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行人準(zhǔn)備搭乘凌云舟前往凌云舟。然而為時尚早，于是在弦高的提議下一行人居然跑去過早?？蓱z的小狼屁顛屁顛的跟著大家，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大快朵頤。
悅靈丹也正如之前所說，對于方潛淵毫無作用。方潛淵自認(rèn)為是該死心了，不要再奢望丹藥的事——
難道是因為自己煉制出來的都是毒丹，所以加快修煉的丹藥也對自己無效？就像是它們約定好了一起欺負(fù)我一樣？
世事艱難！
來到凌云宗，還有不少身穿其它服飾的非凌云宗弟子，方潛淵一行人倒也不算孤單。
“這就是凌云宗的外門嗎？”弦高東張西望，不斷看著周圍的一切。一路上看到不少身穿白色凌云宗服的弟子，從袖口的紅色看來，應(yīng)該都是外門弟子。
有什么好看的？凈是些房屋而已，方潛淵看著腳下的臺階，隨后放眼望去，“我怎么感覺那不遠(yuǎn)處的山上更有意思？”
“那是內(nèi)門?！毕腋呋卮鸬溃瑓s看向莫，似是希望自己的說法得到證實(shí)。
來往的凌云宗外門弟子不斷和莫打招呼，莫似是不厭其煩，都沒有回應(yīng)。
“饅頭就是在那上面修煉？”方潛淵突然有了興趣，然而隱隱約約，實(shí)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是不是剛才的那個路口不拐彎，照直走就能去內(nèi)門？”
一如弦高的話，方潛淵并沒有得到莫的回應(yīng)。
來到你們凌云宗，你怎么好像比平時更沉默寡言？方潛淵知道此刻的莫不靠譜，于是和弦高說道，“據(jù)說外門弟子挺慘的？”
誠馮訴說的過往，方潛淵依稀還能記住一點(diǎn)。
“慘？怎么可能？”弦高連連搖頭，“這可是凌云宗?！?p> “外門弟子每天都有安排的學(xué)業(yè)，剩余時間大多自行修煉。一旦筑基就能升往內(nèi)門。”弦高繼續(xù)說道，“一般而言，五年時間便能筑基，若是超過十年還沒筑基，就會被遣送下山。”
原來誠馮是擠到這條夾縫里嗎？
“你說凌云宗為什么不招收年紀(jì)更小的弟子，直接從小開始修煉不更好嗎？”而且還能保證弟子對于凌云宗的絕對忠誠，方潛淵看著外門弟子，發(fā)現(xiàn)都是同齡人。
“先不說照顧小孩有多麻煩?！毕腋呋仡^看著方潛淵，“假如那小孩是天靈根，三日筑基，不到十歲便是結(jié)丹期，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是天才？
“連我們這個年紀(jì)都還心志不穩(wěn)，你讓那么個小孩擁有了呼風(fēng)喚雨的實(shí)力，你認(rèn)為這小孩會變成什么樣？”
驕縱跋扈，無法無天，害人害己。只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卻不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那么殘害的可能就不是螞蟻之類的小家伙，而是用同樣的手段去對付人。
至于年紀(jì)越小，下手越狠這件事，方潛淵可是深有體會。一邊想著，一邊看了眼一行人當(dāng)中年紀(jì)最小的莫。
人性本惡嗎？看來弦高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我感覺是因為照顧小孩子的問題，所以才不收?！绷鹨魣猿种腋叩牡谝环N說法。
大家各有各的意見，沒必要爭出個對錯。一行人總算來到了目的地，是一個空曠的廣場，旁邊豎立著一口大鐘。
“師兄，里面請！”
方潛淵回頭，發(fā)現(xiàn)是一名外門弟子正在對莫說話。大鐘旁空無一人，顯然那位丹老還沒有來。然而縱使如此，密集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的水泄不通。
“不必?！蹦獊淼搅柙谱诤罂偹阏f了第一句話，然后便不再理睬這名外門弟子。
里面請？方潛淵繼續(xù)張望，原來大鐘旁的講臺下還放置了不少蒲團(tuán)，相較于站立的眾人，那些內(nèi)門弟子甚至同樣青色衣袖的親傳弟子居然能坐著聽課。
“你傻啊，為什么非要擠著站在外面呢？”方潛淵看向莫。
“報名?！?p> 方潛淵恍然大悟，原來那些蒲團(tuán)是需要報名才能坐。坐著的人雖然很多，但顯然站著的人更多，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顯得很是興奮。
隨后，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方潛淵抬頭看去，一名身著華服的老者突然佇立在大鐘旁，仿佛他一直都站在那里一樣。
居然能讓大家全部閉嘴，僅僅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就讓大家都不再說話？怪不得弦高那么尊敬——
