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行人最終的得出一個結(jié)論,無論是哪種方法,是智取亦或是強求,都需要一個人的幫助——奧恩。
而現(xiàn)在擺在眾人面前新的難題,是如何離開新紐約。他們在城內(nèi)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所有能夠入城的區(qū)域都被嚴密封鎖,如果強行突圍,代價會極其高昂。
“他們忘了一件事?!?p> 長安站起身來,拿出一封信件后,打開地圖?!坝冉鸶艺f過,新紐約的地下研究所中有一個儲存尸體的冷藏庫。在信件上尤金描述過離開城區(qū)的運尸車較多,有一些都沒有掛識別碼?!?p> “而且,這些車輛無論何時都在照常運行,已保障其他城市的尸體供應(yīng)量,所以,我們大可以在這上面做文章?!?p> 長安按照信件的內(nèi)容與地圖做對比,很快的找到了尤金所描述的研究所入口。那座研究室,離他們很近,或許尤金在設(shè)置這個安全屋的時候就考慮過這些。
一旁的康納拉開窗簾,任由糾察隊的通緝聲響徹屋內(nèi),而新紐約的夜晚序曲,已經(jīng)拉開了帷幕。
新紐約特里斯地下研究所一共有四個入口,AB兩個入口位于地表,由電梯直達,DC兩個冷戰(zhàn)時修建的地下通道,需要從樓梯同行。每個入口都有兩個護衛(wèi)站崗。此刻,長安,雅翁,珺庭,伊薇四個人分散隱匿于各個入口周圍,等待著遠方康納的信號。
當(dāng)最后的黃昏沒入地平線時,一聲刺耳劍刃劃過鋼鐵的聲音突然通過信號塔,在新紐約的城市上空傳播。所有抓捕刺客的應(yīng)急分隊立刻分配任務(wù),在原有的巡視路線不變的基礎(chǔ)上,分攤六個隊伍,立刻趕往信號塔的方向。
康納佇立于信號塔的廣播站里,用利斧刮著語音系統(tǒng)的鐵板。而他的身后,則七扭八歪的躺著的工人,他們醒來沒多久,剛準備報警通知,結(jié)果沒想到,這幫人又來了。
當(dāng)聽到信號的一瞬間,躲在樹叢之中的長安身形暴動,彎腰,立肘,撞進其中一個護衛(wèi)的懷中,在另一個護衛(wèi)沒反引過來之前左手甩出,帶著一道難以辨識的繩索,纏繞在護衛(wèi)頸間。左手拉回,將兩個護衛(wèi)撞在一起,頓時,二者失去了行動能力。
長安再確認兩個人存有呼吸之后,將繩索收回,打開電梯。
“A入口行動成功?!遍L安打開耳麥,在無線頻道中報道自己的戰(zhàn)果。
“B入口行動成功,沒有進入,待命?!爆B庭在耳麥另一處說道。
陸續(xù)的,所有人的完成回復(fù)都在頻道中出現(xiàn)。長安抬頭看著電梯中監(jiān)控,朝著攝像頭笑了笑,便揮手打碎了它。
此時研究所內(nèi)的戰(zhàn)斗小隊按照三重射擊的隊形列在A電梯口處,當(dāng)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時,沒等電梯門打開,數(shù)十柄激光熱能槍便交錯火力高峰,紅色的光束激射而出,一時間,耀眼的光芒悅動在狹隘的走廊之中。
當(dāng)所有人將子彈傾瀉一空之后,一個身著破壞性外骨骼的壯漢便拿著一個破門錘,緩慢的走到電梯門口。
當(dāng)一旁的偵察兵用心跳反應(yīng)裝置掃描,確認無誤之后,壯漢便將破門錘抵在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電梯門上。當(dāng)摁動開關(guān)之后,深藍色氣焰從錘尾噴出,巨大的沖力帶著金屬門,直接將門嵌入電梯的墻壁。然而壯漢意想之中的肉體擠壓感覺并沒有出現(xiàn),他皺了皺眉,伸出手想要揭下哪塊合金板。
然而當(dāng)壯漢的手接觸到合金板的一瞬間,電梯的上擋板出現(xiàn)了一個正方形的裂痕。頓時,兩道寒芒從他的頭頂處閃爍,壯漢頓時目眥欲裂,兩柄一長一短的劍刃刺入他的雙肩,長安蹲伏在壯漢的肩膀,身體后躺的同時雙腿發(fā)力,將壯漢的身體踢入人群之中。
當(dāng)士兵剛調(diào)整好陣型時,一個拿著破門錘的白色身影裹挾著烈風(fēng),勢如破軍般沖入他們的方陣之中。當(dāng)破門錘擊倒第一個敵人時,長安便松開雙手,左手一顫,嗆鼻的黑霧頓時彌漫在狹小的走廊之中。
煙霧散去,長安站在走廊之中,腳下遍地是呻吟與哀嚎的士兵。他打開語音頻道,對著里面說道:“A入口肅清完畢,珺庭你去讓B電梯降落,你別跟著走,你直接從A入口攀爬下來,電梯有缺口,可以直接進入?!?p> 當(dāng)二人會合之后,長安便通知了伊薇姐弟。雅翁與伊薇也通過其他入口進入研究所。四人同時向著他們的目標——儲尸庫的方向跑去
監(jiān)控室之中,最后能夠看到的畫面便是緩緩打開的儲尸庫,然后畫面之中閃過一道黑色的啞光,損壞的警告便取代了監(jiān)控內(nèi)容。
