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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漫漫江水依

第七十五章 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

白玉漫漫江水依 夏二餅 3111 2020-08-21 20:12:37

  小六的效率果然迅速,只第二日就傳出了皇帝下令重查當(dāng)年先太子謀逆案的消息。

  而李邵也在當(dāng)日出現(xiàn)在了大慶的早朝上,滿朝大臣對這位失而復(fù)得的皇室血脈皆是震驚。

  加上李邵的樣貌與先太子年輕時十分肖像,許多老臣甚至不由地紅了眼眶。

  民間更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傳言紛紛,先太子被陷害甚至在流放的路上被毒殺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外頭該怎么熱鬧怎么熱鬧,該怎么傳怎么傳,裴府卻依舊沒人敢議論這些,到處井井有條。

  周翩若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悠閑地嘗著白薇新研發(fā)的話梅,濃烈的咸酸被蜂蜜恰到好處的甜包裹住,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這些日子,她一邊等待著查案的進(jìn)度,一邊等待著東邊的回信,同時還要敷衍著來探望“裴老夫人”的人。

  沈聽筠這些日子也來得十分勤,不僅幫著周翩若打理起了裴府的些許事務(wù),還為周翩若帶來了個好消息。

  沈家有位舅舅就住在東南,聽沈聽筠的意思,這位舅舅的本事可不一般。

  沈聽瀾得了妹妹的百般“請求”,“真心實(shí)意”地為舅舅書信了一封。

  “舅舅在東南近二十年,熟悉地形地貌,又識當(dāng)?shù)仫L(fēng)土人情,相信總能助三殿下一臂之力的。”

  沈聽筠嘴上說得熱烈,眼神中卻總有些遲疑,并且絕口不提這位舅舅是誰。

  周翩若心知肚明,索性就沒有問明沈聽筠這位“舅舅”的具體姓名與官職,只對沈聽筠謝了又謝。

  又過了幾日,周翩若的耐心都快要耗盡了,三爺?shù)臅排c東邊父親的回信同時來了,可解了她的乏味。

  周翩若先拆開了父親的回信,仔細(xì)研讀了起來。

  見到父親的字跡依舊蒼勁有力,就說明他過得還不錯,只攤開信件周翩若的心就安定了些。

  只是周翩若一邊看信,臉色就有些尷尬了起來。

  父親一如既往的老正經(jīng),對周翩若要摻和這些朝堂之事十分不滿,特別是皇子奪嫡這樣的事,周太傅似乎特別火光。

  可能是顧忌著女兒的面子,又或是因?yàn)槎嗄晡幢M父親之責(zé)讓周太傅的言辭略微含蓄,不然換做尋常,翻譯過來就是破口大罵自己的女兒趕著去送死。

  周翩若扶額,父親對她還真是客氣。

  但慢慢越往下看下去,周翩若心中不太好的感覺盡數(shù)煙消云散。

  父親雖然迂腐了些,但畢竟在官場摸爬滾打這么些年,后面的內(nèi)容對形勢分析不僅一針見血,甚至極為理性地給出了解決之法。

  寥寥幾句話就將當(dāng)前的形勢一兩撥千斤的挑明,不愧是父親。

  其中一句話更是讓周翩若看了如醍醐灌頂。

  “旁人莫想左右帝心,此為大忌!”

  周翩若長長嘆了一口氣,父親確實(shí)看得比自己要透徹得多,姜還是老的辣啊。

  這萬人之上握有至高權(quán)利之人,誰又能輕易左右他的想法呢。

  就算這一刻左右了他的想法,下一刻呢?總歸都是未知數(shù)。

  她嘆了口氣,自愧不如。

  信件接下來的內(nèi)容才是重點(diǎn),她不得不又鉚足了十分的認(rèn)真,繼續(xù)看下去。

  父親給出的解決之法,或者說給周翩若的選擇,只有兩條。

  第一條是直接放棄營救三爺,也不要依附六皇子,讓周翩若利用手中的資源盡快脫身。

  這一條拋去感情因素,確實(shí)是對周翩若最為穩(wěn)妥的做法。畢竟如今她的身份特殊,許多東西都得藏著掖著,顧忌的東西也太多太多,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腳,一旦露出馬腳,又是論誰出馬都可能保不住,甚至還會連累裴家受罪。

  周太傅確實(shí)給她指明了一條最好的道路,但畢竟是父女,念及自己的女兒對三殿下的態(tài)度,周太傅還是為周翩若提出了第二條可選擇的路。

  第二條給周翩若的選擇更為冒險,卻另辟蹊徑,周太傅提點(diǎn)周翩若,與其在皇帝身上做無用功,不如將重心轉(zhuǎn)移到六皇子身上。

  真是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

  看到父親給出的第二條,周翩若不禁眼前一亮,腦中思緒翻涌。

  是啊,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皇帝要扶植六皇子”的怪圈中,誰都沒有跳出來質(zhì)疑過,六皇子到底能不能坐上這個皇帝想讓他坐上的位子。