不對，這人我好像見過？方潛淵連連眨眼，不斷搜尋著自己的記憶。怎么可能見過？自己離開方家村見過的人屈指可數(shù)，果真見過丹老的話，又豈會不記得？
但泛起的思緒又像是即將打出而又臨陣退縮的噴嚏，方潛淵愈發(fā)苦思冥想——
是他！自己怪病初醒的時候，身旁不就是他嗎？！
方潛凡當(dāng)初是讓丹老給我看??？方潛淵神色頓時怪異起來，隨后想到自己的怪病居然連丹老也束手無策，神情變得愈發(fā)怪異——
我該不會因為這怪病又出名吧？
方潛淵頓時哭喪著臉，苦笑起來。隨后看向琉音，只見琉音手持玉簡，神色毫無異常，只是滿滿的激動。
本想開口詢問一番，然而此刻顯然不是講話的好時機(jī)，方潛淵只能作罷——琉音居然不記得她也見過丹老？
“何為丹藥？”丹老掃視一圈，像是在問每一個人，隨后略作停頓，“丹藥便是以萬物之有余補(bǔ)人之不足?！?p> 嗯？方潛淵不再胡思亂想，豎起耳朵仔細(xì)聆聽。
“資質(zhì)不足，便讓萬物替我吐納；傷重不治，便讓天地為我療傷。修道至今，何人不曾服用過丹藥？而丹藥又該如何得到？”
方潛淵還在回味丹老的話，突然異常心痛自己服下聚靈丹、悅靈丹居然完全無效。正如丹老所說，原來服食丹藥并不簡單的只是事倍功半，而是讓一眾藥材為自己所用，替自己吸納靈氣、去走彎路。
“現(xiàn)如今煉丹師越來越多，而藥材何來？這些靈草又該何來？”
怪不得琉音要買采藥三件套，這個問題自然是依靠大家各自去采藥。方潛淵繼續(xù)聽下去，微微側(cè)頭看了眼琉音。
“我們應(yīng)該像辟谷丹那樣、回靈丹那樣，將靈草培育種植起來，這樣才能保證人人都有辟谷丹，人人才有回靈丹。而各大宗派當(dāng)中，凌云宗的靈草種植僅排第三，所種植的靈田甚至無法保障門下弟子的日常所需。”
原來這才是要說的重點(diǎn)嗎？
呼吁大家去種地？不對，是種植靈田。方潛淵神色怪異起來，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煉制辟谷丹還會虧本，又突然滿是疑惑，為什么采藥的事只字不提？為了忽悠大家去種地，所以刻意不說？
由于思路出現(xiàn)了偏差，方潛淵并沒有繼續(xù)仔細(xì)聽下去。丹老則是繼續(xù)開始講種植靈草的事情。
自己的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解決悅靈丹不起作用的問題。然而這個問題，方潛淵思來想去，沒有絲毫頭緒——
自己對于丹藥的事情，知道的實(shí)在太少。
隨后，目光看向琉音，琉音此刻正聚精會神的在玉簡里記錄著，顯然思緒沒有中斷。等講課結(jié)束，找機(jī)會問問琉音吧！
方潛淵又看向弦高，弦高倒不像琉音那么認(rèn)真，一邊聽著，一邊微微點(diǎn)頭——不出意外的話，這家伙應(yīng)該是在考慮買賣的事。
方潛淵最后扭頭看向莫，而莫居然和方潛淵對視了一眼，方潛淵不禁笑了起來——
這小子顯然也沒有認(rèn)真聽講。
終于，臨近下午的時候，丹老總算講完——
“當(dāng)——”
鐘聲響起，原來是下課才敲。隨著丹老的離去，人群又恢復(fù)了熱鬧。微微留意，方潛淵果然聽到不少人準(zhǔn)備種植靈草，看來丹老的話頗有效果。
琉音則是興沖沖的跑向人群圍觀處，那里正在售賣丹老今天講課的記錄。莫、弦高、方潛淵三人外加小狼等在原地。
“你們聽懂了嗎？”方潛淵擔(dān)心小狼亂跑，蹲下身抓著小狼的項圈。
“采藥的事，之后出去尋寶一定要留心。而且我們還有藥袋，采摘的靈草一定能值不少錢！”
方潛淵聞言笑了起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弦高才不是在聽種植靈草的注意事項。
莫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
“你小子聽課的時候，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了吧？”方潛淵藏著笑意，看向莫。
“沒有。”
“沒有進(jìn)還是沒有聽？”方潛淵笑了起來，一行人唯有琉音對于煉丹頗為感興趣。
莫懶得搭理方潛淵，微微低頭，看向一旁。
“走吧？”琉音揮舞著手中的玉簡，滿臉的笑容。方潛淵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行人開始離開外門廣場。
“琉音，你還記得丹老嗎？我們見過！”方潛淵扭頭看向琉音，琉音微微側(cè)頭，滿臉的疑惑，“沒見過呀？”
“就是——”方潛淵壓低聲音，像是唯恐莫和弦高聽見，“就是方潛凡來的那次，在山洞里？”
琉音連連點(diǎn)頭，方潛淵以為琉音想起來，然而琉音又微微搖頭，“是那一次見的面嗎？可我一直沒有在意那些人?！?p> 琉音也壓低聲音，方潛淵突然想起自己醒來以后就看見痛哭流涕的琉音，不由有些心疼，“不記得就算了，也沒什么大事?！?p> 路口處方潛淵極目遠(yuǎn)望，看向內(nèi)門的方向——
修仙無望的我，好像有了升入內(nèi)門的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