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釣魚
陳凡一直以為,假如有朝一日他被人追堵,那肯定是被他騙的那些人來找麻煩了。
可如今卻走上了未曾設(shè)想的道路。
圍著高鐵站上演了一場逃出生天后,陳凡總算看見了一個藥店,連忙進去買了幾個口罩,遮住了面目。
最后等他上車,已經(jīng)是身心俱疲。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實乃真理也!
看今天那些人的架勢,以后自己出門不配幾個保鏢,怕是走哪都寸步難行呀。
“朋友,麻煩坐進去一點。”就在陳凡感嘆時,旁邊座位來人了。
陳凡抬頭一看,頗有些意外。
這人看面貌居然不是華國人,且剛才的華語也明顯有些不順暢。
可華國不早就進行封鎖了么?陳凡這些時日也注意到,大街上已經(jīng)基本看不到國外游客了。
讓到一邊,這個國外男子似乎看出了陳凡目光中的迷惑,笑著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哈維斯?!?p> “范塵?!标惙伯?dāng)然不可能用真名了,免得又引起轟動。
兩人打過招呼便不再說話,陳凡百無聊賴間拿出手機,開始搜索今天關(guān)于武大的事。
看到那關(guān)于自己鋪天蓋地的報道,陳凡嚇得不輕。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造成這么巨大的影響,不僅國內(nèi)占據(jù)了各大平臺的熱搜前列,甚至外網(wǎng)都在進行熱烈討論。
不過外網(wǎng)大多的聲音還是質(zhì)疑,陳凡看了幾眼就關(guān)閉了。
“范塵先生是武者?”這時,旁邊本沉默的哈爾斯忽然又開始搭茬。
陳凡含糊其辭道:“算是吧,懂一點武術(shù),不過跟真正的高手沒法比?!?p> “那你知道武者協(xié)會嗎?”
“知道?!标惙舶櫫税櫭肌?p> 他能不知道么,他就是武者協(xié)會會長啊。
雖然這個會長當(dāng)?shù)糜行┠涿睿踔炼紱]人來通知過他。
不過這個哈維斯問這么多干嘛?
不等陳凡詢問,哈維斯就主動說道:“我的妻子是華國人,所以僥幸能夠繼續(xù)留在華國。我在華國已經(jīng)生活十七年了,一直想學(xué)習(xí)華國的武術(shù)??上б郧芭龅降亩际球_子,現(xiàn)在華國推廣武道,我覺得我終于可以如愿以償了。”
說到這,哈維斯表情很是落寞,低頭嘆息:“可是我找了很多武者,他們都說武者協(xié)會有規(guī)定,不能教我武道。范塵先生,你也加入了武者協(xié)會嗎?”
“嗯。”陳凡戴著口罩,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記得在華國定居超過十年以上,且有較大投資或在華國成家,是能夠繼續(xù)留在華國的。
不過條件極為苛刻,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接受調(diào)查。
且平常生活和工作中的限制較多,不能接觸任何關(guān)于武道的學(xué)習(xí)方法就是其一。
而武者要是私自教授外人武道,一旦被查出來也是會被嚴(yán)懲的。
當(dāng)然想把武道藏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這是個信息化時代,任何秘密經(jīng)過一段時間,便不再是秘密。
和在瑞國辦武者學(xué)校一樣,華國目前就是抓一手先機。
武道肯定會普及到海外,可在此之前能拖則拖,起碼得先讓華國本土的武道發(fā)揚光大才行。
至于這個哈維斯說的話,倒也沒什么毛病。
近些年因為武術(shù)而來到華國的外國人,的確不在少數(shù)。
而哈維斯得到陳凡的答復(fù)后,頓時顯得激動起來:“真的!那真是太酷了。范塵先生,你能教我武道嗎?”
“這個……”陳凡故作為難道:“你也說了,武者協(xié)會有這類規(guī)定。所以不好意思,我也不能幫你?!?p> 哈維斯一下失落起來,可馬上又旁敲側(cè)擊道:“那范先生你一定有很多武者朋友吧?”
“有那么幾個……”
“那這樣,如果你或者你的朋友有什么需要,盡管可以找我。”說著,哈維斯遞來一張名片。
而他也不再纏著陳凡教他武道,看來這十七年不是白待的,充分學(xué)習(xí)了華國人婉轉(zhuǎn)含蓄的話術(shù)。
一旦陳凡或他的‘武者朋友’有需要,只要朝哈維斯開口,那肯定就得教哈維斯武道了。
“這個,不太好吧?”陳凡接過名片,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
哈維斯則表現(xiàn)得很豪爽:“沒關(guān)系,認(rèn)識就是朋友。華國人不都說,出門在外靠朋友嗎?”
“那好吧?!标惙彩掌鹆嗣謫枺骸肮S斯先生這是要去哪里?”
