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的徐一鳴他們十分緊張,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一番偵查過后,才發(fā)現這是當兵的在打獵,同時徐一鳴也發(fā)現了那個小湖,心想晚上可以來這里釣點魚,一來可以給蘭香母子補充一點營養(yǎng),二來可以為登雪山做點準備。
第二天,當兵的又去湖邊打獵。這一回,由馬有祿率領全體出動,連彼茲柯夫也參與了進來,因為這關系著他們登雪山尋寶的成敗,不得不重視起來。通過一次成功的伏擊,順利獵得五只黃羊,大家興高采烈的將獵物扛回營地后剝皮的剝皮,燉肉的燉肉,清理內臟的清理內臟,好一派忙碌的景象。
徐一鳴在隱藏好蘭香母子后,一直在密切關注著這伙人的動態(tài)。他發(fā)現,在他回去吃了點午飯的當口,這些當兵的又多出兩個人,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重新再數了幾遍,確實是多了兩個人。不算那兩個為首的,現在當兵的有八個人了,多出來的兩個人是中午的時候剛從沙漠走出來的那些失蹤的人當中的兩個,看樣子那沙漠中的標記是起到作用了,還能有人順著標記的指示找出來。
這兩人是尋找燃料的士兵發(fā)現的,比起前面出來的人,這兩人虛弱異常,已經到了瀕死的狀態(tài)了,嚴重缺水導致兩人出現幻覺,眼前一片模糊,一發(fā)現人影晃動,就一陣激動而昏迷過去,倒在了沙漠的邊緣。當兵的將他們抬到營地,又是喂水又是喂湯的一番搶救過后,兩個人才慢慢有所恢復,講述著兩個人缺水少食、死里逃生的經歷,和大家的經歷并無二致,只是他們沒有找到足夠的水和食物而已。
馬有祿和李文修對于又有兩個人的回歸感到非常高興,十四個人當中,出來十個人了,只有四個當兵的失蹤,這樣算來,大部分人都出來了,也算是能夠接受的了。
馬有祿得意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打獵收獲不小,最重要的是又有兩人歸隊,嗯,很好!”
“這是個好兆頭!”李文修附和到。
“恭喜馬隊隊伍又壯大了,為咱們的這次雪山之行開了個好頭!”彼茲柯夫也強顏歡笑地拍著馬屁,但心里卻充滿了矛盾,不知是怎樣的滋味。
在隨后的時間內,大家吃肉喝湯、泡溫泉、休息睡覺,當兵的士氣和體力都恢復如初了,連最后歸隊的兩個人都生龍活虎起來。在休整的三天中,將那些多余的獵物,制成了熏肉干,足夠大家吃上幾天;那些獵物的皮毛,制成了手套、腳套、皮帽、皮墊等保暖防滑用品;由于雪山上不缺水,所以拋下所有儲水用具,帶上其他物資和干草牛糞等燃料。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只等隊長一聲令下,就可以朝著大雪山進發(fā)了。
這天早晨,天清氣爽,大部隊出發(fā),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大雪山而去。遠處雪山在湛藍無云的天空下一覽無余,巍然聳立,直插天際。山頂銀裝素裹的積雪終年不化,山腰冰晶玉雕般的冰川沿著一條條山谷吐出長舌。在冰川末端靠近山腳處,有壯觀的坡面巖屑流和石筍群。有的地方的石崖,像被刀劈過的一般,壁立千仞,看著就膽戰(zhàn)心驚,使這個高寒的冰凍世界具有了綺麗壯觀的景色。
徐一鳴眼看著當兵走后,就悄悄潛入他們的營地,搜集了一些感覺能用的上的東西后,帶著蘭香母子和這幾天制作的魚干追蹤當兵的足跡而去。為了以防萬一,徐一鳴讓小五月找了好多可以當做彈弓子的小石子,自己則隨身攜帶了那把從學校帶出來的保安腰刀。
從溫暖的溫泉離去,還真有點讓人舍不得,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適,好在他們都明白人總是要有點追求的,不能貪圖安逸,更不能坐吃山空。更何況,徐一鳴是為了三個人能有一個更好的的未來,而蘭香卻一心想解開心中的那團疑惑。
他們來到雪山腳下的時候,一股冷氣襲來,讓人重拾寒冷的記憶。他們心里都明白,接下來的行程將更加艱難,“無奈雪峰難登攀”這句詩就說明了一些,但他們無所畏懼,三個人相互鼓勁,開始了攀登雪山的艱難旅程。
在彼茲柯夫的指引下,一行人剛開始登雪山的時候還比較順利,沒有太大的阻礙,沒有太多的積雪和寒冰。越往上走,越發(fā)困難起來,爬碎石坡不但是一項費體力的事,而且還充滿著危險。走在前面的人對下面的人就是一種危險,由于冰川的侵蝕作用,有的地方穩(wěn)如磐石,有的地方松如沙粉,不好掌握。往往前面的人一腳踩下去,大量碎石隨之而下,走在下面的人不是被磕著就是被碰著,雖不致命,但在嚴寒環(huán)境下疼痛難忍,叫苦不迭。
爬過碎石坡,進入石筍群,一個個巨大的圓石從地面隆起,猶如春筍破土而出,成片的覆蓋著整個山坡,狀若碑林,遠觀尤為壯觀。走近一看,圓石表面覆蓋著許多地衣和苔蘚類植物,用手扶上去光滑無比,而石與石之間相連甚密,少有落腳之處。在其中行走不能著急,需小心翼翼,腳踩穩(wěn)、手抓牢以后才可以邁開步子,要不然準得扭傷腳踝。幸虧有彼茲柯夫他們前期通過的經驗和探索出來的相對好走一點的線路,不然夠這些人喝一壺的。
