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氣死人不償命
她在后宅里當(dāng)家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現(xiàn)如今出了這種事少不了一頓埋怨,要是任由樊靈萱在這里繼續(xù)放肆下去,只怕就真的沒辦法挽回了。
明顏自然是麻溜的爬了起來,她但凡要是知道會這個樣子,也就絕對不會跟來,樊靈萱還不如在床上躺著呢。
“姑娘,咱們回去吧,奴婢這就去找大夫來?!?p> 她一把扶住了樊靈萱,這畢竟也只是一個病弱的人,她還不至于控制不住。
樊靈萱當(dāng)場又是一陣咳嗽,她要的就是這個,這些人越想讓她離開這里,那么也就越證明她說的是對的,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在座的這些都是人精,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其中的意思呢。
“不行,今日是祖母的壽辰,我怎么能無緣無故的缺席呢,父親不在,我自然要替父親盡孝?!?p> “我也無需你孝順,顧好你自己就行了。趕快下去,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p> 這個時候樊老夫人連最基本的體面都不要了,原本在人前人后都是有所顧忌的,就是為了怕人說閑話而已。家里好歹還有在朝中為官的,總不能因小失大。
“老夫人切莫動氣,六姑娘想必也是病中糊涂了才會胡言亂語,小孩子難免不識大體,以后只要好好教一教沒什么的,總不能掃了今日的好興致?!?p> 李月瑤雖然一直以來都瞧不起這個庶女上位的老夫人,到底上不的臺面,可是在這種時候若是失了禮,豈不是就要被人嘲笑,家里的事家里說,絕對不可以傳到外面去。
樊老夫人只覺得自己是被氣糊涂了,聽著二房的話連連點頭,“念在你年紀(jì)小也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趕快回去養(yǎng)病吧?!?p> 樊靈萱就知道這些人會插科打諢,如今責(zé)任在誰還沒說完呢,她怎么可能會就這么離開,這些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可是狡猾的很,她這一次自然沒有那么容易就被忽悠了。
“孫女可是做錯了什么?還請祖母明示?!?p> 樊老夫人當(dāng)真是險些一口氣沒有喘上來,被氣死過去。
她如何能說得上來錯處,原本不過是本來就有的事,現(xiàn)如今被說出來了而已,可是這怎么能行?
“來人,趕快把六姑娘帶下去,請大夫來醫(yī)治,想必是病瘋了,在這里胡言亂語,像什么樣子!”
這時候說話的是樊昌,樊家二房老爺,這原本不是男人們該管的事,兩個樊老爺自然也就沒有多言,可是現(xiàn)在女人們擺不平了,那自然就需要一個當(dāng)機立斷的,這個時候是說的越多錯的越多,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可惜這些婦人卻不知道,一味的解釋又能有什么用。
樊靈萱這個時候慌亂了起來,可是這也只不過是假象而已,她要的就是這些人惱羞成怒,越是生氣就越能讓她得逞。
她雖然做不到立刻就撕開這些人偽善的面具,可是卻可以讓這些人在以后要對她下手的時候提前掂量一下會不會有人懷疑,這樣暫時也就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眼下她需要一個大夫,她雖然知道自己不至于病死,可是要是留下了后遺癥,以后的病痛都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沒人會幫她受著。
她這個時候也算是心滿意足了,報仇如果可以一蹴而就,那這世上也就沒什么難事了。
當(dāng)樊昌下了命令之后立刻就有人圍上了樊靈萱,只是還沒等人碰到樊靈萱一下,樊靈萱就兩眼一翻,跌倒在地,就算是有明顏扶著,也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樊靈萱報仇的決心有多堅決,這便就是證明了,從前受了委屈就只會一聲不吭,可是現(xiàn)在那勢必是要撕開了給人看的。
果然鬧一鬧也就有大夫來了,想來也是眾目睽睽之下,將來樊靈萱若是因病死了,那外面也就有的說了。
樊靈萱就是知道這家人的品性,無非就是喜歡面子,可是卻沒有那個能力把面子撐起來,所以也就只能欺負(fù)一下她這個父母不在身邊的了。
她后來回想起來如果她父母哥哥但凡要是在身邊,她也就不會是那樣的命運了,只可惜就算是將來回來了也沒辦法挽回了,一切早就已經(jīng)塵埃落定,可是這一次就會不一樣了。
此番請來的大夫絕不是一個庸醫(yī),三兩副藥下去樊靈萱的病也就好了一大半,那本就是當(dāng)時落水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落下的寒癥,若是當(dāng)時早些請了大夫來,而不是一直拖著,她早就已經(jīng)是活蹦亂跳的了。
時間一晃幾日就輕飄飄的過去了,樊靈萱過的有多安穩(wěn)簡直就是從前想都沒想過的,她那一生忙忙碌碌,真正的太平日子只怕就只有在小時候。
“姑娘,你已經(jīng)在妝臺前看了許久了,奴婢為你梳妝吧?!?p> 蘭溪一直都站在樊靈萱身后瞧著,可是瞧了許久都沒有看到樊靈萱的下一步動作,就坐在梳妝臺前呆呆的坐著,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難免會有些擔(dān)心。
樊靈萱這才忽然間回神,看著那銅鏡里的自己是又驚又怕。
曾幾何時,她面容可怖,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那段可怕的日子,她的臉就如同那溝壑縱橫的干枯了的河流一樣,滿是瘡痍。
她很難想象那樣的疤痕是長在她的臉上,她雖然并不像二房嫡女樊流螢一樣有著一張絕色傾城的臉,可是她長的很像自己的母親,溫柔端莊,不是世間絕色,卻也是很耐看的。
可是李青山卻毀了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個字而已卻代表了她人生所有的屈辱,所以她情愿舍棄一張臉,可是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呀。如果她當(dāng)時就孤注一擲的死了,那么至少還能給自己一個體面,給所有人一個體面。
可是她不舍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但終究不過是那樣的結(jié)局。
“我的這張臉很難得。”
她手撫上那張年輕的面孔上,如今光滑細(xì)膩,不施粉黛之下是干干凈凈的,這是何其的難得。
“???”蘭溪不明所以,但轉(zhuǎn)而就想到了姑娘年輕,看重容貌也是有的,是應(yīng)該的,“姑娘花容月貌自然是很難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