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昊低頭端詳了片刻。
隨即,驚呼一聲。
“凌所,這…這好像是一只眼睛!”
“把兩張CT再拿給我看看?!?p> 不知為什么,凌鋒多希望腦海中的陰影是那只眼睛。
這樣的話,至少性命把握在自己手里,是有可能可以通過努力挽救的。
可如果真是腫瘤,那就不好意思了,這么大的腫瘤可不吃努力這一套,它只會努力生長。
梁文昊把兩張CT遞給凌鋒。
凌鋒以各種角度重復(fù)組合著兩片陰影。
如果不知情的人在這里,一定會認為這個人已經(jīng)對生命絕望到瘋魔了。
終于,凌鋒找到了一個恰好的角度,把兩片陰影拼湊在一起。
看著拼湊出來的成果,凌鋒倒吸一口冷氣。
“文昊,你再來看看…”
凌鋒聲音低沉地說道。
“我的娘!還真是!這么組合來看,倒的確與那只眼睛一模一樣!”
梁文昊端詳之后,更是驚呼一聲。
隨即,梁文昊便痛哭了起來。
“凌所,那不更完蛋了嗎?到時候不是說猝死就猝死嗎?”
而凌鋒則笑得前仰后合。
“即便是猝死,也好過等死!”
正在此時,醫(yī)生推門進來。
看到眼前這副哭笑不得的場景,尷尬地不知是該如何開場。
“你好,大夫,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此時,凌鋒心情大好,身體狀態(tài)也恢復(fù)了不少。
“出院?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自信,到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你腦子里的是什么東西,怎么可能讓你出院!”
醫(yī)生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道。
“我秦明從醫(yī)三十年,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腦子里可能有兩個近四公分的腫瘤,還妄想出院?”
顯然,秦明對于凌鋒此時面對病情的態(tài)度,有些無奈。
凌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秦大夫,那我這到底能不能確診?什么時候確診?”
秦明瞪了他一眼。
“原本拍出你這樣的片子,是完全可以確診的!”
秦明指著凌鋒手里的CT,先是篤定地說道,隨即又搖了搖頭。
“不過,你這片子卻有疑點,整個陰影完全就是二維平面的,看不出一點三維立體感,所以我們現(xiàn)在無法確診是不是腫瘤!”
“秦大夫,既然無法確診,那我申請出院,不查了!”
凌鋒斬釘截鐵地說道。
“休想!你這個病實在是太過蹊蹺,可能是在醫(yī)學(xué)史上屬首例,我們專家組一致決定明日對你進行微創(chuàng)取樣檢測!”
秦明振振有詞地說道,話語中不給凌鋒絲毫反駁余地。
“微創(chuàng)取樣檢測?那不是要在腦袋上開個洞?”梁文昊驚訝地問道。
秦明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一會護士會過來指引你做好術(shù)前準備,相信醫(yī)院,我們是不會害你的,就這樣吧!”
說罷,秦明沒再給凌鋒分說的機會,扭頭就走了。
凌鋒一時間有些凌亂。
“西陲這邊的醫(yī)院都這樣嗎?不需要在乎患者的請求嗎?”
梁文昊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原來他就是秦醫(yī)生,果然很兇殘?。 ?p> “怎么,你聽說過他?”
凌鋒疑惑地問道。
梁文昊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雷貫耳!我那位腦部得腦瘤的同事提起過他,這個秦醫(yī)生我行我素,絲毫不顧及患者及其家屬的意見…”
“曾經(jīng)頂著壓力摘了人家一個腎,盡管術(shù)后證明那確實是一個壞腎,但仍然被人家告上了法庭,險些被吊銷行醫(yī)資格證書…”
“醫(yī)院迫不得已,把他調(diào)到了腦科這里,沒想到?jīng)]過多久,他私自手術(shù)給一個腦血栓病人做了支架…”
“還有一次,他…”
“行了行了,你別再說了,我們馬上走!”
梁文昊話還沒有說完,凌鋒就聽得渾身炸毛。
“凌所,想走恐怕不容易了…”
梁文昊指了指門外,說道。
只見門外有兩個護士正在面對面交談著,并不時地看向病房內(nèi)。
“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凌鋒當即倍感無語。
梁文昊嘆了一口氣。
“凌所長,我剛才正想說這事,被你打斷了?!?p> “這個秦醫(yī)生還有一個癖好,就是對疑難雜癥格外癡迷,您這腦子中奇怪的陰影,必定是勾起了他的研究欲,所以,他不把您研究明白是不會放您走的!”
“我這個病,就是把腦子整個掏出來,他也研究不明白!”
田剛腦中的陰影,張英解剖都沒能查出任何問題。
想到這里,凌鋒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于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如果不硬闖,難啊!”梁文昊搖了搖頭,嘆息道。
忽然,凌鋒看著梁文昊,眼眸閃爍著精光一般。
“凌所,您…您想干什么?”
一時間,梁文昊被凌鋒盯得有些發(fā)毛。
“文昊,你是不是什么忙都會幫我?”凌鋒笑瞇著眼睛問道。
“那…那要看什么事了…”
如果在平時,梁文昊一定會爽快地說沒問題,但是現(xiàn)在,他不確定了。
“文昊,我是這么想的,等會咱倆調(diào)換一下,你躺在床上,我假裝成你,先蒙混出去,然后你再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你感覺這個主意怎么樣?”
凌鋒微笑著說道。
梁文昊苦笑一聲,臉色比苦瓜還難看。
“不怎么樣,那老家伙不會一怒之下把我給開瓢了吧?”
凌鋒擺了擺手,安慰道:“放心吧!你不是病號,他不敢的!”
“就這么說定了!”
此時,凌鋒的身體狀態(tài)已基本恢復(fù)正常了。
隨即,趁著外面的護士輪班之際,凌鋒拔掉吊瓶的針管,快速跳下病床。
“文昊,快點上去躺下,然后蓋上被子,轉(zhuǎn)過身去!”
箭已在弦上,此時梁文昊不得不照做了。
一切準備妥當之后,凌鋒的內(nèi)心仍然緊張不安。
片刻之后,兩個護士推門走了進來。
“凌鋒,起來抽血吧!”
“護士,你們終于來了,我都快憋死了,得趕緊去趟衛(wèi)生間…”
說罷,趁護士沒注意,凌鋒一手捂著臉,一手捂著肚子趕忙跑出了病房。
“等等!你…”
護士有些狐疑地看著跑出病房的那個背影。
凌鋒好不容易跑出來,怎么可能會等等,當即一溜煙跑沒影了。
護士這才反應(yīng)過來,隨即趕忙掀了掀被子。
“你不是病人凌鋒!不好了,凌鋒跑了…”
秦明聽到喊聲,一個箭步從其他病房躥了出來。
然后沖進病房,正看到梁文昊坐在病床上,摸著腦門,對著他呲牙咧嘴地笑著。
而梁文昊內(nèi)心忐忑不安。
“秦大夫,我…我可以走了嗎?”
秦明臉龐明顯抽搐了一下,病人都跑了,不可能把家屬扣下。
隨即嘆了一口氣,氣沖沖地擺了擺手。
“走吧!走吧!”
梁文昊趕忙跳下床,同樣一溜煙跑出了病房,生怕秦明變卦。
秦明則氣得捶胸頓足。
“多少年沒遇到過這么蹊蹺的病了,怎么就不讓我研究研究呢!”
此時,凌鋒坐在距離醫(yī)院不遠處的一個小廣場上,松了一口氣。
“終于逃出生天…”
隨即,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我腦子中的眼睛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