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栩栩的臉由紅轉(zhuǎn)黑。
衛(wèi)蔚笑得咬牙切齒,暗暗瞪了一眼葉執(zhí)闌:入戲太深?
葉執(zhí)闌嘗了一口青菜:“有點辣。”
美食當(dāng)前,美男也不頂用,衛(wèi)蔚拿了新的碗筷出來,一副遞給坐下沒動的林聽洲,自己又坐下吃,聞言沒好氣:“不好吃別吃。”
趙栩栩和葉棠溪驚了。
葉雋頤已然習(xí)以為常,看她們這樣,還頗覺他們沒見過世面。
趙栩栩貼心幫葉執(zhí)闌倒了杯水,葉執(zhí)闌瞥了一眼,沒有動,又接著叨了塊牛肉:“這味道很是不錯,方才的菜,大約是不新鮮了。”
“識貨!”衛(wèi)蔚笑瞇瞇地說。
最終一場火鍋在眾人皆撐的不行后方才結(jié)束。
到底吃人嘴軟,葉棠溪也不炸毛了,語氣都和順了些:“衛(wèi)姐姐,下回再有好吃的,記得喊我啊?!?p> 黑暗中。
小黑在同葉執(zhí)闌匯報著白日里王府花園里的一切。
如果德安家的在,一定會覺得她下午是不是走神了。
如果衛(wèi)蔚在,她恐怕想把筆給他,告訴他:“你來?!?p> 小黑想了一下午,言辭間盡表衛(wèi)蔚對葉執(zhí)闌的愛慕,以及兩個跳梁小丑的自不量力,總而言之,衛(wèi)蔚深情似海且又酷又颯。
小黑不信了,就這么一個完美的人,公子還會覺得兄弟比夫人更重要嗎?
況且公子最近對夫人,似乎也有所親近。
“小黑,腦子要放在大事上?!比~執(zhí)闌屈指叩了叩桌面,將小黑從粉紅的泡泡世界里拉出來,“我讓你去請人,怎么樣?”
“明日崔子師兄……姐下山?!毙『谙氲竭@里,有些頭痛。
他的師姐,崔子。
一雙妙手,可轉(zhuǎn)生死,一把折扇,可于須臾取人性命,武林之中排行第三,又好以男裝示人,世人皆以為她是男兒身,由于過于神秘莫測,行蹤不定,故都稱其為“長風(fēng)公子?!保故钦鎸嵉摹按拮印绷攘扔腥酥獣?。
“好,有她在,把握更大些。何瑞祥就交給她解決。你先下去吧。”
第二日。
安王爺正在家用早膳呢,管家來報,說門房上有人來找衛(wèi)蔚,說是衛(wèi)蔚的娘家哥哥。
安王爺愣了一愣,王妃埋怨起來:“這是要拿這居家過日子不成,昨兒搭進去那么多?!?p> “好了好了,既然是衛(wèi)夫人的娘家哥哥,就知會一聲衛(wèi)夫人吧?!?p> 衛(wèi)蔚雖是聽葉執(zhí)闌提過會請一位朋友來,但也沒料到這么快,也沒料想對方用這樣的身份,有些疑慮,不能確定,不過轉(zhuǎn)瞬也就收起來,不好意思地對管家說道:“您瞧瞧,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自打入宮,便也沒見過家里人了,實在是想念,估摸著是陛下派人去跟家兄說了我如今所在,家兄就趕過來了?!?p> 是真是假,都得去看看才保險。
“不礙事,親人團聚,本是大喜事。夫人,人我已經(jīng)帶到花廳,我領(lǐng)您去?!?p> “有勞?!毙l(wèi)蔚頷首。
甫一進花廳,就見那位“娘家哥哥”崔子,搖著折扇,那把扇子扇面潔白如雪,未有題字題畫,倒也稀奇。
粉面玉琢,劍眉端生英氣,一雙丹鳳眼些微狹長上揚,透出一股邪性,此事眼神中還有幾分不耐,唇紅齒白,面如細瓷,身量五尺有余,一身白色金絲云紋長袍,勾勒的腰身纖細,比男兒要多了分弱質(zhì),比女兒又多了分灑脫。
