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的時候,費舍爾果真坐在了陶斯然的身邊。在座的貴族不禁又互相交換起了眼神,最后,據(jù)說是茵特小姐從小的玩伴的溫斯特小姐開了口:“海瑟爾,坐在你身邊的是誰?!碧账谷豢戳艘谎劾仙裨谠诘淖谝慌?,一言不發(fā)的親王,開了口:“這是薔薇山丘的主人,我的貴客?!闭f到這里,她看了萊恩一眼,不知道怎么介紹他的名字。
萊恩親王準(zhǔn)確地接收到了她的目光,開口:“萊昂·馬奇?!碧账谷稽c點頭,“就這樣。馬奇先生。”溫斯特小姐給她遞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沒再說話。奇怪的是,也沒人再問什么,反而有幾個和皇室關(guān)系密切的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陶斯然也不多說,依舊安安生生吃飯,然后大家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打牌,等消了食,就各自回了房間,準(zhǔn)備休息收拾,參加之后的舞會。陶斯然縮在自己慣常坐的沙發(fā)里,手里握著一本書,剛翻了沒兩頁,就覺得身邊有個人坐了下來。她轉(zhuǎn)過頭,果真是費舍爾親王。
“大人真是自來熟?!彼龖醒笱蟮拈_口,太陽照的暖融融,她不想動彈。費舍爾看著她閃亮的黑色眼睛,絲毫不害臊的又往前湊了湊,“叫我萊恩?!碧账谷宦唤?jīng)心的笑了笑,沒有搭腔。費舍爾鍥而不舍,“那么,我能叫您海瑟爾小姐么?”陶斯然看他一眼,“其實,您可以叫我海蒂?!?p> “好的,親愛的海蒂。”費舍爾親熱的喊她,“據(jù)我所知,之后你要去王都參加繼承爵位的儀式吧?”“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是嗎?!碧账谷换厮!按_實如此。我是想說,我那時候也要回去,能不能邀您同行呢?”費舍爾問。
“哦?”陶斯然挑眉,“這不像能對淑女提出的請求?!薄安徊?,您誤會了我的意思?!辟M舍爾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希望我的車隊能和您的在同一天出發(fā),護(hù)送您的車隊直到目的地?!薄八∥抑毖裕碧账谷徊[著眼睛打量他,“我聽說親王您可不是這么熱情周到的人,何必對我如此殷勤?”
“他們可不是女公爵?!辟M舍爾微笑,“您的身份尊貴,和旁人怎么能一樣。”陶斯然看著他,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那就先謝謝你了,萊恩?!辟M舍爾矜持的點點頭,“是我的榮幸。”陶斯然看他答完話沒有要走的樣子,含蓄的表達(dá)了自己的意思:“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把手里的書看完,就不和您聊天了?!?p> 費舍爾側(cè)頭看了看窗外,“您說得對,這確實是個看書的好地方,光線也剛剛好?!碧账谷荒椭宰踊卮鹚骸按_實如此。府內(nèi)的書,如果有您感興趣的,可以隨便拿去看?!薄爸x謝。”費舍爾說完,離開了沙發(fā)。
陶斯然舒了一口氣,又打開書,才看了兩頁,就又感到身邊的沙發(fā)陷下去了一塊兒。她默默嘆口氣,抬起頭,果真是去而復(fù)返的費舍爾親王?!斑@么適合看書的地方,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一起分享?!碧账谷槐凰暮耦仧o恥逗笑了,“您可真是個非同一般的紳士?!?p> “謝謝您的夸獎。您也是我見過最出色的貴族?!辟M舍爾恭維,“我由衷的希望,能成為您的親密朋友。”陶斯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決定由他去。她攏了攏裙子,說:“那就要看您的運氣了。”
“那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辟M舍爾回答。陶斯然敷衍的點點頭,又看起了書。這一次,費舍爾終于沒再多話。
陶斯然一直看書看到舞會開始。她象征性的跳了兩支舞,就在一直圍著她滿場轉(zhuǎn)的費舍爾的騷擾下做出了“跳舞不如打牌”的決定,拉了溫斯特和幾個關(guān)系比較好的貴族小姐躲到一旁的休息室打起了橋牌。并以人數(shù)夠了為由,無情拒絕了費舍爾想要加入的請求。
薔薇山丘的主人于是戀戀不舍的挪到隔壁男士的牌局去了。陶斯然舒了一口氣,和費舍爾的互相吹捧實在太耗費精力了,陶斯然表示要緩緩。然而桌上的年輕姑娘們看到她的樣子,都掩唇笑了起來。
