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犀牛的右腹如今掛著兩匹戰(zhàn)狼,戰(zhàn)狼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畢竟算是隊友,方潛淵只能避開戰(zhàn)狼的所在,以免誤傷。琉音顯然也因為這兩匹戰(zhàn)狼而畏手畏腳,只能遠遠地觀望,失去了進攻的目標。
你的決策有問題,方潛淵微微側(cè)目看了眼同樣身穿黑衣的女子,滿是無奈。
看來眼下的重擔,就由自己和莫挑起來了嗎?
不過這披甲犀?!h起來的披甲犀牛,實在是讓方潛淵感覺對方在開玩笑,之前至少還是裝模作樣的在奔跑,如今飛起來以后,卻四肢僵硬,一動不動。
喔,它只剩三條腿了。
能不能正經(jīng)點的戰(zhàn)斗啊!方潛淵甩了甩手中的影炬,仿佛這樣就能把胡思亂想甩開。
深呼吸一下,方潛淵收斂笑意,繼續(xù)沖向披甲犀牛,緩解莫獨自應對的壓力。
“步月登云!”
“烘云托月!”
接連的攻勢像是證明方潛淵想擊穿披甲犀牛的腹部,然而披甲犀牛像是毫不在意,身上平添的傷口似是不痛不癢,依舊專心的揮舞著犀角迎戰(zhàn)著莫。
這分明已經(jīng)贏了啊!
全力以赴似是一拳砸在棉花上,披甲犀牛的狀況似是印證著方潛淵之前的設想——
這家伙就算只剩一副骨架,也能繼續(xù)戰(zhàn)斗!
斬首嗎?方潛淵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沒必要再在披甲犀牛身后糾纏的必要,于是開始靠近披甲犀牛的正面。
揮角!
方潛淵顯然只是被殃及,匆忙邁著步伐躲閃,總算和莫并肩而立。
來不及看向彼此,披甲犀牛的攻擊又至,方潛淵向后閃躲,莫卻是朝著左側(cè),不等穩(wěn)定身形,披甲犀牛再次揮角,似是不用蓄力也不知疲倦——
原來莫一直在應對這樣的局面嗎?
方潛淵驚魂未定,總是這樣躲閃也不是辦法,“斬首!”
聲音并不大,但莫顯然已經(jīng)聽清,“你左我右!”
為什么要并肩而立呢?在披甲犀牛的揮角攻勢面前,一個人和兩個人并沒有任何區(qū)別,一旦中招非死即殘。
調(diào)整站位,縱使披甲犀牛攻擊范圍很大,面對幾乎站在自己脖頸處的二人也不得不后退——飄著后退。
微微側(cè)身,顯然這正是二人進攻的機會!
“云奔雨驟!”
“風云突變!”
刀光劍影,互相交織,披甲犀牛那短粗的脖頸顯然難以抵御如此凌厲的攻勢——
不退反進,披甲犀牛似是意識到主動權(quán)被二人掌握,調(diào)整著戰(zhàn)術(shù)。
兩匹掛在披甲犀牛右腹的戰(zhàn)狼,顯然并不是簡單的掛著。死死咬住的同時,不斷掙扎,一副要從披甲犀牛身上扯下一塊肉的樣子,奮力地蹬著前足。
眼見前進也無法擺脫二人,披甲犀牛以犀角為圓心,又開始轉(zhuǎn)身,然而莫和方潛淵嘗到了甜頭,都沒有正面迎敵的想法,也隨著披甲犀牛的轉(zhuǎn)動調(diào)整著身位。
披甲犀牛原本仰仗的巨大身軀,如今成了累贅。脖頸處的傷口已經(jīng)見骨,詭異的沒有流出一滴血——
莫看了一眼方潛淵,似是在說時機已經(jīng)成熟,方潛淵頓時會意,手中的影炬高高舉起的同時雙手握住——
“登云!”
“穿云裂石!”
披甲犀牛身首異處,隨后似是失去了繼續(xù)漂浮的力氣,轟然砸向地面——
“咔!”寶箱上的鐵索像蛇一樣開始向后退縮,那把巨鎖傳來聲響。
贏了!
場面頓時熱鬧起來,方潛淵回頭看了眼琉音,并不在意眾人的歡呼——該幫忙的時候不站出來,我們贏了卻又像是你們贏了一樣。
琉音瞪大眼睛,笑容被歡呼聲簇擁著,隨后向方潛淵走來。
莫和方潛淵理所應當?shù)南驅(qū)毾渥呷ィ欢蝗卉f過一個黑影,搶先一步向?qū)毾渥呷ァ?p> 原來是那個玉龍宗的女子,身后跟著兩匹戰(zhàn)狼。
方潛淵看向莫,莫面無表情,渾然沒有獲勝的喜悅,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不對,這女的要做什么?方潛淵明顯加快腳步,甚至來不及和琉音炫耀一下自己的戰(zhàn)果。只見女子佇立在寶箱前,寶箱里并沒有傳來轉(zhuǎn)動的聲音——即使在嘈雜的歡呼聲中,那聲音也不可能完全淹沒。
寶箱瞬間打開,彈出一大堆東西,女子似乎都不在意——
一把抓住最后的瓷瓶,毫無疑問,那里面就是三轉(zhuǎn)凌生丹!
