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程蘇趕過去時,顧時易的身邊剛好走過去一個女生,手上拿的也是一摞教材,“顧同學,這是我?guī)湍泐I的教材”,女孩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害羞地跑回了自己座位。
程蘇挑眉,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東西。
她在干什么!腦子抽了才會想到幫他領教材!
“蘇蘇,你干嘛呢?怎么還抱著書?”,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程蘇轉身,看到了隔壁班的李文,“那個,李文,你來的正好,這是你們班郭子睿的讓我?guī)退业慕滩模銕臀医唤o他就好”
她快速地將手上的東西推到了李文的懷里,擺擺手,進了教室,也沒有注意身后李文一臉懵逼的表情。
“讓讓,我進去”,清冷的嗓音穿過人群,傳到了座位上談笑風生的顧時易耳邊。
他揚起下巴,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抹高挑的身姿,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轟散著人群,“你們擋著我同桌的道了”
幾個女生臉上的笑容也是戛然而止,有些憤懣地看著程蘇從顧時易身后走了進去,臉上的顏色別提有多精彩!
“還看什么呀?沒見我同桌回來了?趕緊滾!”,顧時易一副趕人的架勢。
幾個女人瞪了一眼程蘇,她在看書,似乎不關心周圍的一切,只能生著悶氣,唇角翹得老高,憤憤不平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想給我拉仇恨啊?”
輕飄飄的一句,不聲不響地從程蘇嘴里冒了出來,質問著身側的男生。
顧時易確實是想整一整她,但是沒想到她看出來了,他扭頭看她,見她仍舊是低著頭看書,愣了兩秒,一不做二不休,“什么?”
程蘇翻著書頁的手指頓住,扭頭看他,正好與那雙眸子對上,靠近一步,道:“你,言談有失,舉止不當,最好,離我遠點”
然后扭過頭繼續(xù)看自己的書,剛翻了一頁,想到了什么,又開口:“對了,你要是想要針對我,就大大方方地來”
顧時易臉上,此刻沒有太多的表情,眸光落在程蘇翻著書頁的手指上,很好看,但是,沒有他的好看,只見那張紅唇張了張,“我這個人比較討厭自作多情的人,你可以反思一下,我不是針對你啊”
顧時易皺了皺眉,當做沒有聽懂這句話,勾了勾嘴角,笑嘻嘻地,“我反思了一下,我確實不是那么討厭的人”
程蘇也懶得理他,直接將自己的辮繩擼了下來,兩側的長發(fā)散開,直接隔絕了兩人。
這什么操作?!
顧時易扯了扯嘴角,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女人!小人!難養(yǎng)也!”
程蘇沒有理會他,看著自己的書。
這是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后,大家都去了食堂,顧時易也去了,是被幾個男生勾搭著去的,據(jù)說是給他介紹幾個妹子。
程蘇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看著差不多的時候,才起身,去了辦公室。
“陳老師,我想請個假”,話語簡潔明了,直截了當。
陳星學看著她,細細打量,“程蘇,你看著不是生病的樣子啊”
“嗯,我...回家一趟,處理一些事情”
“哦”,陳星學點了點頭,拿出了請假條,“幾天?”
“一天吧,差不多”,程蘇捏著指尖,估摸了一下,應該是可以的,開了口。
“嗯,那處理完就趕緊回來,現(xiàn)在在開新課,落下了不好補”,陳星學叮囑著。
程蘇點頭,“知道了,謝謝老師”
她沒有直接回陸家,先去了理發(fā)店。
“短發(fā)”,她直接開了口,朝著自己的脖頸處比劃了一下,理發(fā)師大概有了思路,先幫她洗頭,然后才開始剪。
“你是學生吧?”,理發(fā)師是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小伙子,一頭絢麗的黃毛,手臂上紋著一朵玫瑰的刺身,很是妖艷,手腕上還帶著一串桃珠。
程蘇冷冷地瞥了一眼,“嗯”
“是...高中?”
“嗯”
“沂北中學嗎?離這最近的?”
“嗯”
“那你學習肯定很好吧?那里可都是尖子生,考成大的料”
尖子生?程蘇仔細品著這個詞,在蘇然眼里,不算吧?
她抿唇一笑,“你想多了,我學習不好,不然...也不會上著學出來理發(fā)啊,好學生嘛,怎么會跟我一樣?”
理發(fā)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接她的這句話了,空氣中一度陷入尷尬的局面,很幽靜。
剪到差不多的時候,理發(fā)師對著鏡子里的程蘇道:“這樣行嗎?”
程蘇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滿意,皺眉,“這里”
理發(fā)師看著她指的地方,還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比較好,“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很愛惜自己的頭發(fā)嗎?這樣比較好看一些”
鏡中的那雙眸子冷了幾分,程蘇臉上的耐心全無,“我不喜歡長頭發(fā)”
理發(fā)師做這行折這么久了,客戶的臉色他還是看得出來的,見程蘇臉上的不悅,趕緊改口,“早說呀,早說咱就再短點了”
嘴上打著圓場,后背卻是浸透了冷汗,頭一次遇見這么冷的客人,手上的動作十分利落,很快就達到了程蘇要的效果。
程蘇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頭短發(fā),干脆爽凈,很颯。
出了理發(fā)店,她斜睨了眼天空,環(huán)視四周,人來人往,現(xiàn)在是上下班交替的時間,人流量比較大。
眼眸瞥見對面的一家面館,她朝著方向走過去,打包了分牛肉面,再加一個鹵蛋,留給晚上的。
陸家
她刷了門卡,伴隨著“請通行”的自動播報語音,門被打開,一路穿過長長的甬路,道邊的梧桐樹還是那樣的高大,遮住了斜灑下來的光線,點點光斑散落在地上。
程蘇慢慢走著,并不著急,過了甬路,是一個小花園,此刻正是夏季,各色的花開得燦爛,但在她眼里,都是一個樣的。
過了花園,便是主宅了,她推門進去,正好看見客廳里喝茶的蘇然,蘇然聽到了開門的動靜,回頭打量著她,皺眉,“你剪頭發(fā)了?”
“不然呢?”,程蘇沒有想要跟她多說話,朝樓上走。
“你站??!”,蘇然定聲叫住了她,“為什么把頭發(fā)剪了?”
蘇然沒有理會,繼續(xù)朝樓上走,蘇然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也起了身,跟上去,“蘇蘇,媽媽在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
“我沒有聾,聽到了”,程蘇很不耐煩,走上了二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并沒有把蘇然關在門外。
因為她知道,關了也沒有用,蘇然那里,有整個房子的鑰匙。
門敞開著,蘇然跟了進來,“蘇蘇,你這是應該和媽媽說話有的態(tài)度嗎?媽媽平時都是怎么教導你的?”
蘇然走到衣柜面前,想了想,從里面拿了幾件衣服,扔到床上,又走到鞋柜處,拿出了自己經(jīng)常穿的鞋子。
“蘇蘇,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啊?啊?媽媽在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蘇然是真的生氣了,說話的嗓音更加尖銳,程蘇聽得只覺得刺耳,很吵,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