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棟樓只隔了十米左右,站在延伸出去的陽臺上,兩棟之間的距離更剩下不到五米。
隔著透紗窗簾,隱約可以看到原本黑暗的方向區(qū)域,驟然亮起了燈光。
朱妙妙略微坐直了些,是他回來了?
他剛剛也在商城。
朱妙妙突然回過神來。那個時間點陳禾郗怎么會在商城?是自己去買點東西,還是約了人?
想到這里,被一道男聲打斷親密的回憶也驟然回響在腦海里。
朱妙妙紅著臉又躺了回去。對,他是約了人!
不過,他朋友說話口音怎么好像有點怪怪的?
夜晚的別墅區(qū)安靜得比較早,對面的燈光一直維持到將近十二點才黑下來,而朱妙妙早就已經(jīng)睡了過去,只是臉頰還是固執(zhí)地對著對面陽臺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的呼吸平穩(wěn)安然,沉入甘甜的夢里。
對面房間。
陳禾郗系數(shù)收拾好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剛關(guān)掉床頭柜的燈,忽然想起什么,就著外面鋪撒而來的月光緩緩走出陽臺。
春風(fēng)迎面撫摸而來,陳禾郗半瞇著眼,在微動的發(fā)絲中注視著對面泛著點點睡眠燈的光暈的窗紗簾子。
雖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陳禾郗知道,她已經(jīng)睡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否還在生氣,入睡是否皺著眉,夢里會不會在找他算賬。
在陽臺站了會兒,陳禾郗才轉(zhuǎn)身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入睡。
……
周末不用上班,朱妙妙兩天都睡到自然醒,白天宅在家里追劇追番打游戲,周六晚上約小姐妹去網(wǎng)紅店打卡。
美照一鍵發(fā)送獲得不少點贊,朱妙妙坐在滴滴專車上滿足地笑了笑,旁邊的楊玥懟了懟她的手臂:“妙妙,那個人是誰?”
抬頭時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別墅區(qū)大門了。楊玥的家就在隔壁區(qū),所以倆人才一塊打車回來,逛了一天實在是有點腿累。
見楊玥指著自己這邊的車窗外看,朱妙妙順著手勢望去,只見陳禾郗從一輛豪車下來,彎腰對駕駛位上的人說了什么后,直起腰轉(zhuǎn)身往里走去。
朱妙妙盯著他那被西服掐出曲線的腰身,一時沒去理會楊玥。
“喂!你看什么呢?”旁邊撲來楊玥的身軀,她八卦地湊近,先是打量一下她的表情,“你盯著他看啥,認識?”
“啊?”朱妙妙被撲回神,嘟著嘴帶人下車:“是認識?!?p> 目送滴滴車遠去,楊玥站在原地壞笑道:“喲,哪里認識來的極品,怎么不告訴小姐妹!速速交代!”
朱妙妙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不說清楚肯定不讓她走了。
于是,她只好老實交代道:“竹馬。”
“竹馬?嗯……嗯?!哦!他就是你以前老是跟我提的那個暗戀的竹馬?。 睏瞰h驚訝地捂住嘴,隨后貼過來:“他最近回國了?你們倆有沒有什么進展???”
朱妙妙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眼神飄忽:“就……有那么一點兒?”
楊玥化作狼崽子“嗷嗚”一聲,拽著她胳膊撒嬌道:“我要聽我要聽,倫家要聽甜甜的戀愛青梅竹馬故事~”
什么,什么甜甜……
朱妙妙臉頰滾燙,“哎呀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我拿下再告訴你唄,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
楊玥聞言停下動作,湊到她眼前盯著她:“說話就說話,你老抿嘴唇干什么?”
“……”真適合做狗仔,怎么這么會找八卦!
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楊玥緩緩綻放一個超大的微笑:“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
“說!他是不是啵啵你了?!”楊玥一副“我磕到了”的模樣,激動地幾乎要上躥下跳。
“我的祖宗欸——”朱妙妙被嚇一大跳,連忙去捂住她的嘴,余光去觀察別墅區(qū)大門里那遠處的背影,“你小點聲,生怕他聽不見啊?!”
“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要說什么?”確保她不再亂說話,朱妙妙試探性松了松手問道。
“不是……你們都親過了,難道還怕被聽到嗎?”楊玥捏了捏自己被捂過的小嘴,“還沒確定關(guān)系啊?”
提到這個關(guān)鍵點上,朱妙妙一臉委屈,含怨地盯著她。
楊玥一哽,好嘛,表情說明了一切。
原來這“八字還沒一撇”是這里。
楊玥心虛地用手捏了捏鼻子,安慰她寬心:“哎呀這事確實急不得,你們還需要時間,咱不急。不過作為你的小姐妹,我還是想想說,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喊我,我做你的‘僚機’!堅決與你站在一邊!”
朱妙妙表情從委屈變成一言難盡,雖然感動……但是“僚機”這個詞,這孩子到底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倆人“狗狗穗穗”在外面聊了半天,快到宵禁時間才揮手分開。
楊玥離開前還故意揮了揮手機:“我隨時在線啊姐妹!”
朱妙妙:“……”
直到路道再也看不到身影,朱妙妙才在方才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表情復(fù)雜的門衛(wèi)大叔的視線下,進了大門往自家樓走去。
在外面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家前提前打過招呼所以父母已經(jīng)去睡了,此時客廳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朱妙妙匆匆洗了個澡回房間,剛打開門,抬眸就看見打開簾子的陽臺對面,一道身影赫然佇立在隔壁的陽臺上。
陳禾郗隔著幾米距離,嗓音透著疲的沙啞:“才回來?”怎么這么晚?
“嗯?!敝烀蠲罟首髯匀坏姆词宙i上門,捏著半干的干發(fā)帽進屋,隨手把干發(fā)帽晾在一旁的晾衣架上。
可惜她聲音太小,視線也不算太敞亮,對面的人還以為對方不愿意理會自己。
陳禾郗心想她果然還在生氣,于是也不打算再問了,只是回屋把今天回來前去買的禮物拿了出來,隔著幾米的距離輕輕朝她陽臺丟了過來。
朱妙妙只看到他進屋出來就扔?xùn)|西,嚇得趕緊去接,才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把東西塞進一個抱枕里,接不住也不怕磕碰。
朱妙妙干脆拿著東西跑去陽臺的吊椅上坐著,對面的陳禾郗看到這一幕,也干脆坐在自己陽臺的同款吊椅上。
這個吊椅是他們還在上小學(xué)時候,家里別墅翻新的時候,家長問他們要什么,倆人一起選的。
陳禾郗姿勢隨意地靠在編織被椅上,微微晃動著吊椅,目光溫柔地看著對面的人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