手中的動作,朝那兆決看了過去。
只見他脖頸之處才是他的致命傷口,雖沒有一滴血留下,但卻直接將他斃命。
沒有人知道是什么東西所致,又不知為何會如此迅速,只是看到在那兆決脖頸上,有一個東西正在這烈日底下閃閃發(fā)光。
只有莫子寒一眼便將那支梅花簪子收入眼底,那就是他送給凌容雪的,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正當眾人還被埋在鼓中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半空中漸漸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那人穿得一身將軍裝,紅黑相間,盔甲附身,正從空中旋轉(zhuǎn)著降落,那將軍裝的衣擺也隨著她的轉(zhuǎn)動隨風(fēng)飄擺,實在是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待她落地站正,眾人才看出來到底是何人。
只見她并沒有去管那些人的驚訝又或者是驚喜,反而是徑直走到了兆決身邊。
此時的兆決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兩只眼睛瞪得很大,看出來應(yīng)該是在恐慌中被一簪致命,還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也算是死不瞑目了。
凌容雪走了過去,將衣擺往旁邊一揮,隨后蹲下身,將兆決脖頸處的梅花簪子一把拔下,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拔下來的那一刻,本來滴血沒有的傷口,頓時鮮血迸發(fā)。
但凌容雪反應(yīng)極為迅速,拔下那支簪子之后便直接起身轉(zhuǎn)頭離去,那鮮血不是迸到了她的衣擺上,就是直接濺到了那兆決的臉上,看起來,死相極慘。
隨后,她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干脆又決然地把那支梅花簪子往軍裝上蹭了幾下,便毫不猶豫地重新插到了她束在頭頂上的發(fā)髻上。
整個動作連貫而又順暢,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剛受過重傷的人該有的樣子。
“是她?”
北冥無尋自然是看出來了那是凌容雪,不知為何,他竟有些竊喜,剛剛的怒火好像也削減了不少。
他在慶幸,還好她沒事,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愧疚生活一輩子。
即使凌容雪之后都不會與他有任何的瓜葛,但他只要知道,她還好好的活著,那他便也安心了。
“雪兒?你怎么來了?”
莫子寒與北冥無尋簡直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
北冥無尋看見凌容雪再一次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是一種激動,還夾雜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而對莫子寒來講,她又成功激起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怒火,再一次違背了他的命令,私自做了決定來到這如此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