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大飛
四個人七手八腳地架起蕭許晨,這蕭許晨雖然胖并不胖,但好歹個頭還有,而且這會醉得如一灘爛泥一樣,整個自個完全不會用勁,三個男同學(xué)都卯足了勁才總算將他挪動。
“段嫻……段嫻啊……”蕭許晨突然眼中又打開了花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段嫻狠狠地流起淚來。
碰上蕭許晨的目光,段嫻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蕭許晨對自己的感情她無疑是知道的,只是可惜兩人注定有緣無份。
愛情這個東西,是強(qiáng)求不來的。
段嫻強(qiáng)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會只一心一意想著趕緊將蕭許晨送上車,一會還要考慮怎么和程斯愈解釋那幾個未接電話呢……哎,一想起這事她就頭痛。
正想著這事,電話又來了。段嫻心里一緊,再次把手機(jī)拿在手里,看著程斯愈撥過來的電話,心中糾結(jié)無比。
你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坦蕩蕩的,接吧!一個聲音說。
這事你雖然是坦蕩的,可難免讓人誤會啊,還是等空閑下來了再仔細(xì)考慮清楚怎么說吧,先不要接!另一個聲音說。
哎……怎么辦,大熊貓,你能不能等我把事情辦完了再打電話過來呀……
這邊蕭許晨正被三人駕著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視線里沒有了段嫻,頓時慌亂起來。此時他大腦一片模糊,甚至都分不清剛剛出現(xiàn)的段嫻是真實的還是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緊張地回過頭去尋找,發(fā)現(xiàn)段嫻正站立在那里看著手機(jī),沒有跟上他們。
“不,段嫻,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他有些驚慌地喃喃地說,突然用力掙扎起來,一下將三人掙脫,便對著段嫻撲了過去。
段嫻這會正滿腦子心事,壓根沒有注意到撲過來的蕭許晨,被他猛地一撞,失聲尖叫了一聲,跟著向后一倒,手中的手機(jī)也是滑了出去。
要死不死,兩人正好一同摔到旁邊坐著的一個穿著一件薄薄的黑皮衣的男人身上,那人被撞得向前一趔趄,手中的酒便全撒在臉上。
這種酒吧里醉鬼失足的事情也不算少見了,甚至有人直接忍不住吐別人一身的都有。三個男同學(xué)也沒有在意,想著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匆忙將蕭許晨與段嫻扶起來,一邊向那皮衣男道歉。
卻不曾想皮衣男一臉陰沉地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看著他們,而圍著三張桌子坐著的十多個人都一同站了起來,都是滿臉的不懷好意。
幾個學(xué)生一見這個陣勢,都被唬住了。
那皮衣男用冷冷的目光對著幾個人掃了一圈,在掠過段嫻的臉龐時,眼睛里一抹亮光一閃而過。
兩邊的人一時都沒有出聲,一邊虎視眈眈,一邊驚慌失措。
“說吧,酒撒我一身,怎么辦?!焙冒胩?,皮衣男才悠悠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三個男同學(xué)一邊扶著蕭許晨,一邊忙不迭低頭道歉。
“呵呵……”皮衣男只是冷笑一聲。
“你們幾個小子當(dāng)這里是你們學(xué)校呢?撞了我們大飛哥一句對不起就打發(fā)了?”皮衣男身后一個人叫道。
大飛哥?三個男同學(xué)面面相覷,這現(xiàn)實中的大飛哥看起來壓根沒有電影里的大飛哥那么討人喜歡啊……
而且瘦不拉幾的,留著一頭長長的卷發(fā),鷹鉤鼻,深陷的眼眶,一看就是一付癮君子的味道。
“說啊,怎么辦?”大飛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大飛哥,我們賠您,您看該怎么辦好吧……”一個男生連忙低聲下氣地說道。
“賠?可以,”大飛拉長了音調(diào)說道,“酒一杯一萬,衣服兩萬,精神損失費三萬,一共五萬……”
“大飛哥應(yīng)該是六萬……”他身后一人小聲說。
大飛一愣,舉起兩個巴掌把指頭一掰,口里念念有辭算了一番,其中一個巴掌順手便是化為一記耳光甩了過去:“你麻痹我樂意給他們打點折不行???”
響亮一聲脆響,那人連忙捂著臉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幾個學(xué)生都是駭然木立——就算是敲詐也不是這么敲的,至少也得按照學(xué)生可能支付得了的范圍來吧?你開個這樣的價完全就是故意讓我們賠不起,沒打算放我們走啊……
實在就是不小心碰一下而已,不至于結(jié)這么大的仇吧?
