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贏了。
這詩雖然是好詩,好像也透著那么一點古怪。
反正,不能給你好臉色。
沐蓉恨恨地一跺腳,冷著臉道:“爹爹最近好了許多,說是要見你呢?!?p> “哦。”
呵呵,翻篇還挺快。
至于老爺子要見自己,這是遲早的事情,李二錘也并不覺得驚訝。
其實,見與不見并沒有多大區(qū)別,也不存在什么攤牌之說。
目前的這個身份也就只能這樣了,至于老爺子還有什么其他章程,再說吧。
“我在樓下等你?!币汇渡竦墓Ψ颍∧镒釉缇拖Я松碛?。
好吧,俠女應(yīng)該都是帶刺的吧。
下得樓來,便看到了等候的少女。
少女身姿曼妙,楊柳細腰,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扎著束帶很自然的垂在腦后,除了尚未發(fā)育完全的,一切都透著古代少女的完美。
當(dāng)然,這個完美的少女是帶著棱角的。
李二錘下樓來的時候,少女并沒有回頭,也沒有講話,剛剛碰了軟釘子的怨氣自然還是有的。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另一個院子走。
天氣很好,藍天白云,沒有工業(yè)污染的時代自然是好的。
涼風(fēng)習(xí)習(xí),蟬兒吟唱,大概是在山頂?shù)木壒?,三伏天里能有這樣的舒適度也是難能可貴了。
快到院門口的時候,前面的女子停了下來,向身后伸出了她的芊芊玉手。
呵呵,又要演戲嘍。
李二錘暗笑。
這個李二錘自然懂得,哼,先晾你一會。
這個檔口,女子回過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就往前走。
晾你個毛線,你的手不遞上來,小娘我還守株待兔不成?
哦噢,草莽女俠也是豪放的!
好吧,服了你了。
進了屋子,便看到了那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還有沐青、沐云。
老人著一件白色文士長衫,白發(fā)上扎著書生方巾,舉止文雅,精神矍鑠,面色紅潤,確實是活的不能再活了。
這種醫(yī)學(xué)奇跡自然難以解釋,姑且認為是沖喜的成果吧。
李二錘也就順勢松開沐蓉溫?zé)岬男∈?,上前深施一禮道:“小子,見過寨主?!?p> 當(dāng)然適當(dāng)?shù)鸟R屁還是要拍的,李二錘繼續(xù)拱手道:“愿寨主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呔,小兄弟!”沐寨主“噌”地一下坐直身體,沖著李二錘一通吹胡子瞪眼,叫道:“哪里來的這些繁文縟節(jié)?”
嗯,老爺子挺好玩,竟然叫我小兄弟,這不亂了輩份了么。
“啊,不對,那個賢婿啊?!?p> 沐寨主自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也就順勢換成了笑臉道:“一家人…一家人…啊…不拘禮…不拘禮!”
說話的功夫,他竟然搖著輪椅走過來,親熱地拉住李二錘的手,笑道:“好女婿,來!快坐!”
老爺子的手硬如鐵鉗,聲如炸雷,這感覺才叫酸爽。
李二錘這邊正齜牙咧嘴,滿腦門子酸爽,冷不丁頭上又被拍了一記,只聽到老爺子又是一聲斷喝:“臭小子,這就受不了了?”
“讓你坐就坐,扭扭捏捏個甚!”
好吧,我確定您老人家是豪爽,不是草莽。
原來站著的那幾位,這會早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老家伙就是一愛裝逼的主,李二錘也懶得再與他客套,也就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
怎么著,放馬過來吧?
沐寨主這才搖轉(zhuǎn)輪椅回到自己的主位上,自然瞥見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幾位,方才發(fā)覺有些不對勁。
自己又本色演出了么?
他也只好輕咳一聲,挺直胸膛,化解些許尷尬,然后,兩眼一瞪,神色一凌道:“嚴肅點,開會呢?!?p> “賢婿啊,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沐寨主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千里姻緣一線牽,那個什么鴛鴦什么仙?!?p> 他撓著頭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后面的那句,只得一拍大腿道:“反正,你們這件婚事老子很滿意!”
“賢婿啊,你也很滿意對吧?”他看向李二錘,還沒等李二錘回答,又不假思索地說道,“就這么定了!”
