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媳婦兒“跑了”
第3章媳婦兒“跑了”
阿秀像是在做夢，夢里的人是她困境中給她溫暖的文哥，溫暖帶有煙草味兒的懷抱，她貪戀的享受著。
可一會夢里的人又成了阿濤的發(fā)小阿城，她試圖掙脫，不想再讓自己進入噩夢?？伤绞菕暝?，那人把她抱得越緊，讓她無法呼吸，終于拼死的最后掙扎，擺脫了束縛，眼睛睜開，看到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阿城。他紅腫的嘴唇，說明剛才的一切。
阿濤在地里鋤草，已經(jīng)鋤掉了好幾棵玉米苗了，搭上上午鋤掉的，有十幾棵了，往常他是家里干活的好手，今天不知道這么的，心里總是惶惶的堵，阿濤媽媽實在看不下去了。
“阿濤啊，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吧，我和你爸兩個人一會兒就鋤完了，那苗可禁不住禍害啦”。
阿濤感覺好幾天也沒幫著下地干活了，這才一會兒，就回去，還不是累著爸媽。想鋤完了再回，可心里就是堵的難受，又鋤掉一棵苗，把鋤頭一扔，不鋤啦，坐田埂上，想順順氣，
爸媽見他坐那休息，也沒說什么，繼續(xù)干活。等太陽到了西邊成了一顆大大的咸蛋黃時，他拿起鋤頭，和爸媽把最后半壟草鋤掉，回家了。
路上他想著爸媽想讓他出去打工的事，自己成家了，年紀輕輕是不能總窩在村里，出去闖蕩闖蕩，給自己的家，以后的孩子，更好的生活。想到孩子，阿濤眼里都是笑。
大門敞開著，他放下鋤頭，在院子里洗了洗臉，換了鞋，進屋，喊阿秀，屋里沒人，找了家里的屋子都沒有，廁所也沒有，阿濤慌神了，人呢？
阿秀是外縣人，嫁過來才幾天，人是誰？去哪了？
阿濤跑到爸媽那院，“媽，阿秀來這院沒？”
“怎么啦，阿秀沒來呀，咱們不是剛回來嗎，你弟去買醬油啦。”看著慌亂的大兒子，阿濤媽放下盛水的勺子，“阿秀，沒在家？各個屋里，廁所也沒有？”，
“沒有，我都找了，喊了大半天，沒人，大門是開著的”
“該不會是跑了吧”阿濤媽頹廢的坐在院子里，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怎么也站不起來了。“老天爺呀，我兒好不容易娶了媳婦，可不能這樣沒了呀，家里欠了好多債呢，讓人這么活呀”，想到借錢娶來的媳婦，孫子還沒影呢，人就跑了，阿濤媽越想越生氣，人一下子挺在地上，阿濤趕緊去扶，著急的喊著媽，弟弟也回來了，見媽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嚇壞了，但還是穩(wěn)住了，把醬油一扔，跑出門。
阿濤急的不知道怎么辦，只是試圖喊醒媽媽，一會兒，弟弟領著村里的大夫，還有火急火燎跑過來的阿濤爸，村里的大夫給阿濤媽炸了幾針，人醒過來了，身體也恢復了。
“李叔，我媽這是怎么回事”阿濤問道。“氣急攻心，就是生了大氣，一時沒想開，腦子沒轉(zhuǎn)過彎了，現(xiàn)在沒事了，讓你媽休息幾天，也別惹你媽生氣啦”。
阿濤爸見人沒事了，拿煙給了老李一支，領著人向外走去。
弟弟阿瑞見自己媽沒事了，去了廚房。
阿濤給睡著的媽媽蓋了薄被，回來了自己院子，他還想等等，看看阿秀回來沒。
一處老房子里，外門緊閉，屋門也是關(guān)的緊緊的，屋里兩個人，躺在土炕上，炕上被子床單凌亂，昏暗的光線，映出那張嬌媚的臉，頭發(fā)散亂著，這不是阿秀嗎，她怎么在這？
在家等到了弟弟喊吃飯，阿濤渾渾噩噩的跟在弟弟身后。
天兒，徹底黑了，各家都亮了燈，阿濤吃了幾口飯，咽不下去，干脆放下碗不吃啦，弟弟做的飯，爸媽都吃的歡快。今天考試，數(shù)學100分，語文99分，全班第一，弟弟吃飯前拿出今天的考試卷子。
“阿瑞有出息啊，明天媽給你包餃子吃”，阿濤媽喝著二兒子熬的粥，瞪了一眼大兒子。
阿濤上學時，學習不算太好，屬于中等生，腦子沒弟弟聰明，也沒弟弟機靈，嘴也笨，不會說哄人的話，就知道干活，賣力氣?，F(xiàn)在，家里欠了一屁股債給他娶了媳婦，還跑了，父母也換了指望。
“媽，你和俺爸去睡吧，我刷碗，別忙活啦”弟弟把收拾碗筷的媽，拉到一邊，自己拿著筷子碗出去洗啦。
阿濤坐在飯桌旁，不知道干點什么，“哎呀，你不能把桌子擦擦，搬搬凳子，收拾一下呀”，阿濤媽和二兒子一起在廚房收拾好鍋碗，進屋看著還呆坐在凳子上的阿濤，氣不打一處來。
收拾完桌椅，阿濤媽說“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當初就不該娶那阿秀，看著就不是個省心的，整天涂脂抹粉的，給誰看，進門幾天啦，也不來這院兒，天天伺候著她吃，地里多少活兒，誰能天天拿她當大小姐供著咋著。就是跑了，也得找他們家去，把彩禮要回來，走，走，走，回你院子去?？粗^疼?！?p> 聽了媽媽的一頓數(shù)落，阿濤反倒沒那么難受啦，“媽，我回去啦”，阿濤得了特赦般，長出了口氣，出了門。
路沒多遠，隔著一條胡同，阿濤現(xiàn)在不想回去了，自從娶了媳婦，每次拿飯送飯不是幾步腿兒就到家，今晚上沒月亮，黑乎乎的，別人家里亮著燈，他害怕進自己一個人的家。
走的再慢，還是到了家門口，推開大門，屋里的燈亮著，阿濤的心像是也打開了電燈一樣，忽然就敞亮了。他跑著進了屋。
阿秀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水，桌子上放著一小把兒瓜子皮兒。就像這些天一直在家一樣，等著他回來。什么也沒發(fā)生，阿濤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現(xiàn)在醒了，他的阿秀就在家里，一直在家里等著他。
“回來啦，我燒了水，家里的灶臺沒用過，今天燒水暖暖灶兒，以后咱們在這院做飯吧，兩個院來回跑也麻煩，爸媽天天干活也挺累的?？爝M啦呀，我去端水給你洗洗，”阿秀拉著他的手，坐在椅子上。去廚房盛熱水。
阿濤坐在椅子上，把屋里來回看了又看。笑的淚都快流出來了。
兩口子又洗又擦的，把一大鍋的水都用完啦，也都深了，家家戶戶早就關(guān)燈睡啦，阿濤躺在床上，懷里是自己嬌美的媳婦。
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這一天的起起落落，蓋上被子，關(guān)了燈，過去了。
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