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先開口啊。
大裕開疆?dāng)U土那么多年,這是頭一次遇到這么強(qiáng)勁的對手,不說壓制他國,我軍竟隱隱顯現(xiàn)敗勢!
這讓一向以大裕強(qiáng)盛自傲的大臣們作何反應(yīng)?
有大臣腦筋轉(zhuǎn)的快,開口就想將這責(zé)任推到任主帥的施家兄弟身上,但一抬頭看見站立前方的施覃,又想起后宮獨寵的皇后,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排在文官首位的丞相皺眉思量再三,謹(jǐn)慎開口:“陛下,依臣之見,這事可詢問有經(jīng)驗的老將軍,說不定有退敵之策。”
“哦?”盛知旌似是對丞相的話有了幾分興趣,問道:“那依丞相所言,誰是這或許有退敵之策的將軍?”
丞相毫不猶豫就回答:“自是,施老侯爺和施世子,或有見解?!?p> 滿朝文武頓時把目光放在了不動聲色的施覃身上,施老侯爺早就解甲歸田也不再上朝了。
施覃被丞相點出,立即站出來,拱手道:“陛下恕罪,臣不明丞相所言。臣雖上過幾年戰(zhàn)場,但卻未同啟國交過手,此事,臣也難言。臣父親更是在家修養(yǎng)多年,對近年來的戰(zhàn)事也不甚了解。請陛下明察!”
卻另有大臣接話:“施世子這是謙虛了,盛京誰人不知您七歲入軍營,十四上戰(zhàn)場,十幾年都是在戰(zhàn)場上度過的?況且這次任主帥的可是施家大公子,剛到搖烏嶺便一連拿下好幾場勝仗,頗有老侯爺和您的風(fēng)范。論如今戰(zhàn)事的情況,除了老侯爺和您,怕是沒有誰會比您更有話語權(quán)了。”
施覃眼皮一跳,側(cè)頭過去看誰說話這么狠。狗屁的禮部尚書。
雖然話里話外都是恭維,但字句里的意思簡直要將他施家放在火上烤。這不是要得罪朝中其他武將嗎?
這些話顯得偌大的大裕朝廷,只有他施家能護(hù)國衛(wèi)家了似的,那將其他拼著命掙下軍功的武將如何想?就算他們大大咧咧,心思簡單,也不見得樂意讓人這樣貶低自己啊。
更何況,上頭還有心思縝密,手段高明的那位,他施家是武將沒錯,可武將最忌功高震主。
幸而立時就有宋巍出來為施覃說話:“陳尚書這話就不對了。我大裕人才濟(jì)濟(jì),滿朝文武哪個不是有實力有本事之人?您若只看重寧陽候府,這是將朝上的其他人置于何地?莫不是說我們都是酒囊飯袋?當(dāng)不起您的看重?而且此事尚還有陛下決議,您可不能只說自己想說,聽自己想聽啊?!弊詈笠痪淇芍^意味深長了。
禮部尚書自然臉色不好看,額上甚至有虛汗,宋巍話音剛落,他就跪下向盛知旌請罪:“陛下明鑒,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盛知旌淡淡掃了底下的人一眼,想著剛才仿佛鬧劇般的一幕。
丞相推出施家,他是有些意外的。畢竟丞相一向是個老好人,盡管私下手段狠絕,但明面上跟一眾大臣面子都還過得去,都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而禮部尚書,他知道是誰的人,只要不犯大錯他不會管這些小動作。此刻禮部尚書出來想踩施家一腳,不難猜,應(yīng)該是背后的人示意。
宋巍同施家是過命的交情,關(guān)系好到,差點定了親。盛知旌想到了什么,微微皺眉。宋家只有一個獨子。
嘖。
看著禮部尚書跪下請罪,又有幾個大臣跳出來替他說話,什么無心之失,什么一心為了大裕,老套的話盛知旌都聽煩了。
“行了。陳愛卿以后要注意言辭。朕自是知道愛卿的一片忠心的?!鳖D了頓,又說,“那可還有人能提出一兩個良策?”
下面大臣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盛知旌耐著性子聽了幾句,全是廢話,越聽越?jīng)]意思。他的神色便冷了下來,出聲打斷了那些大臣的話,“夠了,今天此事就到這里。還望眾愛卿回去以后好好思量此事,明日的早朝能給朕拿出一個可行的計策出來!”
底下大臣們齊齊應(yīng)是,又跪下齊聲道:“恭送陛下!”
盛知旌離開金鑾殿后,又去御書房批閱了今日呈上的折子,等李義升出聲提醒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午膳的時候了。
他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朱筆,淡聲道:“走吧?!?p> 李義升立即招呼外面的小太監(jiān)將御攆抬過來:“移駕鳳梧宮!”
施見榆自是等在鳳梧宮同盛知旌用膳。她內(nèi)心也焦灼于今日知道的戰(zhàn)況。搖烏嶺的戰(zhàn)事盛知旌從來不會瞞著她。
等兩人坐下開始用膳后,盛知旌當(dāng)然看見施見榆臉上顯而易見的擔(dān)心焦慮,他便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施見榆蹙著柳眉,問道:“那今日在朝上可有商議出什么解決之法?”
盛知旌緩緩搖了頭,給她夾了塊青筍。但也不瞞她在朝上發(fā)生的事:“倒是有幾人提議可去問施老侯爺和施世子的意見。不過朕沒應(yīng)。”
施見榆心里想著事,吃不下什么,只勉強(qiáng)把盛知旌給她夾的菜吃了。聽見盛知旌的話,她下意識重復(fù):“祖父和父親?”回過神來,又急忙問道:“父親他?”
盛知旌又給施見榆夾了一筷子肉絲,總覺得她太瘦了。
他隨口說道:“施世子也言他并沒有什么想法。”抬頭見施見榆還是擔(dān)憂的模樣,心里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遠(yuǎn)在搖烏嶺的兩位兄長。
他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其實他心里早已有了決斷,只是現(xiàn)在同她說怕她又擔(dān)憂自己,便只握了握她的手,溫聲道:“別擔(dān)心,朕心里有數(shù)。”
但在第二天的早朝上,盛知旌提出的解決之策引起軒然大波。
一眾大臣爭吵得不可開交。
盛知旌淡漠的坐在上面看他們吵得臉紅脖子粗。
他不過說了句“朕御駕親征就是最好的解決良策”。這些人就跟要他們老命一樣。不可理喻。
再隨意的掃了一眼他們,目光突然跟自己的岳父施覃對上了。
施覃并沒有加入到那群大臣的爭吵,相反,他很冷靜,以至于對上盛知旌的眼時,他還拱手作揖以示尊敬。
盛知旌愣了下,莫非自己這岳父還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成?
鹿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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