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妻本是同林鳥
在助理還沒說完的時候,許向暖已經(jīng)打了120.
“夫人!總……顧先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所有資產(chǎn)抵押后尚不夠還債,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錢負擔(dān)高昂的護理費,他……”交代了不許送他去醫(yī)院。
“他什么他?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病人,還是那種神志不清的病人,他說的一切屁話都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我作為他的妻子,具有監(jiān)護權(quán),現(xiàn)在,一切都聽我的?!?p> 許向暖橫眉冷瞪了助理一眼。
助理小小聲的反駁了一句:“您已經(jīng)和顧先生離婚了,不算妻子?!?p> “你是說這個么?”許向暖從包里取出昨天才到手的離婚證,一撕為二:“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離婚證怎么來的,但是依照現(xiàn)行法律,本人未到場親自辦理的結(jié)婚證,可以申請撤銷?!?p> 助理:“……”好吧,您贏了。
可他不覺得此時此刻,許向暖不顧一切的撲回來是什么好事。
也……辜負了總裁僅有的那一點清醒下,一片苦心的決定。
眼下NY集團雖然已經(jīng)宣告破產(chǎn),可是后面的很多事情,卻都沒有處理,網(wǎng)上更是罵聲一片……
若是夫人知道很快她就會被人肉,被威脅恐嚇等等網(wǎng)絡(luò)暴力,現(xiàn)實暴力……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如此義無反顧。
在顧遙被抬上救護車后,助理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有心想要勸說幾句,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只希望總裁醒了之后,不會又向之前那樣大吵大鬧摔東西,非要鬧著來這個早就沒什么人住的舊小區(qū)吧。
顧遙的情況很不容樂觀,在他作死讓助理帶他逃出醫(yī)院以后,病情就已經(jīng)惡化,若不是許向暖去的及時,估計明天就可以準(zhǔn)備吊唁了。
一路進了搶救室,顧遙也不曾醒過來半秒,等從搶救室里推出來,仍舊三天未醒。
醫(yī)生說:“病人求生意志不強烈,若是繼續(xù)這樣,很可能即便不死也無法再醒過來?!?p> 也就是會成植物人。
“你們最好多和病人說說話,多說些他比較執(zhí)念的事情,或許能夠刺激他的求生意志?!?p> 執(zhí)念的事……
許向暖看向助理:“顧遙最執(zhí)念的事情是什么?”
助理:“……夫人,您不覺得這樣的問題,應(yīng)該問您自己么?您才是他的妻子……”
許向暖呵了一聲:“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有沒有你們倆在一起的時間長,你心里沒數(shù)么?”
“夫人!我發(fā)誓我不是彎的!我和總……顧先生絕對沒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助理趕忙解釋道:“顧先生絕對沒有婚內(nèi)出軌?!?p> 許向暖不免多看了助理一眼:“業(yè)務(wù)很熟練,這臺詞背過不少遍了吧?!?p> 助理:……
得,越描越黑。
助理不說話了,許向暖也懶得跟他磨嘴皮子。
可顧遙執(zhí)念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覺得是她。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從二十一歲大學(xué)畢業(yè)嫁給他,到如今她二十七歲,他們兩個在同一個屋檐下的時間,統(tǒng)共都湊不滿三百六十五天。
六年來,她聽過他對她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怎么這么蠢……”
“這個你肯定不會吧,我就知道,你那么笨,像豬一樣……”
“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洗澡,女孩子怎么這么邋遢……怎么可能,我都沒見過你去浴室?!?p> “是因為你傻啊才會被騙,你看我就從來不會……”
“這種事有什么好生氣的啊,還不是因為你蠢……”
“……”
總之,在他的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么的一無是處。
明明,她也是名校雙學(xué)位的高材生,花樣泳大滿貫第一人,世界首個高端智能芯片補天的創(chuàng)始人……
可他,大概是眼瞎吧。
許向暖只能想出這么一個可能。
過往的那些事,點點滴滴,一件一件,只要細細想起,便是刺骨錐心。
其實她也好多次問過自己,是不是她太矯情了,所以才會那么在意一句可能沒有走心的話。
但是再想一想,可能也正是這樣不走心卻傷人,卻總是澆滅人一腔熱情的話聽得多了,從量變到質(zhì)變,她才再也不想持續(xù)這段死掉的婚姻,才會因為一次姨媽痛而打不通他電話就崩潰……
她或許,看到的是未來,她會有許許多多的姨媽痛,痛不欲生,而他只會皺著眉,說一句:“不就是姨媽痛么,多喝熱水不就好了,哪有那么矯情,又不是什么斷腿截肢,怎么就挺不下去了?
那么多人姨媽痛,也沒見誰真的痛一痛就活不了了?!?p> 許向暖想著想著,沒忍住的笑了一下。
她想她可真矛盾,明明說自己根本不了解顧遙,可剛剛學(xué)起他的樣子來,卻又那么的惟妙惟肖。
隨后她又覺得,她可能也不是什么好妻子。
不然她丈夫……嗯,現(xiàn)在可以算前夫了。
前夫都已經(jīng)這樣子了,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沒心沒肺。
顧遙最后還是醒了,在醫(yī)生都要宣布沒希望的時候。
許向暖懷疑,是這幾天她在床邊講笑話給他,沒見他有什么反應(yīng),自己卻總是笑得很大聲,刺激到了他。
因為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沖著她吼:“許向暖,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是他第一次,對許向暖動怒。
從前,他雖然說話很沒腦子,傷人的很,卻始終一副嬉皮笑臉,或者看吧我就知道的樣子。
這樣一副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倒還是頭一遭。
許向暖其實是有些懵的。
但很快她就又釋然了,反正她也覺得自己挺沒有心來著。
會回來,也不過是因為……
因為什么,許向暖突然有些卡殼了。
可能是她的走神,再一次激怒莫名暴躁的顧遙,他又吼了一聲:“許向暖!”聲音大的,估計樓下都能聽到。
許向暖慢吞吞的回過神,哦了一聲,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顧先生覺得我該有什么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聽過?”
她起身離病床遠了一些,免得床上的男人不理智下會打人。
家暴什么的,可不能慣。
顧遙果然氣的不行,頗有些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的樣子。
但很快,他的怒火就變成了自嘲,隨后偏過頭,一副不想看她的樣子。
許向暖訝異,果然是性情大變了不成?往日里的冷嘲熱諷,今天居然一句都沒對她說?
不說也好,她又不是有什么自虐傾向。
叫了醫(yī)生給顧遙檢查,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折騰,家屬在這里倒也幫不上什么忙,許向暖便十分自覺的退了出去。
誰想到還沒離開門口幾步,就聽到病房里霹靂哐啷,各種藥瓶碎裂打翻的聲音。
聞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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