“來吧,給錢,你們就可以走了?!贝箫w一臉得意地將手伸了出來放在他們面前。他身后的那些人,已經(jīng)不聲不響將段嫻他們圍了起來。
“大飛哥……我們還是學(xué)生……沒有這么多錢……”一名男生渾身顫抖著硬著頭皮說道,聲音已經(jīng)帶著些哭腔。
“那就有點麻煩嘍……”大飛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們這幾個就拿出去賣也賣不了這個錢啊……”
大飛后面的幾個人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這邊段嫻幾個都已經(jīng)嚇得渾身直篩起了糠。
“這樣吧,我大飛道上也混出點名堂了,和著一群學(xué)生這么計較也不是個事,我就再打點折吧,這個小妹妹留下來陪咱們喝酒,要能把我哄高興了,這事就算鳥?!贝箫w終于表露了真實目的,一雙眼睛也是毫無忌憚地在段嫻身上探索。
段嫻渾身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在這種情形下,蕭許晨似乎突然酒醒了不少,一見大飛在打段嫻的主意,連忙說道:“大飛哥,要不我去和家里說一聲,馬上讓家里打錢過來,我馬上就給你取過來您看行嗎……”
“不——行——”大飛冷冷地掃了蕭許晨一眼,目光冷冽得讓蕭許晨也瞬間打了個冷顫,“你們?nèi)俗吡宋胰ツ恼夷銈???dāng)我是二百五呢?”
“我們留一個人下來……”蕭許晨咬著牙說。
“那就把小妹妹留下來咯~”大飛也不再廢話,探身伸出手來一把抓住段嫻,就直接拉到身前來,段嫻驚慌地尖叫一聲,但這聲音卻是直接淹沒在了酒吧的喧鬧中。
“不要……”蕭許晨心里一驚,正往前走上一步,大飛猛然目露兇光,一個耳光便是直掃過來,抽得蕭許晨直接向一旁倒去,多虧正好被身旁的同學(xué)接住。
“不!蕭許晨……”段嫻大腦一片空白,瞪大了雙眼愣在那里。
這一巴掌下去,蕭許晨一絲的醉意也沒有了,卻是眼冒金星,感覺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小子,三秒鐘之內(nèi)消失在這里,你們?nèi)ト″X也好不去取錢也好隨你們,什么時候帶上錢到這里,什么時候把你們女同學(xué)領(lǐng)走。”大飛面無表情地雙手扳著段嫻的肩,將其一轉(zhuǎn)身,再向下一按,就把段嫻按在了座位上。
知道留在這里也無濟(jì)于事,蕭許晨連忙囑咐著:“段嫻你稍等一會,我們馬上帶錢過來……”
看著四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又環(huán)視著身邊圍著的全是面帶淫蕩笑意的社會人,段嫻臉色蒼白,滿心都是絕望與苦澀。
“小妹妹,來,認(rèn)識一下——道上的都稱我一聲大飛,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呀?”大飛坐下來后,笑瞇瞇地盯著段嫻問道。
“大飛哥……您饒了我好不好,我們一定湊錢過來賠您……”段嫻驚慌地流著淚水,渾身顫抖著說道。
“不說?”大飛將眉毛一挑,“那我就給你取個名字吧——叫小青?還是,小麗?”
“大飛哥,不如叫她‘李師師’吧,那可是伺候皇帝的~”旁邊一個似乎有點文化的帶著淫邪的笑容說道。
“我覺得她和那個天海閣浴場的083號長得挺像的,也是小小巧巧,清純?!绷硪粋€也是滿臉淫笑。
“你麻痹,”大飛在那人頭上拍一下罵道,“人家一個這么清純的學(xué)生妹子,你拿著去和那些殘花敗柳相比?”
“就是就是,”邊上圍著的其他人也立馬加入了對那人的聲討,“咱們大飛哥是泡那種殘花敗柳的人嗎?”
聽著身邊這些人毫不顧忌地說著這些淫邪的詞匯,段嫻嚇得抱住雙手彎腰蜷曲著,嘴里牙齒不由得“嘚嘚”打架,心里不由自主地念叨起大熊貓來。
她的手機(jī),正躺在一旁的地上,兀自還在那里振動著,手機(jī)的屏幕上顯示著“大熊貓”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