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慈?
污濁的泥沙附著白光緩緩沉淀,湖水變得異常清澈,島嶼上的黑衣少年觸在腰間的手指又加大了力道。
湖中唯一清醒的李少敏拖著還在昏迷的秦欣往對面岸上游去,周圍都是漂浮著的人,可他沒有找到桐姐。
清冷的短發(fā)少女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看似毫無察覺的美少年,半瞇著眸子,思考了半響,然后迅速從腰間抽出銀刀,就往腰間那雙不安分的玉手砍去,試圖掙脫少年的困制。
但背后沉重的鐵箱太過限制于她的行動,在劃掉肩帶的那一刻,黑衣的美少年醒了,然后像夢中顯現(xiàn)的那樣,雙腿死死的將她壓到身下,完全動彈不得。
“哎呀,滑手了,不然銀刀已經(jīng)落在你的胸口上了,可惜,呵?!睏钔蛑o的瞧著楊慈舔舐著滿是紅色血液的右手,語氣狂傲。
“話說楊老太的病不是被我治好了嗎,你怎么還有什么不能殺死我的顧慮?”地上黃褐色的土壤浸染和揉皺著短發(fā)少女濕漉單薄的衣裳,長而密的睫毛上沾滿了小顆粒的泥沙。
她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她想笑,可笑不出來。
“喂,楊慈,你不殺死我的話,你那位幽靈小姐可就永遠都出不來的哦?!?p> 真好笑,她覺得自己真搞笑,當初自己徹夜徹夜的學習機械和醫(yī)學,千辛萬苦的從網(wǎng)上在世界各地尋找最適合的材料,還斷了一條腿,就為了制作到目前為止最持久,人體排斥最小的智能半永動心臟,就為了她和楊慈的未來能有一點可能。
哈哈,誰能想到,算了,是她自作多情,自己賤而已。
她是穿越了荊棘沙漠,深?;鹕?,那三年走遍全世界,只為這可笑,該死的少女懷春。
楊慈也差不多飛往了世界名勝景地,他會暗暗檢查著飛機的每一角落,每一個視野最好的塔樓,試圖尋找那團呆呆的藍色方霧。
她很早之前就累了,他從不會在意自己,且從未察覺到她的身份和秘密,她習慣了,他總是通過自己的眼睛去看向另外一個人,她也習慣了,他的眸子總藏著對自己的殺意,她知道,他總是將她幻想成另外一個人,做出了些出格的舉動時,她也明白。
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為什么明明楊老太不需要供體了,他還緊糾纏不放,就為了能見他幽靈小姐的一種可能,也只是可能而已。
那年夏天,她將過去的一切稱為不成熟的小時候,她以為自己解放了,她本來很慶幸他死的。
“小桐,你看到了什么?”壓在身上的美少年伸出帶血的右手,想要碰掉楊桐碎發(fā)上沾滿的泥沙,眼神很奇怪,帶有點喜悅?
黑衣少女嫌棄的別過頭,被他圈制住的雙手用力的想要掰開。
“別碰我?!?p> 你的過去。
“小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睏畲韧蝗桓┫律?,雙手緊緊的貼在少女后背。
“她是你,你是她,你也是小幽靈,知道嗎。對不起,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p> 雖然她忘記了十歲之前的所有記憶,但很清楚他在說謊,他在欺騙他自己,他的眼睛深處有一絲察覺不到的悲哀。
真可憐,估計是通過某些渠道,比如說這個虛幻的空間,發(fā)現(xiàn)了他那位幽靈小姐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的時候,自己騙自己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是。”
唐糖,現(xiàn)在唐糖最重要,這個不能確定的因素必須除掉。
楊桐的嘴角病態(tài)般的往上揚,空閑出來的右手摸向旁邊落下的銀刀,然后正中他的胸膛,往下用力一刺。
“楊慈,你真可憐?!?p> “楊桐請你記住,我不可憐,你才可憐?!敝車鷳{空出現(xiàn)千萬根細長而又堅韌銀絲,牢牢的旋繞在少女的手腕上,勒出一道又一道的青痕,楊慈站起來,右手捂著漂亮的桃花眼,身體興奮地劇烈顫抖。
果然還是殺不死他嗎,楊桐突然發(fā)現(xiàn)楊慈顯明的鎖骨處有道跟李少敏后腦勺那里一樣的紋身,是巧合嗎?
應該是過了十幾分鐘。
就看見楊慈也不動手殺她,就站在旁邊安靜的盯著,她雙手雙腳被銀絲捆綁的羞恥模樣。
“好,好,是我可憐,能放開我了嗎,我不會在動手了?!?p> “你的利益,我覺得跟我的并不相沖。不能友好相處嗎?”
“喂,楊慈,既然你也不殺我,何不就把我放了呢?”
這種狀態(tài)下一直被人看著,可真的不爽,嗤。
身側(cè)的美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低下身子,替不耐煩躁的短發(fā)少女輕輕拂掉了臉上,手肘,衣服上的泥沙。
那種冷冰冰還有黏膩膩的觸感刺激著楊桐的每一條神經(jīng),然后瞧著手的余光還瞥到了楊慈那一臉的饜足。
什么毛病,我他瑪,艸。
清冷的美少年并沒有松開她的身上的銀絲,攔腰直接抱起楊桐挺削瘦的身子骨,然后坐在鐵箱上,把玩著她細長白皙的右手手指,臉與臉之間挨的賊近。
我..老子....艸。
“好玩嗎?”
“好玩?!?p> “有意思嗎?”
“有意思。”
呵呵。
楊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她搞不懂楊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瞧著明亮的周圍,從這個角度看不到那條河,但他們應該已經(jīng)來到對岸了,不過金山寶石堆是在,原先看到的一群假人卻消失了。
聲音很嘈雜,也很奇怪,喜悅的歡叫,恐懼的驚嚇,還有各種金屬敲擊,或者石塊撞碎的打斗感。
楊慈就半瞇著眸子看向遠處,楊桐感覺到身上布料的水分都已經(jīng)被兩個人的體溫生生的熬干了,好不舒服,卻沒有辦法。
嗯,有人在喊她,是秦欣吧。
楊桐轉(zhuǎn)過頭,黑色的眼瞳中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白色盔甲,騎著冰封雪馬的紅頭發(fā)妖艷女生,周圍還一直飄散著刀鋒一樣的雪花。
“桐姐?!?p> 李少敏從背后探出頭來,楊桐剛剛看到那熟悉的小光頭,眼中的景物就突然快速轉(zhuǎn)換。
飄落在手心的東西,是雪花吧?跟楊慈一樣神幻的能力嗎?
黑衣少女站在馬后,望著秦欣短裙下堪堪遮掩的黑色紋身。
抱著李少敏的楊慈愣了一下,表情滲人,白削的雙手直接生生的放開,然后往后退了好幾步,光滑的圓腦袋就被這樣被嫌棄的摔在了地上。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