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在郁昶欽耳邊說的話很是簡練,提煉出來大概就是:眼前這位小姐叫慕伊伊,是賀二爺姐夫家的表妹,跟郁小姐是高中同學,之前在賀二爺姐姐的婚禮上,這位慕小姐借著與郁小姐同學敘舊,與他們有過照面。
陳策不說,郁昶欽還沒想起來,經(jīng)他這么提醒,倒是有了些印象。
當時自家妹妹的確有介紹說那是她的高中同學,但妹妹言語間的淡然說明她們的關系不過是僅限于同學而已,而他也只是出于禮節(jié)與之打過招呼。
說起來就是一面之緣,似乎還沒有熟到可以對他喚以“郁大哥”這樣親密的稱呼吧?
郁昶欽鳳眸微瞇掠過眼前的人,眉眼冷漠:“慕小姐?”
慕伊伊不知道郁昶欽的特助剛剛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她就是在尷尬之際,想著還是主動介紹一下自己,倒不料他在這會兒功夫已經(jīng)記起了她。
“是的,郁大哥,我是慕伊伊?!?p> 慕伊伊微笑著點頭,嗓音壓得輕輕柔柔的,透著股小姑娘的嬌羞:“我們之前在我表哥的婚禮上見過的,我和梵錦也是同學?!?p> 梵錦就是郁梵錦,郁昶欽的妹妹。
“嗯,我知道?!?p> 郁昶欽垂眸看腕表,也不是趕時間,只是有些無心應付:“請問你是有什么事嗎?”
許是不久前吃辣的緣故,郁昶欽這時嗓子略感不適,開口聲音顯得有些暗啞。
慕伊伊光是聽著這樣的煙嗓就已然心池蕩漾,暗想他不僅長得俊逸非凡,聲音更是磁性撩人。
“沒有沒有?!?p> “就是在那邊看見是你,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慕伊伊沒想到會在美食城這邊碰到郁昶欽,心底還是蠻高興的。
但她有注意到郁昶欽看腕表的時間似乎比看自己的時間都長,腦子并不遲鈍的她,自然知道他該是還有要事要忙。
畢竟身為集團總裁,日理萬機不可能很閑。
不過說起這個她還挺納悶的:他今天怎么會來大學城這邊吃飯呢?在這邊有應酬嗎?
“郁大哥,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你有事先走就好。”
“嗯,梵錦最近不在家,等她回家,歡迎你來家里做客?!?p> 因著賀二哥姐夫的那層關系,郁昶欽說了幾句客套話,畢竟他知道彼時就算這位慕小姐真的去了家里,自家妹妹怕也不會多么歡迎。
那丫頭,從小就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喜歡不喜歡全寫在臉上。
慕伊伊可不覺得他在客套,面上維持著淑女范,實則心下高興的要命:“好的,郁大哥,有時間我一定會去找梵錦玩的。”
這般應允的樣子就像是她跟郁梵錦關系很要好似的,郁昶欽將一切看在眼里,但笑不語,只是心中已有考量。
想必這位慕小姐,一向都是這么自來熟。
陳策面無表情的候在一旁,覺著也就是他們郁總平和待人,要是他可不愿意搭理。
這慕小姐他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當初在賀二爺姐姐的婚禮上,她對郁總的心思就昭然若揭。
現(xiàn)在這般,誰又曉得是真的碰巧遇到,還是有什么貓膩……
怎么說她表哥也是江城上市醫(yī)美集團的總裁,又是賀二爺?shù)慕惴?,要想打探郁總的行程還不容易?
不僅僅是陳策,就連司機先生都忍不住暗暗地對慕伊伊心生鄙夷。
這位慕小姐在他們郁總跟前,端著這般矯揉造作的姿態(tài)是想干嘛?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雨天出行不便,你自己小心?!?p> 郁昶欽說完,無所謂慕伊伊的回答,直接與陳策并行幾個闊步走到車邊,緊接著自己打著傘拉開車門,回頭看向鹿知鳴,“鹿同學——”
鹿知鳴聞言走過去,因著郁昶欽給她拉著門,怕耽擱時間太長雨水會將他傘遮不住的袖子淋濕,不由得動作迅速地上車。
由于有些急,她額頭磕到車沿,一時間也是鉆心的疼,“唔——”
“沒事吧?怎么這么不小心?”
“我看看——”
郁昶欽緊隨著鹿知鳴坐進車內(nèi),在車門關閉之前,他關切的話準確無誤的傳到鹿伊伊耳中。
然后不過半分鐘,幾人乘車而去。
慕伊伊站在原地,想著郁昶欽口中的那位鹿同學,以及他對她的上心。
不過是額頭磕到車沿而已,能有多嚴重,可他詢問對方的言語之間,卻難掩緊張。
之前她一門心思都在郁昶欽身上,并不曾注意他身邊還跟著這么一個姑娘。
這姑娘看起來學生模樣,大抵也就跟她一般年紀。
她似乎沒有在圈子里聽說過郁昶欽身邊有這么一號人,所以,她跟郁昶欽到底是什么關系?
*
賓利車內(nèi)。
大家早就將慕伊伊拋諸于腦后,只當是一個小插曲,無人在意。
“鹿同學,真的沒事嗎?”
郁昶欽想查看一下鹿知鳴的額頭,但她一直捂著說沒事,他也不能強行扒開她的手。
他念及自己剛剛一手撐著傘,一手拉著車門,沒騰出手來護著她的頭,所以心中不免因這一時疏忽而暗生愧疚。
而且他其實知道鹿知鳴為什么要急匆匆的上車,心生暖意的同時也很是擔心她的傷勢,“還是買點藥捱捱吧?!?p> 陳策一直有觀察路邊是否有藥店診所一類,“郁總,前面路邊有家藥店,我去買……”
“陳先生,不用不用?!甭怪Q連連擺手,又側(cè)頭看郁昶欽,“郁先生,我沒事兒,回去敷一敷,再拿雞蛋滾滾就好了,不用買藥這么麻煩?!?p> “真的沒事?”郁昶欽不放心,“你把手拿開讓我看看嚴不嚴重?!?p> 鹿知鳴:“……”她就磕了下,郁先生怎么當她受了多大的傷一樣?
郁昶欽目光如炬,鹿知鳴終究還是把手拿開了,還側(cè)了側(cè)身子方便他看。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額頭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不知道有沒有磕紅啥的,反正除了磕到那一瞬間,后來也不是很疼。
郁昶欽盯著鹿知鳴的額頭看了幾秒,有一說一,“有點紅。”
頓了頓,他又補充:“還有點腫?!?p> 腫了嗎?
那豈不是暫時破相了嘛……
鹿知鳴覺得人家看都看完了,她現(xiàn)在也沒必要再矯情,就大大方方地轉(zhuǎn)回身體坐正,跟沒事人一樣,表現(xiàn)的不甚在意。
“沒事兒,過不了多久就會消了,主要是我也沒覺著疼,還好還好。”
“回去記得冷敷,還有你自己說的,用雞蛋滾滾?!?p> 郁昶欽如是說著,畢竟他沒有立場強迫鹿知鳴用藥,何況她還這么樂觀,從頭到尾沒有喊疼。
說來他說她的額頭有點腫,也是稍微有那么一點扭曲事實。
他這么“騙”她,無非就是希望她能夠重視自己的傷勢,哪怕只是磕磕碰碰的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