“那位大人對您真是殷勤?!庇袀€帶著綠松石耳環(huán)的姑娘開口。陶斯然回憶了一下,她應(yīng)該是利斯特伯爵的二女兒。“唉。”陶斯然皺眉,做出衣服苦惱的樣子?!澳伪貒@氣,至少那位大人的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我們幾個的追求者,哪有比得上的。尤其是我們姐妹,”她說著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妹妹,“也不知道為什么運氣不佳,追來的都是老頭子?!?p> “你們出身高,長得又好,那些出身一般的年輕小貴族敢高攀。”陶斯然也順著說?!澳蓜e拿我們打趣了,”綠松石紅了臉,“要說身份,誰能比的上您呢。”“但是你們好看啊?!碧账谷贿@句話說的出于真心,她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環(huán)坐在桌邊的姑娘都很漂亮,于是誠心感嘆:“坐在這個桌上的姑娘,就沒有不漂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語氣太真誠,身邊的貴族小姐們紛紛紅了臉,還有幾個目光躲閃不敢看她。陶斯然忽然覺得自己明白為什么自古男人都喜歡開后宮了。就像漂亮的花,哪怕只放在身邊看著,也是好的。她笑了一下,沒再開口,總覺得再說下去,就好像調(diào)戲了這幫謹(jǐn)慎的姑娘一樣。
大家高高興興打了牌,然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間。陶斯然欣慰于終于安靜下來的費舍爾沒再搗亂,在他來道晚安的時候毫不吝嗇的給了笑臉。不知道為什么他反而一臉慌張,急匆匆的行了禮就走了。陶斯然聳聳肩,沒管他,自然也就不知道紅著臉跑掉的親王內(nèi)心是怎么被他的老管家恨鐵不成鋼的念叨的。
此時。
柯林看著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的主人,嘆了口氣,“殿下….”“柯林!”親王閣下打斷了他。目光灼灼,“我可能對女公爵一見鐘情了?!薄啊堑牡钕?。您表現(xiàn)的很明顯?!笨铝謶z憫的看著他,您何止一見鐘情,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墜入愛河的傻小子模樣了——當(dāng)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
“我從沒見過那么明亮的黑眼睛,還有她和人說話的態(tài)度,是那么優(yōu)雅,喊我名字時候的鼻音都那么可愛。她不仰慕我,也不怕我,為什么呢?”費舍爾苦惱的走來走去,“她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卻一點也不熱絡(luò)。還有我的臉!”
“您的臉怎么了?”柯林一驚,他知道親王一向不喜歡別人特別注意他的容貌,難道女公爵說了什么?但親王又是這樣的態(tài)度——“我的臉?biāo)y道不喜歡嗎?”費舍爾的話打斷了老管家的思路。
柯林:“….您說什么?”“她沒有用欣賞的目光打量我的容貌。就好像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一副模樣。”費舍爾皺起眉頭,“難道她不喜歡我的長相?難道她也覺得我長的不夠孔武有力?”
柯林在親王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翻了個白眼,他安慰道:“哪有女人會這么覺得?沒有心上人的女人,誰不見您就臉紅?”“對了!就是這個!”費舍爾忽然不走了,目光凝重的看著他,“柯林,你說,海蒂她,不會有心上人吧?”
可憐的管家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隨便說的一句話,是捅了多么大的簍子,他此刻只是極力克制著自己,不去吐槽“海蒂”這個叫法是多么不合時宜的親昵,于是就順著說道:“聽說女公爵性格內(nèi)斂,平常不喜歡交游,也沒有卷入過任何緋聞中…”
“我自然知道她潔身自好?!辟M舍爾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的驕傲,“但是海蒂那么優(yōu)秀,肯定有人偷偷傾心于她…她年紀(jì)又小,萬一被人迷惑了怎么辦。柯林,這件事你去查,盡快把結(jié)果給我?!?p> “…是,殿下。”柯林應(yīng)了下來。費舍爾滿意的點點頭,一轉(zhuǎn)身,走到桌旁坐下,攤開信紙?!斑@么晚了,您要給誰寫信?”柯林奇怪的問,親王來之前明明說這兩天沒什么要緊事了,不過看到他沒有沉迷情愛,還知道辦正事兒,自己還是很欣慰的。
費舍爾頭也不抬的擰開了墨水瓶:“自然是寫給海蒂啊。白天人多眼雜,我不能和她說的太多,不然肯定會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的不多那您和女公爵走那么近做什么!再說,誰還沒看見您繞著人家花蝴蝶一樣滿場飛?柯林腹誹,臉上卻掛著含蓄的笑容,“您說的對。”
已經(jīng)刷刷寫起信來的費舍爾公爵不耐煩的沖他揮揮手,讓他放自己一個人用功,然后就一心一意的寫起來自己給“親愛朋友的建議”,措辭嚴(yán)謹(jǐn),語氣懇切,充分的傳達(dá)了“除了我男人沒有好東西,海蒂你一定要小心”這樣的中心思想。第二天,這封信就出現(xiàn)在了女公爵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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