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盡睜開眼,瞇了瞇眸子,緩緩道“遠(yuǎn)山閣和萬樂樓我當(dāng)時還動不得。”這也是他一直頭疼的問題,蘇靳涼一死,這些曾經(jīng)她一手提拔上來的下屬就只聽命與古梵和易寒,而對于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殿主,他們是不服的,雖然表面上以殿主令為尊。
但這些人心底里從沒有承認(rèn)過他的身份,甚至有許多人像樂原一樣再也沒有回過總部。
他不是不想將這兩個勢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只是當(dāng)初還不是時候,再加上這幾人不在殿中他行事也方便許多,所以他索性就沒怎么過問。
而現(xiàn)在他確實是有些擔(dān)心了,若是古梵與易寒兩人為了往生殿一直聽他的還好,但若是他們二人要反,那就是大麻煩。
江無盡想到明日幾人便會回到殿中,眼底多了幾分算計??磥?,也是時候該處理一下了。
謝硯安眼觀鼻鼻觀心,知道江無盡會有動作了,也不多嘴,順從的幫江無盡續(xù)了一杯茶。
第二天往生殿主殿
江無盡正坐在主座處理事務(wù)。
這時,有人來報“殿主,殿主,古大人、易大人還有樂原醫(yī)師回來了,現(xiàn)在正在往主殿走?!?p> 江無盡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毫無破綻的笑容,總算回來了,他真是想得緊。
沒過一會兒,古梵三人便站在了主殿的大堂上,古梵與易寒身后各跟著一人,而此時扮作梁夕的蘇靳涼就低頭站在古梵身后。
“屬下古梵,屬下易寒,屬下樂原,見過殿主?!?p> 江無盡走下來面帶笑容的道“辛苦幾位了,近來可好。”古梵沒有答話,易寒上前一步道“很好很好,勞煩殿主掛念。”江無盡笑著揮了揮手“哪里哪里,你們?nèi)耸菫橥畋疾?,我這個殿主自然要多關(guān)心些?!?p> 蘇靳涼微垂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諷刺。江無盡這句話說得是陰陽怪氣的,表面上是看中他們幾個,實際上就是在不滿萬樂樓與遠(yuǎn)山閣他掌控不了。
“屬下不敢當(dāng)?!惫盆罄渎暤?。
江無盡也沒生氣,只是又走回主位坐下一邊繼續(xù)處理公務(wù)一邊問道“那個蘇靳涼當(dāng)真有那般厲害?”蘇靳涼聽到江無盡提起自己不由得挑了挑眉,仔細(xì)聽著。
古梵想了想,開口道“是的,很厲害?!碧K靳涼聞言嘴角輕輕勾了勾,古梵還真是……誠實。
江無盡拿筆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看向古梵,好奇的道“哦?是嗎?連大名鼎鼎的古梵大人都說他厲害,那我倒是真想見識見識了。”
說著似是想到什么,有些感傷的嘆道“說來,這位蘇少將軍竟和阿涼同名……還真是緣分?!?p> “說到主子,屬下一直想問問殿主,主子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睒吩瓎柕馈=瓱o盡沒想到樂原會問這個問題,微微一愣,不過這段說辭他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早就爛熟于心,是以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嘆息道“阿涼受傷醒來后便說要閉關(guān)養(yǎng)傷,誰都不見,連我也只能每次去送飯時能見她一面,也不知她是怎么了,后來……”
江無盡說到這便低下頭,看似是沉浸在悲傷中,實則是在掩飾自己毫無波瀾的神色。他頓了片刻接著說道“后來,那天我就像往常一樣去給阿涼送飯,但當(dāng)我到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阿涼已經(jīng)倒在地上,沒了生息。我請了大夫來看,說阿涼是中了一種慢性毒,一開始完全看不出來,直到發(fā)作?!?p> “怪我,怪我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
江無盡的語氣里滿是自責(zé)與悔恨。好像他真的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一樣,蘇靳涼抬起頭看向他,心想真不愧是江無盡,演得太好了,要不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那些聽完江無盡這一番話后恐怕就信了。
古梵此時更是握緊了拳頭,他當(dāng)初真的以為是江無盡說的這樣,可當(dāng)他知道真相后,再看見江無盡這幅虛偽的嘴臉,恨不得直接沖上去將他撕碎才解恨。
樂原察覺到古梵的情緒有些激動,連忙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忍一忍,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古梵看向樂原,又想到主子就在自己身后才冷靜了下來。
樂原接著問道“可當(dāng)初殿主為何不讓我查看一下主子的情況?”江無盡聞言不動聲色的瞇了瞇眸,心中暗道這個樂原為什么會這么問,難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他的心中雖有些不安,不過面上卻不顯,依舊很難過的樣子“因著你們幾人遲遲沒回來,大夫也已經(jīng)檢查出了原因,我便想著將阿涼早日安葬為好?!闭f著又抬眼看向幾人“我記得你們正好是在阿涼下葬那天回來的,應(yīng)是見到阿涼最后一面了。”
江無盡這話說得是滴水不漏,樂原也不好再追問什么,再問下去難免他不會起疑心,于是便點點頭不再問。
“好了好了,不聊這個了,你們幾個一路奔波也累了,去休息吧?!苯瓱o盡揮手道。
見江無盡下了逐客令,幾人便都離開了主殿往住處走去。一路上蘇靳涼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跟著古梵幾人安靜的走著,仿佛真的是古梵的手下一般。
殿中說不準(zhǔn)在哪有江無盡的眼線,所以蘇靳涼來之前就與三人說過,只將她當(dāng)成梁夕便好。
蘇靳涼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欣賞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色。這里是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僅僅過了五個月的時間,她再次回來,卻已經(jīng)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心境。
五個月前,她是這里的主人,五個月后,她變得無法光明正大的走進(jìn)這里,甚至她已經(jīng)不是她,原來的那個蘇靳涼,已經(jīng)死了。
就像古梵說的,往生殿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老樣子,每一處蘇靳涼都無比熟悉。易寒與樂原回了各自的院子,蘇靳涼便跟著古梵到了遠(yuǎn)山閣總部,與古梵分開后蘇靳涼就去了原來梁夕的屋子,現(xiàn)在她就是梁夕,自然也就要住在她的屋子。
在屋子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蘇靳涼才起身,走了出去。
既然回來了,她便也想著回去看看。
暮子輕
阿涼正式回“家”了開啟“討債”副本!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