監(jiān)控者艾森看著眼前布滿雪花信號的監(jiān)控屏幕,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而此刻的儲尸庫之中,長安一行人看著眼前煉獄般的景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尸體,殘肢,血液,無數(shù)人類身體上的零件,或分或整的堆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令人作嘔的尸山血海。而在這些尸體旁,搬運智械正有條不紊的將一具具尸體與血液,倒入一個一個巨大漏斗裝置,而那漏斗之下,則有序排列著三十多輛運尸車,等待著下一次的運送。
長安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沉聲說道:“大家穩(wěn)住心態(tài),不要讓心中的波動影響到你們的判斷?,F(xiàn)在,按計劃行事?!?p> 眾人也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有條不紊的執(zhí)行著計劃。
而此時,剛剛逃脫追捕的康納正位于新紐約的公路城門旁,一棟已經(jīng)無人的高樓樓頂。他注視著在底特律從未見過的明月,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懷戀。
“我在北美的時候,一直都很喜歡在夜晚的時候看看月亮。沒想到過去了三百多年,我又看到了美國的月亮。”
當(dāng)研究室的上空傳來熟悉的鷹鳴之后,康納直起身,緩緩地站在高樓的邊緣。
一輛運尸車在公路上平穩(wěn)的前進著,康納看著向城門口駛來的汽車,將斧子別在腰間,張開雙臂。
“可惜?!笨导{左腳踏空,半轉(zhuǎn)身體,背對著廣袤的大地。身形輕盈,宛如一片飄在半空中的落葉一般,精準的落在運輸車的車頂??导{起身蹲伏與車頂,看著眼前不斷擴大的城門,嘆息一聲:“可惜了,這個月亮,是假的?!?p> 他從腰間拿出兩個方形爆炸物,扔在了城門的兩側(cè)。
當(dāng)運輸車即將觸碰到城門時,康納右臂高揮,一道長安贈予他的繩索便纏繞在一旁的路燈上,他握緊繩索,依靠著拉力繞著路燈在半空中換過一道弧線。當(dāng)又回到公路上方時,康納松開手,落在了那輛運輸車后,另一輛突然加速的運輸車上。
當(dāng)那輛運輸車接觸到城門的一瞬間,車內(nèi)陳列的烈性炸藥便轟然爆炸,相較于其他城門略微脆弱的公路城門出現(xiàn)了一到裂縫,而隨著康納摁動了手上的遙控器,兩側(cè)城門連接處的爆炸也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頓時,城門便從中心分裂,倒塌與爆炸帶來的濃煙籠罩了空蕩的城門處,而康納也隨著腳下的運輸車,沖入了濃霧。
城墻之上,監(jiān)控者艾森看著破霧而出的運輸車,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容。
在他的身側(cè),是一臺流線型的撕裂者激光炮。艾森緩步走向操控面板,在確認瞄準之后,手指懸停在發(fā)射按鈕上,他輕聲的呢喃道:
“晚安,小老鼠們。”
微弱的激光照射在車身上,隨之而來,便是一道高壓電流匯集而成的雷暴光線,在如雷龍般的光線接觸到運輸車的一瞬間,藍色的電芒炸裂在運輸車之中,肆虐著運輸車每一寸車體。
艾森看著驟停的運輸車中,那五具抽動著的尸體,滿意的笑了笑。
第二天的清晨,作為公路城門臨時關(guān)卡的一級防護人員,其實也就是守門人的約翰瓊斯,看著手上寫著“破壞社會安定的犯罪分子已經(jīng)伏法”的標題,和內(nèi)容中五具焦黑的尸體。諷刺的笑了笑,新聯(lián)邦的伏法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諧”。
“滴!滴!”兩聲汽車鳴笛聲將約翰的心緒拉回了他的崗位,一個帶著鴨舌帽,穿著工作制服的年輕男人將運輸車停在卡口處,年輕男人搖下窗戶,遞給一張身份證明。
“嗯,球圖的人啊。”約翰瞥了一眼照片和男人的臉后,便將身份證明扔回了車里。
“昨天那個爆炸可真是太離譜了?!蹦贻p人笑著接過證明,跟約翰搭著話。
“誰說不是呢?!睙o聊透頂?shù)募s翰好不容易抓到了個跟他談話的人,立刻向男人倒著苦水?!澳阏f艾森監(jiān)察長是怎么想的,為了幾個罪犯,竟然能想出把他們放出城再用城邦武器打擊他們,你說這一套下來,勞民傷財?shù)?,我一大隊長竟然要來當(dāng)看門大爺,真是?!?p> 年輕人笑著應(yīng)著約翰的話語,約翰看著眼前溫和的男人,也有了點好感。“看你這也不容易,出了事第二天還得送東西,這球圖集團的東西也沒啥好查的,你們直接走吧,早點吃口飯也行?!?p> 男人道了聲謝,扔給約翰一包香煙。約翰老練的接過香煙,點了點頭,便將電磁陷阱與高爆路障撤了下來,讓男人得以順暢無阻的離開城市。
凌晨的霧靄之下,迎著初升的太陽,長安握著方向盤,帶著一行四人向著新摩根的方向遠去。
而此時,檢驗室內(nèi)的艾森看著眼前焦黑的五具尸體,和報告單上五道來自儲尸庫的標識,眼中怒火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