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三弟?!?p> 宋遠(yuǎn)橋面露笑容。
“大哥,你沒事吧?”
俞岱巖回過頭。
宋遠(yuǎn)橋搖頭輕笑:“無妨,這幾位朋友深夜造訪武當(dāng),為兄簡單陪客人過了幾招而已,都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人?!?p> “大哥您太抬舉他們了?!?p> 俞岱巖雙眸猶若冷電,寒氣四射。
“若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闖上武當(dāng),那自然不用多說,是我武當(dāng)?shù)茏訉W(xué)藝不精,怨不得他人,可是你用暗箭傷人算什么能耐?”
這幾句話,俞岱巖運上了三成內(nèi)力。
哪怕在百丈之外也可聽得到,那個方才發(fā)暗箭的哲別,自然也能聽得到。
話音未落。
一道寒光就再次從黑暗中急嘯而來。
“找死!”
俞岱巖怒聲斷喝。
武當(dāng)七俠,脾氣秉性各有不同。
大俠宋遠(yuǎn)橋淡泊沖和,待人彬彬有禮。
江湖上無論黑白兩道的高手,看見宋遠(yuǎn)橋都會尊稱一聲宋大俠。
二俠俞蓮舟冷靜沉穩(wěn),外冷內(nèi)熱,從容理智。
四俠張松溪機(jī)智過人,走一步看三步,永遠(yuǎn)都會把事情想到后面。
五俠張翠山溫文爾雅,骨子里又嫉惡如仇,敢愛敢恨,是個性情中人。
六俠殷梨亭則是天性純良,又帶有幾分怯弱,凡事都不會主動去爭,可要是認(rèn)準(zhǔn)了的事情,就連張三豐也未必能阻止得了。
七俠莫聲谷少年老成,性格剛直,眼里不揉沙子。
唯有三俠俞岱巖,性如烈火,尤其是面對那些窮兇極惡之輩時,手下不會有半點留情,現(xiàn)在雖然性子有所好轉(zhuǎn),那也是相對而言。
箭矢破空而至。
俞岱巖手中長劍閃過,想要把箭矢挑飛。
可他沒有想到,對方射出來的竟是連珠箭。
一連三箭,首尾相銜。
只是因夜色晦暗。
所以看上去才像是一支箭。
好在俞岱巖眼疾手快,長劍翻轉(zhuǎn),將前兩支箭矢挑飛,然后又使出武當(dāng)劍法中的絕招“空明若虛”。
劍身的力道柔到了極點,把第三支箭上的破空急勁盡數(shù)卸去。
緊接著,俞岱巖長劍順勢一震。
這支箭矢竟然又反射了回去。
力道比先前射過來的時候還要重上幾分,卻沒有半點破空風(fēng)響。
“哲別,小心!”
赤龍忙出言提醒。
片刻后。
一聲悶哼從樹林中傳出。
縱然有赤龍的提醒,哲別還是在這箭下受了傷。
也并非是他無能,而是武當(dāng)?shù)墓Ψ蚯擅钪翗O,與別派武功截然不同,若是別派高手用此法將箭反射回去,必然會發(fā)出陡急的破空風(fēng)聲。
唯獨武當(dāng)?shù)奶珮O勁,隨曲就伸,以柔克剛,達(dá)到了“飄羽不加,蠅蟲不落”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奇效。
等哲別發(fā)現(xiàn)箭矢的時候,想要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勉強(qiáng)避開要害,將拉弓的右臂舍了出去。
“俞三俠神功絕倫,小僧大開眼界?!?p> 赤龍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俞岱巖合十一禮,心中對武當(dāng)?shù)募蓱動种亓藥追?,俞岱巖臥床癱瘓十年的事情,江湖上人盡所知。
就算是張三豐把他的傷勢治好,可人躺了十年,武功肯定也廢了,誰能想到俞岱巖還活蹦亂跳的,武功非但沒有退步,反而比十年前更加精進(jìn)。
當(dāng)年,他就看俞岱巖和人動過手,招式剛猛無鑄,不像現(xiàn)在似的,功力剛?cè)岵?jì),隨心所欲。
阿廓爾和同來的幾個人也都靜靜沉默不語。
在他們這群人里面,哲別的武功已經(jīng)數(shù)得上前列。
三箭連珠更是他的絕技之一,雖然不如九箭連珠厲害,可能接住的人也寥寥無幾。
那日他們夜襲峨眉,哲別的三箭連珠,直接取了兩個峨嵋弟子的性命。
今日卻在武當(dāng)鎩羽折翼。
“宋大俠,俞三俠都來了,不知另外五俠在何處?”
赤龍環(huán)眸道:“不妨也一同出來見個面吧?”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p> 俞岱巖冷笑道:“就算是令師元藏大宗前來,也未必用得著我們兄弟七人一同出手,更何況只有閣下幾位呢?”
“如若師尊他來到武當(dāng),俞三俠可能就不會這么自信了?!?p> 赤龍面色不變,仿佛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嘲諷,接著道:“小僧奉師尊之命,前來武當(dāng)……”
“有什么話還是上去再說吧。”
俞岱巖冷冷打斷他,道:“師父正在上面等著你們?!?p> “能得見張真人尊顏,真是三生有幸?!?p> “大師,請!”
宋遠(yuǎn)橋側(cè)身讓開。
“多謝宋大俠?!?p> 赤龍率先向上走去。
阿廓爾等人遲疑了片刻,也咬牙跟著一起走去,既然來都來了,就算是死在這里,也不能被嚇得連山都不敢上。
“還有山下的朋友,天寒夜冷,可別著涼了!”
宋遠(yuǎn)橋又向山下的樹林中看去。
“不勞宋大俠掛記,今日這一箭之恩,哲別日后定當(dāng)親自向俞三俠討回來!”
說著話,一道身影孤鷹般飛縱遠(yuǎn)去。
“俞三隨時恭候大駕?!?p> …………
紫霄殿。
張三豐負(fù)手而立。
道袍隨風(fēng)飄舞。
武當(dāng)?shù)茏邮殖珠L劍,紛立兩旁,戒備的看著前方那顆百年老樹。
一個身著赤金長衫的俊秀男子,正站在樹梢之上,周身上下縈繞著淡淡的金芒,透著幾分妖異。
“元藏大宗?”
“張真人。”
兩人同時開口。
剎那間,強(qiáng)橫的氣機(jī)也相互發(fā)生碰撞,竟憑空激扯出一道漩渦,足以斷石分金的氣勁,向四周那些武當(dāng)?shù)茏酉矶ァ?p> 可張三豐身形不動,內(nèi)力憑空流轉(zhuǎn),一道虛幻的太極圖出現(xiàn)在地面,將所有的氣勁都吸附到自己身體周圍,引入地面消弭化解,沒有傷到任何一人,就連地上的石磚都沒有絲毫破損。
“久聞張真人清名,卻始終無緣得見,貧僧元藏有禮了?!?p> 元藏大宗從樹上飛身而下,來到張三豐身前,雙手合十一禮。
“國師客氣了?!?p> 張三豐拱手道:“不知國師夤夜來我武當(dāng),有何貴干?”
“貧僧是受天子所托,前來為武當(dāng)送上一封邀請函,同時也想領(lǐng)教張真人的武當(dāng)絕學(xué),昔日祖師桑格敗在張真人手下,畢生引以為憾,貧僧身為后輩,自當(dāng)為祖師圓了這個愿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