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荒原的那處斷崖邊,李二狗半跪在地,密密麻麻的細長傷口遍布他的全身,一滴滴血珠從傷口滲出,匯聚成流滴落在雪地上。
他身后蟬翼快速煽動,周圍的元氣圍繞在他身邊,沖入他的體內(nèi)。
他的氣勢越來越強大,渾身殺意彌漫。
“瘋女人,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眼神冰冷的看著葉紅魚,尋找著她的破綻。
“我很早就說過,要么,我殺了你!要么,你殺了我!”
葉紅魚長劍懸浮在身前,她依然英氣逼人,渾身好似沒有受傷,可是半空中那尾游動的紅色鯉魚卻在漸漸黯淡。
那尾紅色鯉魚是她的本命物,一旦鯉魚破碎消失,她的修為也可能隨時跌落谷底。
但是她周遭的元氣仍然在凝聚,那尾紅魚依然在空中注視著李二狗。
就像她剛剛說過的一樣,不死不休!
兩人沒有再說話,他們知道對方正在突破境界,但是卻都認為自己會比對方快一步。
誰能快這一步,幾乎就是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者了。
天空的雪花飄飄灑灑,漫天飛舞般降落。
落在兩人周圍之時,原本悠然飄落的雪花陡然被卷進狂風(fēng)之中,它們匯聚成冰,相互撞擊之后【砰砰砰】的掉落在雪地上。
冰雪沾濕了兩人的頭發(fā),凝結(jié)成了冰霜,卻又被奔流的天地元氣融化。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氣勢逐漸達到了巔峰,狂暴的元氣撕裂著周圍的一切。
兩人同時抬頭,李二狗眼中猩紅的兇光閃過,蟬翼席卷著狂風(fēng)飛入半空之中。
葉紅魚緊隨其后,那尾虛幻的紅色鯉魚再次凝實,環(huán)繞在她的周圍。
“死!”
李二狗一聲大喝,阻礙他到達更高境界的瓶頸裂開了一道縫隙,周圍元氣如潮水般涌入他的體內(nèi),讓他的氣勢開始一截截的攀升。
黑色的元氣圍繞在他的周圍,背后煽動的蟬翼讓虛空中響起一陣陣的蟬鳴。
隨著蟬翼的煽動,他的身影突然從半空消失,再次出現(xiàn),已然在葉紅魚的身后。
“殺!”
葉紅魚一聲嬌喝,紅色鯉魚的魚鱗一片片的脫落,依附在長劍之上,將閃爍著寒光的長劍染成了血紅。
長劍回首,刺向身后的黑影,黑影接連閃動,卻躲不開長劍的封鎖。
“啊……!”
黑影憤怒喊叫,天地有一瞬間的寂靜,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包裹在李二狗身上的漆黑元氣開始褪去,化為了晶瑩的水藍色。
他體內(nèi)暴動的元氣開始平復(fù),身上細長的傷口快速愈合,連一個傷疤都沒有留下。
“知命??!”
洶涌的殺意從他眼中消失,他看向葉紅魚,沒有任何猶豫的朝著她沖了過去。
一直猶豫不前,壓抑著自己境界的葉紅魚終于下定決心,纏繞在她瓶頸上的鎖鏈被她一劍斬斷。
錚!
長劍鳴動,那道火紅的身影在天空舞動,棉絮般的雪花被強行滯留在了半空之中。
“我只是在尋求更強大的道,但那不代表我被知命那道枷鎖給困住了。”
葉紅魚低聲呢喃,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道夠不夠強大,她只知道,她想殺人!
“臥槽!”
正攜著破境之勢沖向葉紅魚的李二狗頓住,他依然沒有猶豫,煽動著蟬翼迅速遠離了這里。
技高一籌當然沖上去就砍,但是五五開的話,按照邊軍老兵的規(guī)矩,只要沒有打到家門口,那就有多遠,躲多遠!
除非無路可退之時,才會考慮上去拼命。
突破了知命,反而讓李二狗能夠跑的更快了……
“你!找!死!”
那道氣勢升騰的火紅身影揮舞著長劍,將滿腔的殺意發(fā)泄在了寂靜的風(fēng)雪中。
……
……
正在和莫山山玩鬧的陸勻忽然抬眼看向虛空,她眼角帶笑的說道:“和你齊名的道癡比你先行一步,破入知命了。
不過她原來就可隨時破入知命,現(xiàn)在突然不再壓制境界,這是打出真火了嗎?”
