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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春又回,楓紅還綠蟬又鳴。
祁念,她的名字。
她去世了的這個春天,是我七百六十歲的生日。
這是我四十年前沉睡的日子,也是第一次見到祁念的日子,她那時應(yīng)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一步步邁上她當(dāng)年走的八百八十青石階,腦中無意識描繪著當(dāng)年她爬山的模樣。
紅衣翩遷,驚才絕艷的姑娘。
她原本,就該是這樣。
【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四百零一階,我看著青石上深褐色的血跡,看著紅衣姑娘挺著肩膀額角流血的模樣。
【...石頭.....】
六百三十一階,祭臺厚樸的石像矗立在那,沉默的看著祁念咬牙快昏厥的模樣。
【哪有叫石頭的...算了,丫頭以后叫連安吧】
血順著臉頰融入紅衣,密密匝匝織成一張稠密的網(wǎng),絞著少女眼里細(xì)碎的光。
八百八十階,我蹲下身,輕輕拂過石階上的灰,上面的血痕變的模糊,這個人存在的痕跡也隨之不見了。
我起身,將祁念的骨灰放在了祭臺上。
她的故事我不清楚,我終究沒有去問她,我仍是不愿看見她麻木痛苦的眸子。
我知道她在等念癡,當(dāng)年她走這八百八十階是為陪他。
而我走這八百八十階,是為了葬她。
大抵我今年的生日,是沒有長壽面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