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太師望著手里的宣紙,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如何讀,又似是在沉思下聯(lián),半晌之后這才笑了。
“哈哈!有趣有趣,此聯(lián)確實是有趣,你們兩人也看看?!?p> 說著,他便把手里的宣紙交給了兒子藍子瞻,后者也是看了半晌把紙條傳給了藍書臨。
待兩父子都看過了上聯(lián),藍太師笑著,又起了考教的心思。
“怎么樣,對于這個上聯(lián)都怎么看?”
這句話,幾乎是和一個時辰前在書房里問的一樣,只不過是換了兩個字,頓時讓藍書臨精神抖了抖。
得,又考教上了,好不容易出了書房,這次倒是托妹妹的福,連在飯桌上都要考教起來了。
腦子里將上聯(lián)過了一遍,這才不確定的開口:
“孫兒想著,這上聯(lián)應(yīng)該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藍太師摸了摸胡須沒有說話,隨即看向了藍子瞻,后者苦笑了一下,頓感自家六十歲的老父親性子有些頑劣。
你說在書房考教兒子就算了,可當著孫子孫女的面也要考教兒子,以后兒子的臉面往哪里放?
唉~~~
“兒子倒是有另外的讀法:海水潮,潮朝朝,朝朝潮落。”
斷句是和藍書臨的一樣,但意思卻完全不一樣,這次藍太師倒是點了點頭,心道跟他想到一處去了。
“老夫倒是想到了第三種讀法:海水潮,朝朝朝潮,朝朝落?!?p> 老太師不愧是老太師,造詣到底是比兒子和孫子加起來都要高,不過這上聯(lián)因為讀法不同,對出下聯(lián)的困難性就增加了好幾倍。
心中思考半天,竟然沒能找到突破口,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藍舒心。
“這上聯(lián)用了多義詞,而且斷句變化多,可以說是很難了,那掌柜有沒有說其他的話?”
這次,藍舒心笑的意味深長,“那掌柜說了,這上聯(lián)有10種讀法,每種各不相同,但卻沒說怎么讀,留了一個謎團便轉(zhuǎn)身走了。”
嘶——10種?!
藍書臨驚愕,“有這么多嗎?!”
如今他們?nèi)艘膊畔氤鋈N讀法,剩下的竟然還有七種?要知道每增加一種讀法,下聯(lián)的難度就要增加一倍,這還怎么對得上?
“這上聯(lián)是誰擺的擂臺?”
藍太師問的自然不是書齋的掌柜,而是藏在書齋身后那個出了上聯(lián)的大儒。
說起自家新晉偶像,藍舒心更是上心了,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是文淵先生!”
文淵先生?誰?沒聽過!
藍家三個男丁一頭霧水。
“文淵先生是文淵齋的一個話本先生,寫的《少年包青天》尤為精妙,話本中也有許多楹聯(lián),而文淵齋的這幾個上聯(lián)也都是文淵先生的意思?!?p> 話本先生......講真,這種人的存在,在陌國就屬于三教九流,讀書人是看不起的,一般只有戲院里才會用得上。
什么時候話本先生如此高才了?這個世道當真是變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些駭然。
藍舒心的話還沒完,對于這位文淵先生極盡推崇,“爺爺和爹你們不知道,這位文淵先生的寫的話本是真的很精彩,如今文淵齋忙不過來,一天只出售五百本還供不應(yīng)求,那話本已經(jīng)被炒到了四十兩一本了。”
“一個話本子四十兩?這不是搶錢嗎!”
藍書臨一聽,就皺起了眉頭,直接把這位文淵先生給劃到了三教九流的行列。
藍子瞻這個當?shù)牡故切闹兴剂苛似?,他的女兒對于話本一向不喜歡,如今倒是對文淵先生的話本贊譽有加,能入自己女兒眼的故事想必有它的可取之處。
“這話本子講的是什么?”
藍舒心給身后的丫鬟示意,后者便退出了大廳。
“回父親,話本是講了一個書院的書生破案的故事,書中細節(jié)十分值得推敲?!?p> “哦?那老夫倒是想看看了,到底是什么樣的故事如此讓人著迷?!?p> “家中有兩本,這就給爹爹拿來?!?p> ***
夏婉柔不知道自己拿出來的上聯(lián)已經(jīng)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如今天色剛剛亮,她便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了。
目的地,院子里大樹下......的蒲團。
自她從陌離那里得到內(nèi)功心法至今也有些日子了,夏婉柔這個唯物主義者依然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內(nèi)力,那什么玄之又玄的丹田里更是空空如也。
不過她也知曉這玩意兒著急沒用,心大的信了一次佛,權(quán)當是看機緣了。
找到錦兒丫頭特意為她做的軟蒲團,夏婉柔撩開裙擺盤腿而坐,上身挺直,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狀態(tài)。
至少,在外人(不懂行)的人看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當然這其中自然不包括客居在這里養(yǎng)傷的藍書遺,當他繞著大樹看到小丫頭認真的模樣,卻又絲毫感覺不到內(nèi)力波動之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呦,夏姑娘這是在做什么,學著尼姑打坐嗎?”
夏婉柔惱怒的張開眼,暗道好好的一個早晨就被這丫的給禍害沒了。
“怎么哪哪兒都有你,明知道我在忙著還湊上來,你臉皮怎么這么厚呢?”
忙著......這個詞再次戳中了藍書遺的笑點,臉憋得通紅,靠著夏婉柔也坐到了大樹下。
“我臉皮厚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有什么打緊的?要不你先跟我說說,這是在做什么?”
說實話,他挺好奇的,這丫頭從來不做無用之功,如今卻坐在大樹底下打坐,肯定也是有緣由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夏婉柔卻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修習內(nèi)力,不行?。俊?p> 這話,幾乎是靠吼的,藍書遺發(fā)誓,他絕對感受到了丫頭語氣里的挫敗。
“噗哈哈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夏婉柔成功的臉黑了。
“閉嘴!笑什么笑,再笑把你扔出去!”
這熊孩子,怎么這么沒眼力界呢,看不出來自己不待見他嗎!
“不是,哪有你這樣修習內(nèi)力的啊,說實話,你這樣多久了?”
夏婉柔嘴角一撇十分憋屈,“十幾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p>

陳小胖66
夏婉柔從溫暖的被窩里爬了出來...... 司涼:“嗯?胖子,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