  而就周翩若現(xiàn)在手中掌握的一條信息,六皇子就根本坐不上那個位子。

  周翩若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眼中不斷閃爍著激動的光。

  周翩若趕緊地將青吾叫了來,迅速吩咐了他幾件事,將青吾手中所有的人手都調(diào)動了起來。

  甚至待青吾走后,又將王管事叫了來,王管事聽聞這個消息臉上也冒出了喜色,愉快地領(lǐng)了命退下了。

  待兩人都領(lǐng)命走了之后,周翩若一臉滿足地來原地踱步,走來走去之間內(nèi)心全是隱隱的興奮勁。

  時間流逝得快,除了自己吩咐下去的事,大理寺查案的速度也十分令周翩若滿意。

  只是因?yàn)榇罄硭虏榘?,周翩若原本極為需要人手的時候,手中的人手倒是漸漸有些不足了起來,包括白英、青皖、周叔等人都被喊去了大理寺作證,自己熟悉的人除了青吾就只剩下白芷了。

  李邵更是沒日沒夜的扎在了大理寺中,連吃住都盡數(shù)在那。

  據(jù)說大理寺丞郭大人對這位皇孫十分客氣,處處配合得天衣無縫。

  周翩若的嘴角彎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看來郭大人還是很識相的,很配合。

  一切有條不絮穩(wěn)步推進(jìn)的時候,只有一件事讓周翩若不太滿意。

  那就是三爺?shù)男偶淼脻u漸沒那么勤了,離上一封信已經(jīng)過去了七八天,這些日子連信的影子都見不著,這讓周翩若心中隱隱有些擔(dān)心。

  又過了一日,周翩若照例在裴老夫人院中用午膳,白芷剛將湯盅的蓋子掀開,青吾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jìn)來。

  白芷一把拉過滿頭大汗的青吾,大聲呵斥道“你這是做什么,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青吾不顧白芷的阻攔,反而一把將白芷推到一旁,“撲通”一聲就在周翩若面前跪了下來,兩行清淚隨著他嘶啞的聲音同時出現(xiàn)。

  “小姐,殿下……殿下失蹤了?!?p>  “叮咚”一聲響,周翩若手中的調(diào)羹徑直落在了白瓷盤中。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這句話里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

  青吾如今已是淚流滿面,“殿下……殿下前日帶人入海追擊倭寇的一支小分隊(duì),不僅徹夜未歸,這兩日更是一點(diǎn)蹤跡也無!”

  周翩若噌的一聲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就往外頭走。

  白芷見周翩若一臉木然,邁起步字來似乎都是無意識般的慣性反應(yīng),連忙拉住她。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兒?!”

  周翩若似乎是像被白芷喊回了魂一般,“我……我要去找他?!?p>  “小姐,殿下所在之處離京城近千里地,就算要去也要時間謀劃啊。況且如今“老夫人”還病著,咱們走不得?。 卑总埔荒樈辜保瑑叭皇强闯鰜碇荇嫒羰锹牭竭@個消息慌了神。

  青吾雖然一臉焦急,但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小姐,咱們就算現(xiàn)在趕去也錯過了時機(jī),如今大理寺正在辦周太傅的案子,您現(xiàn)在走不得??!”

  一絲絲理智隨著兩人不斷相勸的話慢慢回復(fù)到周翩若腦中,她放棄了剛剛渾身的抵抗,停下了腳步。

  他們說的都對,現(xiàn)在京城還需要她在這,不僅老夫人需要她“照料”,大理寺的案子也需要她留在這,況且如今她手上幾乎所有的人馬與力量都忙著之前吩咐下去的事中,確不是一個好的時機(jī)。

  但同時她也很苦惱,如今在京城她是誰也求助不了,父親遠(yuǎn)在東臨,裴家遠(yuǎn)在最東邊,而母親單單依靠著太后過活,太后可不是好說話的人,也不是會出手相助自己的人。

  偌大一個京城,居然想不出一個她能求的人。

  “三爺在京中可還有摯友可求助?東南那邊三爺?shù)娜四???p>  青吾見到周翩若回復(fù)了理智,心中暗暗高興,趕緊回答道“三爺大部分時間都不在京中,所以京中的朋友著實(shí)不多,大多都是利益關(guān)系,但據(jù)我所知,馬丞相與錢尚書都算得上是三爺?shù)娜恕V劣跂|南那邊……”

  青吾說到東南的情況頓時收了聲,臉上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告訴周翩若。

  “東南那邊怎么了,你快說啊?!卑总骑@然也著急得不行,一拳打到青吾手臂上,催促著喊著。

  青吾抬頭望了眼周翩若,依舊眼神閃躲。

  “現(xiàn)在是緊要關(guān)頭,若是你的消息能救上三爺一命,如今你不說,就是耽誤了我想辦法救人?!?p>  青吾聞言一驚,趕緊抖豆子似的說道“三爺此次去東南只帶了幾十名近衛(wèi),將大部分人馬都留在了京城,守……守護(hù)您?!?p>  “什么?!”周翩若與白芷異口同聲地喊道。

  周翩若沒想到,三爺此次去往東南,居然如此草率!

  給她留下這么多人根本就沒有和她知會一聲,也沒有同她商量!

  “裴師父呢?!裴師父跟去了沒有?!”周翩若顧不得跟三爺置氣,趕緊問道。

  “去了去了?!鼻辔狳c(diǎn)頭如搗蒜,同時說道“消息就是裴師父傳回來的,三爺讓裴師父留在了駐地,如今裴師父也是十分焦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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