“哦,我要去東河市。”哈維斯拿出了自己的車票。
僅僅這一個小動作,讓陳凡內(nèi)心多了不少想法。
這個哈維斯外表看起來很直爽,可從見到自己開始,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表情乃至每一句話,都是有其特定作用的。
比如自己問他去哪,一般人就算回答,口頭說就行了。
他卻不然,還偏偏要把車票也特意從兜里掏出來給自己看一下。
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行為,實則會給對方留下一種微妙的心理暗示:眼前的西方男人對我非常信任,毫不避諱的拿出了自己的車票,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這種暗示不算明顯,可不斷積累后,是能大大影響他人的感官的。
雖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但哈維斯總讓陳凡想起一個人。
心眼子賊多的林云。
當(dāng)然,如果哈維斯真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刻意的,那林云小朋友跟他比還是太嫩了點。
本來哈維斯心思多點也沒什么,偏偏他感興趣的東西卻是武道。
陳凡留了個心眼,也拿出了自己的車票,不經(jīng)意間按住了名字,笑道:“真巧啊,我也是去東河市?!?p> “那真是太好了!”哈維斯驚喜得快要跳起,繼而說:“那我一定要請你吃飯,我的朋友。我妻子就是東河市的,她的廚藝非常不錯!”
“哈哈,這樣太打擾了吧?”哈維斯越是熱情,陳凡就越是感到古怪。
就這么到了東河市,直到下車后,哈維斯還在邀請陳凡:“來吧朋友,時間還早?!?p> “下次吧,有機會我請哈維斯先生你吃飯。不過我的確有很多工作沒做完?!?p> “好吧?!惫S斯顯得無比失落,道:“那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陳凡身上雞皮疙瘩直掉,道了聲一定,這才把哈維斯打發(fā)走。
目送哈維斯上了出租車,陳凡倒是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車站咖啡廳坐著點了杯飲料,之后玩起了手機。
在他人看來,這就是個在等車之余蹭網(wǎng)蹭空調(diào)的,所以哪怕陳凡沒有摘下口罩也不會有人覺得異樣。
可實際上,陳凡的目光并沒有只放在手機上。
踏入先天境界后,他的記憶力遠超常人,可謂過目不忘。
只看了幾眼,咖啡廳里的人就被他記了個大概。
之后每走進來一個新的顧客,也被陳凡著重留意。
半個小時后,陳凡不由瞄了眼門口角落的一個客人。
那是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年紀(jì)不大,應(yīng)該是個女大學(xué)生。
雖然她看起來也像是蹭網(wǎng)的,可她是這個咖啡廳里,唯一一個打量自己超過十次的人。
幾乎每隔一分鐘左右,她就會裝作喝飲料低下頭,然后悄悄將視線飄到這邊。
“服務(wù)員,買單。”陳凡微微一笑,起身結(jié)賬。
出門后,他隨手?jǐn)r了輛的士。
“師傅,先等一下?!闭f罷盯著咖啡廳那邊,不到三分鐘后,那個女大學(xué)生就走了出來四處張望。
而后看見了還沒升起窗戶的陳凡,彼時陳凡裝作和人打電話。
“好了師傅,走吧?!?p> 陳凡沒有回診所,而是在路上給張濤發(fā)了一條信息。
“東河市特勤小組現(xiàn)在的實際負(fù)責(zé)人是誰?”
張濤他們都還在玉虛小世界那邊,江南地帶的特勤小組負(fù)責(zé)人的名頭,他們現(xiàn)在只是掛著而已。
很快張濤回了信息,現(xiàn)在的實際負(fù)責(zé)人是個叫劉珊的女人,貌似是國安出身。
不多時,陳凡接到了一個電話:“陳大師,聽說你在找我?!?p> 陳凡開門見山道:“麻煩用范塵這個名字,在附近的酒店幫我開間房?!?p> “好的,還有別的事情嗎?”
陳凡瞄了眼哼著歌的司機,低聲道:“查一個人,名字叫哈維斯,電話號碼是……”
掛斷電話,劉珊很快把酒店名字發(fā)了過來。
“師傅,麻煩去九江大酒店。”
“好嘞!”
十幾分鐘,陳凡走進了九江大酒店。
這個劉珊做事還是很靠譜的,看得出來很有經(jīng)驗。
九江大酒店并不是什么豪華酒店,單間價格在兩百多一晚,主要面向出差商務(wù)人士。
這樣的酒店很普通,適合掩蓋身份。
而陳凡報了自己的假名和電話,就直接拿到了房卡。
進入房間,陳凡洗了個澡開始打坐。同時也在等待著劉珊的消息。
短短兩個小時后,劉珊的電話打來了。
“陳大師,你還真是給我們送了一份大禮啊。這個哈維斯……有問題!”
這個答案基本在陳凡的意料之中,只能說他運氣太好,坐個高鐵都能釣到魚。
“具體說說。”
電話里劉珊壓低聲音道:“十個小時前發(fā)生在武大的事件,經(jīng)調(diào)查確定是認(rèn)為的。而這個哈維斯……”
凌晨三點。
在陳凡進入酒店房間后不久,一個女大學(xué)生就緊隨而來。
塞給營業(yè)員幾百塊錢,又謊稱是在跟蹤渣男男朋友,這才套出了陳凡的房間信息,并在他對面開了個房間。
此時,她就趴在房門上,透過貓眼觀察著對面。
同時還用手機跟別人在通話:“親愛的,他進去之后就再也沒出來了,這也太無聊了。要不我還是過去陪你吧……”
話剛說完,不等電話那頭傳來回復(fù),貓眼后的那道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