沖著這臉這氣質(zhì),想到小黑說起是那糾結(jié)的“師兄……姐”,衛(wèi)蔚覺得,是這位沒差了。
“兄長。未曾遠迎,請見諒。”衛(wèi)蔚上前見禮。
“好說好說,你這來的也忒慢了?!?p> 雖說兩人從未見過,崔子也不是衛(wèi)蔚筆下的人物,但兩人一兩句間便熟悉的如同老友一般。
衛(wèi)蔚也有些詫異,她原以為多少會有些尷尬。
看來人與人之間,真的是有磁場,有些人磁場相合,一見如故,有些人磁場相斥,相看生厭。
“走吧,去你院里,這里的茶也難喝?!贝拮印班А钡匾宦暿樟松茸?,起身過來。
“好?!毙l(wèi)蔚掃了眼管家欲言又止的神色,忍不住笑著應(yīng)了。
“聽說你會做飯,做的很好吃?”崔子負手在后,這里地處開闊,她聽著沒有人偷聽,放心地問,雖說放心,倒也是壓低了聲音。
“倒也不是很會,只是喜歡弄些花樣兒,今天就整點燒烤吧,你要是早些來,趕上昨兒晚上的火鍋就好了?!毙l(wèi)蔚有些遺憾。
“無妨,我一時半會走不了,都嘗嘗?!贝拮佑圃沼圃盏卣f。
“好??!”
崔子在衛(wèi)蔚院里也沒有久坐,她此時是“外男”,也不方便久坐,于是借口說想去看看這邊綢緞莊能不能有投資的空間,出去了。
“王爺,盯了一上午了,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在各個綢緞莊里轉(zhuǎn)悠,看架勢,是想來這邊做生意,還要派人盯著么?”
安王沉吟許久:“先不盯他了,集中人手,把我那個大侄兒看住了,他每天見了誰去哪里都要一一細致的報給我。”
安王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耗費時間。
“是。”
城南綢緞莊。
“師兄……姐,您來了?!贝拮痈杏X到?jīng)]有人在盯梢了,剛放松下來,冷不丁地就是一聲。
她抬頭看,就見到她那憨厚的師弟,正扮作綢緞莊的伙計,在她面前,用“熱情”的笑容壓低聲音同她打招呼。
她頓了一頓,又若無其事地挑起了布料,一邊挑一邊聊道:“見過你家那位夫人了,確實不錯?!?p> 小黑登時驚的有些結(jié)巴:“你……你……你去了?”“王府”兩個字到底沒敢說出來。
“廢話。你家公子那里盯得那么嚴,不走這條路,猴年馬月能見上?”崔子沒好氣地說。不見上怎么能密謀?不密謀她幾時才能回去?
她原本在西南游歷,正研究著草藥呢,被樓主幾道八百里加急的密令給召回來,結(jié)果就是要來解決一個紈绔?
她很煩躁啊很煩躁。
“你是怎么進去的?翻墻?”
崔子白了他一眼,想來有些得意:“如今我是你們夫人的娘家哥哥,母舅為大,讓你們公子客氣著點。”
“那……那夫人她知道嗎?”
“還算機靈,沒見我全須全尾地出來了么。”崔子對衛(wèi)蔚的反應(yīng)表示滿意。
“對了,你家夫人說晚上整燒烤,那玩意兒,好吃嗎?”
小黑想了一想,猛地點頭。
“得。我再去買幾壇好酒,方才不辜負美食。走了!”崔子將手中的布料往旁邊一撂,拍拍手,轉(zhuǎn)身走出去。
身后是小黑有氣無力地唱和:“客官慢走!下回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