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只需要瞞住十天。”葉執(zhí)闌敲了敲桌子,說道。
或是滿屋子期盼的目光,讓王大拿感受到壓……不是,被期待的力量,因此,認(rèn)真斟酌了許久,終于給出了答案。
荊川城千花閣。
王大拿親選,中心地段,并且通過他多重案例印證,都得出一個結(jié)論。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行吧。
葉雋頤從沒在千花閣冒過泡,他出面去千花閣包了個院子。
千花閣還有一個好處,客戶服務(wù)特別到位,一般而言,不會過于探聽住客的隱私。
陸家也絕想不到,他們真的能膽子這么大,就藏在眼皮里底下。
林聽洲以前住的都是vvip,如今他出走,很快又有了新人填上。
衛(wèi)蔚不是一次看他遙望他以前的住處,面色凝重的,讓她都覺得心里愧疚,故而在一個傍晚,又撞見這一幕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沒事,都在一片地上,定位那都是千花閣,他跟你也沒差?!?p> 林聽洲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便知她會錯了意。
“你這智商,的確給了那些追殺的人繼續(xù)下去的動力。”說完就走了。
什么鬼!
第二天再見到林聽洲時,他換了個方向思考人生。
陸家這幾天可能感受到了風(fēng)聲,王大拿和陸淺不與他們在一處,還在尹染的府邸中。
一個呢,是不敢回。
一個呢,是不想回。
最近這幾天他們出去的更頻繁了,趁著千花閣熱鬧的那一會兒就出去,回來卻一天比一天晚。
頭兩天小黑跟衛(wèi)蔚一路在小院子里守著,做了飯給他們在灶上溫著,等他們回來能有口熱乎飯吃。
他們回來的晚,有兩回衛(wèi)蔚都等睡著了,小黑便勸道:“夫人,您先去歇著吧,我在這守著就行?!?p> 衛(wèi)蔚搖搖頭:“沒事沒事,不看著他們好好回來,我也不放心?!?p> “能有什么危險,那聽風(fēng)苑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所在,快活還有幾分真,危險么,”小黑語氣中難掩向往、期待和遺憾,突然看向衛(wèi)蔚,看她聽的發(fā)怔,悔不該多言,立馬道,“不過我們公子,是一等一的君子,向來坐懷不亂,再美的美人,他都懶怠理會。夫人別生氣?!?p> “???”衛(wèi)蔚聽著就悠而往之,正聽得帶勁,猛然聽小黑這么說,忙解釋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真不生氣?!?p> 夫人真可憐。
小黑也很感動。
夫人真是太好了。
和衛(wèi)蔚相處的久了,就覺得她真的是個和善又聰明的人,從不因他們是下人而瞧不起,也不因他們是粗人就嫌棄,最近不便出去采買,這兩天都只能吃點小青菜,怕他們吃不下還想方設(shè)法做花樣,對比一下之前公子的行徑,難怪被他弟打。
衛(wèi)蔚沒想到小黑是這個想法,如果想到了,她就有機(jī)會把林聽洲送她的話送給小黑了。
她內(nèi)心是,大佬們?nèi)绱嗣β?,究其根本源頭,還是因為當(dāng)初她太懶,現(xiàn)在人家在前頭奔波,她還在后頭偷懶,人瞧見了心里多不舒服啊,萬一一氣之下撂挑子,她就不用想著后面情節(jié)發(fā)展了,給自己想段墓志銘吧。
后面幾天更忙了,人手不夠,小黑都帶了出去,就衛(wèi)蔚一人留守。
十日之期,最后一夜。
葉執(zhí)闌等人回來時,院門半掩,檐下燈籠墜下的流蘇,順著風(fēng)意,微微打著旋。
幾個人對視一眼,就知道出了事。
側(cè)耳聽里頭,已經(jīng)沒有了動靜,幾個人進(jìn)去,廊下燭火搖曳著,等得人歸,可等人的人卻不見了。
他們迅速的將小院搜尋了一遍,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衛(wèi)蔚和尹染都不見了。
“是尹染帶走了堂嫂?”尹染給葉雋頤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以至于他想了一會兒,就想到這個可能。
“不是她?!比~執(zhí)闌擰著眉頭,“是陸家。”
林聽洲贊成葉執(zhí)闌的說法:“剛剛我去了尹姑娘房里,她的藥爐還在用小火溫著,藥湯已淺淺見底,她是個大夫,不可能就這么任由自己熬的藥就這么熬干,可見走的十分突然?!?p> 走的這么匆忙,卻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那么,不是熟人,就是——
“迷香?!”葉雋頤喊道。
“堂哥,咱們?nèi)リ懠揖热税桑∩匣仃懠夷敲春芙^你也見到了,堂嫂和染染落在他們手上,一定要受苦頭!”
刻不容緩,葉雋頤做好了他哥不沖他也要沖的準(zhǔn)備。
“走吧?!闭l知道葉執(zhí)闌答應(yīng)的十分爽快,不僅答應(yīng)的爽快,動作也是最快的。
小黑跟在身后,向陸府進(jìn)發(fā),眼中盡是欣慰。
公子如今,也大有長進(jìn)啊。
他們趕到陸家時,陸家正熱鬧,循聲摸到熱鬧的來源處——西邊院子,他們還來不及潛伏以觀情勢,就見有人舉起桌椅砸向衛(wèi)蔚和尹染,眾人飛身上前,皆是遠(yuǎn)水不解近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桌子被一拳打穿,連帶著舉桌子的人,都一路慘叫著飛出去,差點鑲在了墻上。
他們才注意到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彪形大漢,衛(wèi)蔚和尹染,精神都還不錯。
小黑隨便踢了踢地上一個人,秀了秀自己的肌肉,用充滿不屑的語氣道:“你個loser!也太虛了!”
大漢吐血,暈厥過去。
小黑心情愉悅,轉(zhuǎn)頭一腳踢到剛剛被砸穿的那張桌子,痛的抱腳,后知后覺,搖了搖那桌子,還挺有分量的。
小黑想起了前不久被葉雋頤一拳打穿的床,又看看那個把一拳打穿一張床的人揍了一頓的人,再看看面前這張桌子,五味雜陳。
就連看向衛(wèi)蔚的眼神,都從尊重變成了景仰。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啊。
“染染你沒事吧?”葉雋頤沖到尹染身邊。
尹染摸了摸腰間的針袋,嗯,一直都沒有出手的機(jī)會,能有什么事?
她搖搖頭。
葉雋頤下意識松了口氣,尹染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
盡管背景是一片狼狽,但此時月光正好,柔得醉人,斜斜打下來,將少年少女的身影拉長,投在地面,如同喃喃依偎。
衛(wèi)蔚瞧著就高興地很。
“走吧。”葉執(zhí)闌走到她跟前。瞧著遠(yuǎn)山如霧,一如往常無波模樣,可眉眼中,多了幾分舒然。
“好?!?p> 此地不宜久留,衛(wèi)蔚也要思考,她該怎么跟這群人解釋,她今兒才想起來自己有武功這回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