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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漫漫江水依

十八章 鎮(zhèn)西將軍

白玉漫漫江水依 夏二餅 3070 2020-06-25 18:30:46

  一行人回維跶主城的路上,周翩若對三爺說起七王子與她說的悄悄話。七王子說因他撞見大王子與慶朝的蒙面人秘密會面,大王子就要殺他滅口。并且說到早在四年前,就已經(jīng)見過這個蒙面人和大王子會面了,只不過那時他還小,躲在柜子中,大王子沒發(fā)現(xiàn)。又因為那時他的大慶話實在不好,兩人的對話沒聽得太明白,只記得隱約有信和信物的字眼。

  三爺若有所思,覺得七王子可能想錯了,從殺手是慶朝人來看,先動了殺心的,怕是那個與大王子會面的慶朝人。慶朝人頻頻與維跶族的王子會面,不會是好事。隨即想著怕是未來還需要與這位小王子再見一見的好。

  忽然只聽見一陣馬蹄奔襲聲傳來,揚起漫天風沙。三爺此行只有六七人,卻見對面起碼有二十來人,一陣廝殺后不敵,被敵人蒙著面綁走了。

  三爺被綁在了一根房梁上,思索著綁匪是何人,看身手必是慶朝人無疑,但對方顯然十分熟悉大漠地形和大漠的環(huán)境,十分懂得利用大漠環(huán)境隱蔽自己的身形,并且不要他們的性命。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蒙著眼睛的布條就被摘了下來。

  三爺對面坐著一個花白頭發(fā)看上去五十來歲的老人,渾身散發(fā)著器宇軒昂、偉岸正直的氣場,他身后站著兩個手下,同樣腰背挺直,儼然一副軍中訓(xùn)練有素的模樣。三爺只覺得老人的面容似乎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老人手中摩挲著一塊令牌,三爺眼神忽然冷了起來,這是他身上的虎符,是臨行前皇帝給的能調(diào)動西邊軍隊的虎符。

  “你就是三皇子李信吧。”滄桑的聲音傳來。

  三爺瞬間記起他是誰,激動得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皬埨蠈④?!”他失聲開口到。

  “正是老夫,三皇子好記性?!辨?zhèn)西將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鎮(zhèn)西將軍身邊的手下走過來給三皇子松綁,三皇子揉了揉手腕,對著鎮(zhèn)西將軍一拜,“信兒沒想到還能見張老將軍一面,是信兒之幸?!?p>  鎮(zhèn)西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說到“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找我?”

  三爺回到“是。找了四年?!?p>  “為什么?我以為已經(jīng)沒人記得我了。”鎮(zhèn)西將軍自嘲地說到。

  “為了平反,為了讓他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比首友凵駡远ǎZ氣冰涼。

  鎮(zhèn)西將軍望著三爺,忽然老淚縱橫,幾位手下也一臉悲戚?!澳氵€記得,你還記得?!崩蠈④娐曇暨煅省?p>  “信兒從沒忘過。老將軍這些年都在這兒?”三爺望著老將軍一臉的溝壑,難過地問道。

  “四年前事發(fā),繁兒……太子妃給我來了信,我第一時間從欽陽快馬趕往京城?!辨?zhèn)西將軍輕聲說到

  “您……”三爺略有吃驚。

  “是,我知道,邊疆主將,擅離職守,當誅?!辨?zhèn)西將軍苦笑著說到?!翱晌业膬鹤觽?yōu)閲柢|,我的夫人被外族擄走,我,只有繁兒一個女兒了?!辨?zhèn)西將軍說到這里,摸了一把眼淚。

  “可終究還是晚了,我剛剛行到半路,就聽聞太子死在了去東臨的路上,繁兒……也隨他去了?!辨?zhèn)西將軍的語氣里全是絕望與傷心?!疤舆@么多年來,與我皆有通信,他絕不會與外族勾結(jié),也絕無造反之心,甚至他……他沒有帝王之心。”

  三爺?shù)拖骂^,對鎮(zhèn)西將軍的話表示了默認,那個與他說要把江山給他與太子妃去云游四海的男人浮上眼前。

  鎮(zhèn)西將軍繼續(xù)說到“我沒有再去京城,而欽陽也已經(jīng)回不去了。于是我?guī)е业挠H信,一起來到了維跶的主城潛伏了下來,一待就是四年?!辨?zhèn)西將軍忽然眼神變得尖銳,語氣也變得沉重“我誓要找到那個人,讓他給我的繁兒陪葬!”