莫山山卻不以為意:“書癡癡于書,道癡癡于道,道癡比書癡在修為上先行一步,不是理所當然的嗎?!?p> “哈哈哈,不愧是書圣的弟子,我跟那老頭說他不如劍圣,結(jié)果那老頭還真就直接點頭承認了!”
陸姑娘捂著嘴笑出了聲,不愧是一脈相承的師徒二人啊。
“道癡修為比我高,可是我寫字寫的比她漂亮啊。”書癡姑娘小聲辯駁,覺得她和道癡屬于各有所長。
“好好好,我們書癡姑娘最棒了?!标懹鹱焐显诜Q贊,可是眼中的笑意卻怎么也止不住。
兩人說笑著,對于道癡葉紅魚突破知命之事,誰也沒有太在意。
書癡姑娘反倒對陸姑娘的修為境界,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從前的她從蛛絲馬跡之中分析后,認為陸勻是一個知命巔峰的大修行者,至少比起她老師王書圣應(yīng)該不差。
可是道癡葉紅魚在極遠之地突破境界,陸勻站在此地就能夠感受到,這讓莫山山對于陸勻的境界有了更多的猜測。
對此,陸勻笑而不語。
莫山山雖然對此很好奇,但是陸羽不說,她也沒辦法。
下午時分,幫莫山山研好墨,陸勻搭了個秋千躺在上面喝著酒。
不時從身畔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里,午后的陽光有點灼熱,她卻渾不在意。
“陸姐姐好像對師父有點誤解?”
正在寫字的莫山山忽然抬頭問道。
陸勻把手里最后一塊糕點吃完,又把酒壺的蓋子隨手往草地上一扔,拿起酒壺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
“沒什么誤會不誤會的,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那老頭而已!”
莫山山聞言沒有再說話,繼續(xù)低頭寫字,她正在臨摹的正是陸勻之前所寫的那兩句殘詩。
書癡癡于書,越是寫的精妙的字詞越是有助于她的修行,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一條通往神符師的道。
……
……
一輛牛車緩緩行駛在西陵的官道之上,懷里揣了七本天書的李慢慢突然停下了牛車,他有些疑惑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天書。
“一條魚,一只蟬,都突破了洞玄,入了知命。
小師弟不錯,壓過了王景略,只在隆慶皇子之下了!”李慢慢笑著將天書放回懷里,繼續(xù)趕車。
“陸小子收的徒弟也不錯!”
坐在車廂里的夫子稱贊了一句。
“是不錯!而且跑的也夠快?!?p> 李慢慢點頭贊同,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如果是從前,天書還在知守觀之時,世間多了兩個知命強者一定會鬧得舉世皆知。
可惜現(xiàn)在天書在夫子身邊,有人破入知命于他而言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唯一對此有所感應(yīng)的觀主還在海上飄著,這一件對很多人來說是大事的事情,就如此輕飄飄的過去了,沒有什么人關(guān)心。
……
……
書院后山之中,在洞玄境僅在隆慶皇子之下的書院十三先生,此刻正抱著腦袋坐在湖畔邊。
七師姐口味越來越獨特了,以前只是耽美,現(xiàn)在連獸人也成了她的心頭好。
所以七師姐到底是從哪里,了解到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寧缺咬著牙,再次更新了一篇穿越女與狼人的虐戀情深后,他以為今天可以就此解脫。
沒成想當他準備離去之時,卻被木柚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嚇了回來。
“七師姐還有什么事?”
寧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鞠了一個躬,在書院不以修為論大小,而是按輩分排高低。
特別是夫子和李慢慢不在書院之時,恪守君子之道的君陌會讓不遵守的人知道,君子也是會動手打人的!
坐在寧缺身前的木柚笑了笑,笑容很是溫暖。
“有沒有更有趣一點的書?”
寧缺:……什么是更有趣?您到是明說??!
莫非是……小黃書???
他打了個機靈,不能說,絕對不能說!說了會被二師兄打死!
寧缺很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沒聽說過這種書!”
木柚聞言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對著寧缺揮了揮手,寧缺見此跑的比兔子還快,【嗖嗖】兩聲就不見了蹤影。
“莫非就沒有女人當皇帝的書?大河國以前還是女皇呢,結(jié)果現(xiàn)在上來個男皇帝,唉~沒意思!”
木柚手支著下巴,吐槽著現(xiàn)在的官僚體系。
嗯……希望將來的二師兄,能夠駕馭的住思想逐漸覺醒的木柚吧,阿門!哦,應(yīng)該是昊天,阿門不管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