“今晚就圓房。”
我靠,老子想到了開頭竟然沒猜到結(jié)尾。
老爺子滿嘴跑火車,在場的幾人被他不著邊際地亂侃,雷得外焦里嫩。
也不知他是因為大病一場,性情變了,還是原來就是這樣?
沐蓉自然是有些矜持的,這會正撅著小嘴,跺著腳,生著氣,帶著滿臉?gòu)尚?,嗔怪道:“爹爹,你瞎說什么?”
你說,你一個老家伙當(dāng)著大伙的面說這個干嘛?
“什么瞎說,堂都拜了!”沐寨主來勁了,氣呼呼地說道:“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好吧,你們一家贏了。
“云兒啊,張羅著上菜,上酒,今兒個我們一家人要好好慶祝一番?!?p> 酒菜張羅的很快,看上去還算豐盛,當(dāng)然也只能算豐盛。
沐寨主在主位坐定,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老夫也領(lǐng)著大家吃頓好的,牛肉可不多見?。 便逭饔行└袊@,“可有小半年沒吃到牛肉了?!?p> “來來,喝酒。”老人倒是很爽快,一仰脖子將碗中酒喝掉,說道:“賢婿啊,這婚事雖然有些倉促,老夫還是滿意的?!?p> 李二錘心道,你老人家滿意,我們兩個年輕人還沒看對眼呢,賢婿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洞房呢?
老爺子連干了兩碗酒,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氣說道:“賢婿從太原而來,可有名號?
“小子姓李,單名一個璇字,小名二錘,寨主就叫我二錘吧?”
沐寨主神情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二錘?二錘好?。”饶切┧崛宓拿趾寐??!?p> 他夾起一塊牛肉大口嚼著,招呼大家都吃,又問道:“太原城的情況如何?”
“大概是燒了吧?”李二錘不置可否,歷史他是知道一點的。
那個李璇的記憶里有些模糊,他也不敢貿(mào)然肯定。
“唉,好好的太原城就這樣毀了?!便逭骺畤@一聲道:“可曾聽說一個叫劉繼業(yè)的人?”
劉繼業(yè)?!李二錘神情一滯,心里有些震驚。
他心里犯著嘀咕,劉繼業(yè)?劉繼業(yè)?難道就是那個有名的楊無敵?
他記得,劉繼業(yè)歸宋以后,恢復(fù)楊姓,改名楊繼業(yè),歷史上也叫楊業(yè)。
楊業(yè)可是大宋名將,這么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從小聽楊家將的評書長大的李二錘自然知道。
楊業(yè)是個好同志啊。
“聽說降了大宋了。”李二錘輕抿一口碗中的酒,皺皺眉頭說道:“劉繼業(yè)還是有些骨氣的,聽說姓劉的皇帝都降了,他都沒降,后來還是姓劉的皇帝出面勸說,他才降的?!?p> “我這個把兄弟就是愚忠啊,早該降的!”沐寨主夾起一塊牛肉,慢慢地咀嚼,神情有些落寞道:“劉繼元絕非明主,身敗國破也是早晚的事?!?p> 把兄弟?
能和楊繼業(yè)是把兄弟,這位沐寨主怕是也有些來頭的?
“莫非寨主和劉繼業(yè)有些淵源?”李二錘問道。
“何止淵源,說來話長,正好大家都在也說給大家聽聽吧。”
沐寨主本名沐玉,原是北漢朝廷的一員武將。北漢末帝劉繼元為人殘忍嗜殺,臣屬稍有不滿即遭滅族。
五年前,劉繼元懷疑沐玉私通宋軍,其實也是北漢宰相郭無為案的余波,隨即將沐玉滿門屠殺,僅沐玉帶著年方九歲的女兒逃出生天,自此,心灰意冷的沐玉也就在呂梁山里落了腳。
沐寨主再次將碗中酒一飲而盡說道:“賢婿,看我沐家寨如何?”
沒等李二錘回答,沐寨主又接著說道:“老夫經(jīng)營沐家寨五年有余,現(xiàn)在稱得上人人有飯吃,家家有田種,再十年,老夫必能讓他們頓頓白面膜,家家有余糧?!?p>
焚雪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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