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世界的某處,天空裂出了一道狹長的豁口,這道裂縫躲在云層之后,滲透出瑩瑩的光亮。
那光亮,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一個白色的影子從這道裂縫中鉆了進來,四肢纖長,踏著風云,一閃而過。
……
黎穎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了她小時候,父母教她彈鋼琴;夢到了上大學的時候,葉璐依上課要遲到了,哭爹喊娘的求她幫著答到;還夢到了第一次遇見輝夜時候的情景,他在滿樹粉色的罌華簇擁之中,眉目含笑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這些記憶,就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從腦子里晃過。
像是在刻意的幫她重溫一遍,想讓這些記憶更深刻,更真實。
從而掩蓋住,她腦子里忽然冒出來的那些奇怪的畫面和場景。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穎覺得腦子脹的發(fā)疼,她皺著眉頭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羅紗帳,足足有三米多高,長長的輕紗柔軟,隨風而動,而她正躺在軟榻的中央。
也許是睡了太久的緣故,她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
她撐起身子,覺得腰酸背痛,身上沒一塊地方是舒坦的。
黎穎一邊捏著自己僵硬的肩膀,一邊扭頭看了一眼四周——
四面都是水,這里仿佛是水上的一處閣樓,水邊是木質(zhì)的欄桿,一個男人的背影站在那,黎穎認出來,那是輝夜。
男人轉(zhuǎn)過身,見她醒了,修長的腿踏過地板,走到了她面前。
他站在那,看著她坐在軟榻的中央,黎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俯視的角度,她覺得輝夜的神情,有些冷。
他為什么這副表情看著她?
黎穎心里有些疑惑。
昏迷前的記憶現(xiàn)在才慢慢的涌進腦子里,她想起來,是她在花燈節(jié)的那天晚上,忽然感知到了妖精們的悲鳴和怨念,然后……
然后她好像就去管閑事去了,再然后,她覺得身子有些不大對勁,不受控制一樣的干了些事,說了些話。
后來輝夜就來了。
想到這里,黎穎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她平時也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怎么昨天晚上那么大的氣性,怒氣都要沖上天靈蓋了。
而且,輝夜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
難道是像上次一樣,感知到了她有危險所以趕來了?
但是,如果說上次是因為紫曜石上面沾了她的血珠所以他有感應,那這次又是如何感應到的呢?
而且她那時候其實也并算不上有危險。
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難道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輝夜紫色的眼眸注視著她,沒有漏過她任何的細微的表情。
他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么對視著,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微妙。
黎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盡管心里有所疑問,但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樣或撒嬌或使小性子的直接去問他。
她覺得自己的心性仿佛受到了某種影響。而產(chǎn)生了點細微的變化。
而且,最關鍵的是……
他這是一幅什么表情?他頂著這副冰塊臉,天王老子也做不到現(xiàn)在對他撒嬌吧?
也不知道是誰先耐不住的,總之后來輝夜轉(zhuǎn)身走了,留她一個人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