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玄心中咯噔一下,誰?誰在背后說話。
“不是我要燒的,是給我銀子的黑衣人讓我燒的?!?p> “哦?那你說說看,那個黑衣人是誰?”
眼前一晃,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孟東玄眼前掠過,月光下她披頭散發(fā),面色慘白,眼睛像兩個黑洞。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人帶著面具穿著斗篷,手上還帶著黑色的手套。”
李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他跪在地上,看到一塊白花花的裙角隨夜風四處飄蕩,裙子下面沒有腳。
他緩緩地抬起頭向上看,正對上女人驟然放大的瞳孔,嚇得他哇得大叫一聲癱倒在地上。
“貪財的膽小鬼,這就算是你的懲罰吧。”白影淡淡地說,聲音清冷。
她話音剛落,李炭就像著魔了似的,一邊笑一邊用手使勁刨地上的土。嘴里念念有詞道:
“銀子,銀子,都是我的。不許跟我搶,都是我的。呵呵呵呵呵呵呵?!?p> 李炭雙眼無神,就像一個人肉機器,不知道累,也感覺不到痛。哪怕雙手已經血肉模糊,還是癲狂地用手挖土。
眼看他這雙手,估計要廢了。
就在這個時候,地上的白影抬頭向孟東玄看去,她神色清冷而悲傷,墨黑色長發(fā)未加拘束,隨風飄揚。
完了,孟東玄暗道一聲,裝鬼嚇人結果真的撞鬼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撞邪,俗話說虱子多了不怕癢。
只是他衷心希望這個大姐,既不需要金元寶也不許要上門女婿,老天保佑。
樹下的白影唰地一下飄到孟東玄身邊。
“你,你要干嘛?我可沒惹你啊?!?p> “謝謝你?!?p> “啊?”
白影臉色虛弱蒼白,但卻沒有之前陰冷的感覺。
“他被你嚇得陽火大減,我才有機會在他面前顯行?!卑子翱粗跇湎峦谕恋睦钐空f道。
“哦,那麻煩你看看,我的陽火很弱嗎?”這個問題困擾了孟東玄很久。
白影皺了皺眉頭,突然表現(xiàn)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不、不弱。反而,很強?!?p> “那我為啥也能看見你?”孟東玄單手扶額,這就是說自己倒霉唄?!岸?,我不僅能看你,我還能看見你的很多伙伴……”
白影故作高深地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可能是因為煞氣,你身上的煞氣很重,這是屬于我們的氣息?!?p> 原來如此,孟東玄嘆了口氣,果然是摸尸的后遺癥啊,他懨懨地說:“謝謝你,再見,你一路走好?!?p> 過了半晌,白影仍舊漂浮在他眼前。
“你咋還不走?”
“恩公。”白影呆呆地望著孟東玄:“我是想提醒你,這根樹枝,要斷了?!?p> 咔嚓,撲通。
他重重地從樹枝上摔下來,肉疼,特別得疼。
“就不能早點說嗎?”他望著月亮大叫一聲,可樹上早已經沒有任何人影,空蕩蕩的夜空下,除了他只有一個滿手血污倒地不起的李炭。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炭,拿走了他身邊那只玉瓶。
遠處焚尸的火光已經漸漸變得微弱,他腳下騰空躍起,連夜趕回悅來客棧。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孟東玄就被樓下的吵鬧聲從夢中驚起。
“又死人了。今天凌晨時發(fā)現(xiàn)的。”
“聽說這次死的,是張一桐的妻子。”
張一桐幾個字如一桶冰水,將孟東玄從頭淋到腳。
他瞬間清醒,推開窗戶從二樓越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長街上,只聽一個小販煞有介事地說道:“就是張一桐的妻子柳珺,尸體就扔在城南的干草垛里。”
城南離悅來客棧不遠,他足下一用力在元陽城的街道上奔馳起來。
恰逢昨夜睡得太晚,今晨起得太早,他迷迷糊糊地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一直在跟蹤自己。
孟東玄到達城南干草垛時,柳珺的尸體已經被衙司從草垛里抬出來,擺在一塊空地上。
柳珺是張一桐的妻子,與先前的三個死者的死狀都很不一樣。
有膽小的老百姓看到她的尸體,嚇得發(fā)出一陣陣驚呼,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嘔吐。
柳珺的死狀,和昨夜停尸房里那具被刮身體取美人脂的女尸,一模一樣。
她整個人就像一只泄了氣的人形口袋,但皮膚仍舊光滑有彈性,下巴處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上沾著乳白色的脂肪。
孟東玄用手撫上柳珺的頭,果然在太陽穴和風府穴處摸到三根銀根。
柳珺也是被取美人脂而死的。
“她應該是今天早上被殺的。”孟東玄用手檢查著柳珺的臉頰:“這胭脂的品相一般,現(xiàn)在還有濃郁的顏色,應該是剛涂上不到兩個時辰。”
遠處一個粗獷的大漢嘆了口氣,大搖大擺地走來,看著孟東玄道:“怎么又是你?”
孟東玄嘿嘿一笑:“孔捕頭,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孔捕頭正欲搖頭,只聽一個中年男人插言道:“張一桐的這個小媳婦兒特別喜歡用香料,所以跟胭脂鋪歐陽老板的兒子歐陽書生走得很近。”
“死得這么慘,怕不是他老公的鬼魂來報仇吧,為了懲罰她偷情。”
這都什么有的沒的,群眾的八卦熱情還真是高漲,孟東玄搖頭苦笑。
他略一沉吟道:“這會不會是八苦教所為?”
他聲音不大,周圍的百姓很多都沒有聽過八苦教的名字,沒有太大反映。
可孔捕頭卻突然臉色大變,他低聲呵斥道:“什么八苦九苦的,你速速離去,不要再妨礙我們查案?!?p> 孟東玄見孔捕頭神色有異,猜測他一定知道八苦教的事情。于是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
他料定,孔捕頭一定再會回來找自己的。于是,他便踱步在元陽城中打轉,想先吃個早餐。
轉過街角是個豆?jié){油條鋪,香醇的豆香配上金燦燦的油條。
“老板,兩份豆?jié){兩份油條?!?p> “???”店老板一愣,撓撓頭自言自語道:“大早上,一個人吃這么多啊?!?p> 孟東玄不去理會店老板,而是淡淡地開口道:“出來吧,都跟一路了。”

聶岑岑
這幾天一直沒有收藏也沒有推薦票,悲傷ing 我啥時候才能不單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