人一多,行動就是緩慢,有老又有少,有壯又有弱,既要顧前又要顧后,既要顧左又要顧右。一行人跌跌撞撞通過石筍群,已過中午,人疲筋乏,尤其是先生李文修,年紀較所有人都大,如此高強度的活動,讓他有點承受不住,倒在地上直喘粗氣。彼茲柯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樣下去,肯定到不了預定的過夜地點,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他不得不聽命于隊長馬有祿。
隊伍在稍作休息補充后在彼茲柯夫的一再催促下又開動了,前面馬上就要到達山腰的冰雪地帶了,馬有祿吩咐大家打起精神,一鼓作氣,登上山頂。
在冰舌外圍,廣泛分布著高1~2米的冰磧殘丘,形態(tài)千奇百怪,有塔狀,有獸狀,有城堡狀,有枯木狀,就像一座魔鬼城堡,望之讓人心驚,風從其間穿過時發(fā)出的各種各樣的響聲,聞之更讓人不寒而栗。身處這種環(huán)境,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眾人均沒有欣賞贊嘆之心境,更多的是對自身安危的擔憂。
他們的這種擔憂是不無道理的,這些冰磧物是冰川活動過程中,所挾帶和搬運的碎屑構成的堆積物堆積形成的,本身無序而雜亂,疏松而散碎,所有才有如此多之奇形怪狀。其中空洞、裂縫甚多,有些是肉眼可見的,有些是隱藏不見的,可以說處處危機,步步驚心。
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大家排成一列都跟著兩個前期探過的洋人行進,可以說人人提心,個個吊膽。眼看快要通過這片是非之地,卻聽到腳底下傳來細微的冰裂聲,大家驀地定在原地,不敢稍動。還是彼茲柯夫和洛沙斯基首先反應過來,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倆一面高呼“快跑”,一面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所有人跟著他們兩個一起狂奔起來。
這線路本來是經過前期探測過的,彼茲柯夫和洛沙斯基過了幾次都沒有問題,沒想到這次這么多人一起通過,就有點承受不住了。只聽的“咔嚓”一聲,一條兩三尺寬的裂縫瞬間將最后的兩人吞沒,只聽得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眾皆愕然。
裂縫深不見底,兩側冰壁上冰碴參差,冰鋒銳利,染滿血漬,而被吞沒的兩人已經不見蹤跡,不知跌落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從剛才的愕然轉為后怕,雖在冰天雪地里,但仍感覺后脊背冒冷汗。這不是簡單的跌落致死,而是在跌落的過程中,被鋒利的冰碴劃的體無完膚,不啻于千刀萬剮,雖然沒有看到尸體,但其慘狀想想都恐怖。
剛才太多驚險,未能辨清遇難的到底是誰,現在回過神來,發(fā)現當兵的都在,只是少了那兩個雇工,至此,他們從都蘭雇傭的六個雇工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全都不在了。眾人大為慶幸,馬有祿也長吁了一口氣,慶幸不是自己的隊員,但同時又為損失了雇工身上攜帶的物資而感到痛心,但他不能表現出這種情緒,尤其是在洋人面前,只得裝的很痛心的樣子。
這兩個民工在沙漠中僥幸活著出來了,歷經了千般辛苦,受盡了萬般使喚,只為那對普通百姓來說還算豐厚的一百個大洋,但他們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護送任務,就跟著這幫亡命之徒來到了這里,結果命喪他鄉(xiāng),魂亦無法歸故里,真是可憐。而更加可恨的是,雇傭他們的人對他們的死并不在意,好像他們就是用來送死的,用來給他們的欲望鋪路的。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兌現那承諾的一百個大洋的報酬。
彼茲柯夫和洛沙斯基對于民工的死有點傷心,他們和民工們并無瓜葛,而兩個民工也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他們并不想因此背上無辜者的性命,但既然發(fā)生這種情況,也只能愛莫能助。
那凄慘的叫聲傳出很遠,徐一鳴他們在遠處聽到后毛骨悚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得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心想以后的路程需要加倍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