莫拎著長劍大步走向女子,方潛淵則收起了影炬。
“我只要三轉(zhuǎn)凌生丹,其余的你們分。”女子的聲音表明她的年紀并不比弦高小。
“拿來?!蹦獧M亙著長劍,仿佛說話的人是手中的劍。
怎么氣氛有點不對勁?方潛淵看著莫,又看了眼女子,琉音也沒有說話,張望著二人。
“這丹藥,我絕不相讓!”女子針鋒相對,手上的拂塵指向莫,身旁的兩匹戰(zhàn)狼開始低聲咆哮,齜牙咧嘴的樣子顯然準備好了隨時戰(zhàn)斗。
呃,怎么感覺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準確的說是好像又要打起來了?
火藥味十足,眼下的局面正是一根筋碰到了死腦筋。
“那個,有話好好說?”方潛淵可不知道如何解決眼前的局面,萬一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是不是需要幫助莫?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琉音先看了眼莫,又看了女子,像是唯恐自己的話他們沒聽清一樣。
平心而論,這三轉(zhuǎn)凌生丹就是第二條命,方潛淵也沒有拱手向讓的理由。
方潛淵有著自己的立場,那就不是能說公道話的人,于是并沒有和琉音繼續(xù)站在莫和女子中間,而是站到了莫的這邊。
二對一,方潛淵的舉動使得局面愈發(fā)劍拔弩張,女子牢牢握住手中的瓷瓶,微微后退,兩匹戰(zhàn)狼不約而同的向前踏出一步——
但凡方潛淵咳嗽一聲,怕是兩邊都會立刻動手。
“在下啟荒,不知姑娘憑何獨占三轉(zhuǎn)凌生丹呢?”啟荒現(xiàn)身,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那妖獸也是我擊殺的!”
“然而真正力斬妖獸的,似乎并不是姑娘???”啟荒微微拱手,“按規(guī)矩來說,有他們二位在,即使爭搶這丹藥,姑娘也沒有這個資格吧?”
“你是凌云宗的人,自然向著他說話!”女子怒目而視,似是意識到自己在浪費口舌。
“我、我、我!我不是凌云宗的人!”琉音連聲說道,不斷點著頭。
啟荒的話確實有理,眼見琉音又要上陣,方潛淵突然感覺這事有些不厚道——四個自己人,合力欺負一個外人?
“你這樣迫切的需要三轉(zhuǎn)凌生丹,總該有個理由吧?畢竟——”琉音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女子打斷道,“我要拿回去救人,分秒必爭!”
對于方潛淵而言,這枚丹藥是以后可能有作用,對她而言,則是有則活無則死,怪不得這么迫切。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呢?”方潛淵提出一個理所應當?shù)膯栴},然而這無疑是在找茬,畢竟她所說的人又不在眼前。
“哪來這么多的廢話,要戰(zhàn)便戰(zhàn)!”女子將瓷瓶收進納戒,“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交出來的!”
廢話?方潛淵頓時無語,不過看這反應倒像是沒說假話。
“戰(zhàn)!”莫顯然沒有方潛淵那么多話,長劍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別!”琉音急忙伸手攔在莫和女子中間,扭頭看向莫,“你倆為什么一定要這丹藥呢?”
這才是廢話,方潛淵看了眼琉音,“這丹藥至少一半是屬于我的,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給別人?”
本來方潛淵是按照功勞劃分,莫至少獨占一半,蟒袍女子、琉音還有自己加起來勉強占一半功勞,但按照啟荒所說,自己卻可以和莫平分秋色、各占一半。方潛淵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縮小自己的戰(zhàn)果。
眼見琉音正看著自己,原來莫也給出了理由——
莫揚著手腕,青色的袖口顯然和啟荒不一樣。
呃——方潛淵的理解好像出了問題,試探道,“因為你是親傳弟子,所以不會把丹藥讓給外人?”
“是的。”
原來你倆都不是什么好人!方潛淵頓時醒悟,一個不問自取,搶走丹藥,還有一個壓根就沒想過要給自己——我這不就成了鉆進風箱的老鼠嗎?
方潛淵滿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莫,還虧我和你站一邊?
哎呦,慘哦!
這樣說來,倒不如站到女子那邊,至少還能落個人情!方潛淵開始轉(zhuǎn)換思路,因為是親傳弟子,所以不能讓女子奪得最終獎勵——
換而言之,就是面子問題?
“要不這樣,三轉(zhuǎn)凌生丹先給他,這樣凌云秘境的最終獎勵并沒有被外人拿走,所以解決了他的問題。然后你再用錢買回來,不就行了?”
琉音聞言大喜過望,這無疑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行?!?p> “沒錢?!?p> 莫和女子一前一后說道,剛剛升起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怎么忘了莫是倔驢?怎么會果斷的回答沒錢?你倆合起伙來整我的吧?
長篇大論嗎?他倆即使打起來,莫也不可能拿回丹藥,方潛淵看向身旁的莫,“按你所說,所有參加凌云秘境的外人都應該把自己的收獲交出來?茶壺里煮餃子嗎?既然如此,你們長老為什么只讓你搶凌云宗的弟子?為什么要讓外人也來參加凌云秘境?何不只讓你們自己人參加呢?”
接連的問句,使得莫愈發(f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