  三爺望著鎮(zhèn)西將軍,知道無論說什么也安慰不了鎮(zhèn)西將軍,不如實際給點有用的情報。隨即把七王子所說的內(nèi)容告知了鎮(zhèn)西將軍。

  鎮(zhèn)西將軍一拍桌“果然有此人?!彪S后與三爺說起這四年間發(fā)現(xiàn)的大王子與慶朝的糧食、馬匹和交易往來都是不對等的。似乎有人在幫大王子積蓄力量,欽陽也有人為大王子行了方便,大王子的商隊在欽陽暢通無阻。而如今維跶王已年邁,大王子勢力如日中天,現(xiàn)在甚至可與維跶王一拼,這位背后的慶朝人所圖甚大。

  三爺與鎮(zhèn)西將軍都陷入了沉思,二皇子都是他們懷疑的對象,可惜二皇子一直都與文臣往來密切,若是武將,實在想不出來是誰在為二皇子辦事。

  二人在室內(nèi)聊了許久,聊到天色漸暗,鎮(zhèn)西將軍將這四年間維跶族的種種分別告知了三皇子,三皇子也將京城這四年來的情報告知了鎮(zhèn)西將軍,鎮(zhèn)西將軍與三皇子達成共識,由鎮(zhèn)西將軍繼續(xù)潛伏在維跶主城中,而三皇子則開始著手調(diào)查欽陽到底是誰在給大王子的商路行了方便之法。

  周翩若等人也被放了出來,三爺帶著他們一同拜別鎮(zhèn)西將軍,往欽陽回程的路上走。

  三日后,三爺回到欽陽與裴二和何邵回合。剛一進院門,就見一位中年大叔被五花大綁在院中的樹上,嘴中塞著布條,看見他們進來,瞪大著眼睛一直在掙扎。

  三爺皺了皺眉頭,周翩若卻一臉驚訝,直愣愣地朝著中年人走去。“表叔?”周翩若躊躇了片刻開聲問道。

  拿著鞭子站在一旁的何邵吃了一驚,眼珠子胡亂轉(zhuǎn)了兩下。只見中年人望著周翩若眼淚迸發(fā)、瘋狂點頭,周翩若把中年人口中的布條取下,就聽見中年人顫抖著聲音問道“大……小姐?你真是大小姐?你還活著?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啊?!?p>  周翩若眼淚轟然而下,一邊點頭一邊給中年人解綁。

  何邵愣在了原地,三爺一把拉過何邵問他怎么回事,何邵撓了撓頭,把在市集救周叔的事全盤托出,隨后說到“本來好好的,周叔帶著我找那幾個運送貨物的伙計,不過三日我們就要找到其中一個的線索了??傻诙涨逶?,我聽見院子里有聲響,一瞧,周叔背著包袱正在撬門逃跑,我就把他給綁了,可問了兩日,他什么都不肯說,直到今天三爺你們回來了?!焙紊塾樣樀赜置嗣^。

  另一邊,周翩若已經(jīng)把周叔解了綁,周叔一邊流淚一邊扶著周翩若的肩膀,喃喃念到“還活著……還活著……這么大了……這么大了”

  院落里,哭聲一片,直待二人都冷靜了下來,三爺才把周翩若、周叔和何邵都叫到了內(nèi)室,坐了下來。

  周翩若已經(jīng)不想對三爺和何邵隱瞞身份,先聲開口問“表叔,到底怎么回事?您當年怎么逃出來的?又怎么會在這里?”

  周叔看著周翩若又看了眼何邵和三爺,低著頭,沒有說話。

  周翩若勸慰他“他們都是與我經(jīng)歷過生死的,不會害我,周叔你就說吧。”

  周叔嘆了口氣,對著周翩若說“當年事發(fā)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我便懷疑是我出的岔子,是要掉腦袋的事,老爺還沒進宮,我就……我就跑了?!闭f完有些心虛又帶著一絲歉意地望著周翩若?!拔遗艹鰜頉]多久就有人要殺我,我便知道,一定是我想的那樣,所以我喬裝打扮一路逃亡,的虧我命大,才逃到了這里,路上就用了兩年……”

  周翩若望著周叔嘆了口氣,果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但馬上反應(yīng)過來“你說是你出的岔子?!你出的什么岔子?”周翩若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周叔望著周翩若的樣子,偷偷望了眼何邵,沒敢說話。

  倒是何邵先聲問道“周……姐姐你是……”

  周翩若帶著歉意望了眼何邵又望了眼三爺,輕聲說到“我是周翩若,是前太子太傅與長公主之女?!?p>  三爺?shù)纳裆兞耍紊鄣纳裆沧兞?,但是沒有等他們說話,周翩若已經(jīng)一拍桌子急聲對著周叔吼到“到底是什么岔子!是什么!你說啊!”

  周叔縮了縮肩膀,又望了眼何邵。

  何邵也莫名的火大,“你望著我做什么!姐姐問你話!你到底說不說?!”說著就要上前動手。

  周叔又縮了下脖子喃喃對著他問到“你那枚印,是怎么來的……”

  何邵身形一頓,倔強地小聲說“什么印,你說什么,我不知道?!?p>  周翩若真是要被何邵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壞習慣再一次氣急,反而對何邵說到“什么?。渴鞘裁??!”

  何邵望著周翩若,咬緊了嘴唇,沒有說話。

  周叔見形勢劍拔弩張,他也似乎被壓力壓垮,抱著腦袋猛烈地敲了下桌面,說到“是先太子私印!是私??!”

  這句話一出來,整個內(nèi)室瞬間安靜下來,周翩若瞪大眼睛看著何邵,三爺也轉(zhuǎn)頭看向他。而何邵站了起來,滿臉憋的通紅,眼神中露出殺氣,死死瞪著周叔。

  三爺把何邵重新拉著坐了下來,周翩若也冷靜下來,一臉復(fù)雜的神情沒有再看何邵。三爺對著周叔冷聲開口到“你最好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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