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毛要殺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余音縈繞洛水上空,仿佛悶雷低沉的咆哮,經(jīng)久不衰。即將陷入假死狀態(tài)的韓旭只覺不可思議,死人的底氣為何這般精壯?
“師弟,不要睡,快快醒來!”呼喚聲很急,似在天邊卻在耳旁。
韓旭的意識飄忽不定,只需一個輕微念頭,他便撒手歸西,這腦海中匆匆閃過前世記憶,仿佛一段紛雜且無聲的錄像帶。
在那遙遠的故鄉(xiāng)——藍巨星;
追殺他的是一把劍,一把七彩光劍,劍柄上有血色骷髏…
那把劍直接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他想問一問那把神秘的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會被追殺至此。
難道只是因為長得太帥?
可惜,劍是不可能開口說話的。
“師弟,師弟……”
又是一串急切的呼喚,前世的回憶也隨之?dāng)嗥?,另一場無聲電影緊接著粉末登場。
青燈黃卷,梵音荼靡,小沙彌迎光而行,他長長的影子投在南墻之上,慢慢地隱沒于絢麗光芒之中。
很安靜……很安靜……
悲傷是那樣的莫名奇妙,又是那般的不可理喻,就一個小沙彌遠行的畫面,韓旭沒出息的居然看哭了。
意識終要消散,韓旭笑著落下淚水,死則死矣,不能讓奈何橋頭的老婆婆看了笑話,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卻在此時,溫潤的霞光垂下照亮直面死亡的韓旭,那光中似有梵音哼唱,綿綿入耳。
好似一只無形大手,把韓旭從鬼門關(guān)拉回陽間。
半夢半醒間,匆匆一瞥,韓旭眼前是個帥氣逼人的光頭,一粒肉痔正正當(dāng)當(dāng)擺在眉心。
短短一秒而已,他的精神力只能記下眉間有痔的光頭,頭一歪便徹底陷入昏迷。
……
……
雞鳴寺。
“我沒死,我穿越了?”
這是一面金鑲玉的鏡面,金燦燦的鏡面上映照出一張稍顯稚氣、唇紅齒白的俊俏面龐。
沒有發(fā)型稱托,依舊帥氣逼人!
但,這只是細(xì)微末節(jié)。
重點是,鏡面上那英俊卻未失陽剛的臉蛋,分明是韓旭十八歲時的逼樣,那時正值青春年少,那時意氣奮發(fā)。
……
……
怔怔望著鏡中帥臉,還有那錚光瓦亮的腦門兒,青絲織就的袈裟披在身上,韓旭終于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注視良久,目光挪開,他開始打量自身所處環(huán)境,只見這是一間四面透光卻不走光的禪室,雕刻工藝之精妙令人咋舌!
禪房樸素卻又吐露出奢華氣息,腳下是紅木鋪就的地板;周遭墻壁皆翡翠鏤空雕龍畫鳳;靠西墻的架子擺滿各類稀奇物件;東墻上掛著大大的禪字異常醒目;裊裊青煙從鼎爐中飄出,沉香陣陣沁人脾肺,將整間禪室渲染的清雅且富有格調(diào)。
觀此奢靡風(fēng)格,仿佛似乎不是一間正經(jīng)的禪室。
而韓旭現(xiàn)在便是此間主人,雞鳴寺的小師叔。
小沙彌的身份不簡單,他自幼在雞鳴寺長大,深受佛法熏陶,幾年前便持戒皈依,又得方丈法師親自剃度,賜號法嚴(yán)。
都是苦命出身的孩子,同樣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相貌也是奇跡般相同,命運卻是云泥之別,太難了!
“莫非,難道說……這小和尚是方丈的私生子?”韓旭,賤賤發(fā)笑:“老子必須還俗!”
~
法嚴(yán)雖是少年郎,但他在雞鳴寺的地位很高,從小就顯示出異于常人的智慧,對佛法的領(lǐng)悟可謂極深,過著受人尊崇的日子。
話說回來,這法嚴(yán)也是跳,他前幾日苦行歸來,路過凌云學(xué)院時,恰逢文圣君祭辰。士子們在江邊洗墨,他偏偏要下水伏妖,硬攪別人的場子。士子們豈能如意,雙方爭執(zhí)起來。雞鳴寺的和尚拍馬趕到,兩方起先是對罵,后來演變成大混戰(zhàn)。
混亂之中,不知哪里飛來一塊大板磚,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拍在法嚴(yán)的后腦勺。
法嚴(yán)當(dāng)場暴斃,這才給了韓旭可乘之機,以虛弱將死的靈魂,強行占有這具身軀。
雖說是個和尚,但好過一命嗚呼見閻王。
而且,這副皮囊現(xiàn)在才是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浪蕩逍遙,還大把時光可以揮霍!
這樣想著,韓旭嘴角咧起弧度,道一聲阿彌陀佛,心里喜滋滋,竟手舞足蹈起來。
門外,值守的和尚豎起耳朵聽屋中動靜,皆是搖頭嘆息,其中一和尚輕輕叩門,道:“法嚴(yán)師叔,你如何了?要不要請法正師叔來看看,傷了腦袋終是大事?!?p> 話音剛落,韓旭推門而出,裝模作樣行雙手合十禮。和尚們受寵若驚,慌忙合十雙手躬身下拜。
見此,韓旭心中一驚,差點露出馬腳,學(xué)著法嚴(yán)的高冷,道:“不必,本座正要去會見師兄?!?p> 聞言,和尚們慌忙退開。
韓旭輕輕點頭示意,飄灑而去。
看著那翩翩而去的背影,和尚們圍在一起嘀咕:“那些酸儒太可惡,定是妒忌小師叔的智慧,因而生恨,這才用暗器打破他的頭?!?p> “別急,法正師叔會帶人去凌云學(xué)院堵門的!”
“定要讓那些酸儒名聲掃地!”
~
韓旭根據(jù)記憶中的路線,飄飄灑灑走著,沿途路過塔林、荷塘、鎮(zhèn)妖白塔等一系列建筑,寺中建筑都帶著濃厚的古時風(fēng)尚,飛檐斗拱很是精巧。
清晨到晌午,一路上走走停停,每當(dāng)遇到結(jié)構(gòu)精妙的建筑,韓旭便要駐足觀瞧,有時匆匆一瞥,有時卻能站上大半個時辰。
萬萬沒想到,他舉動居然引起一股風(fēng)潮,寺里的大和尚小和尚亦步亦趨跟在身后,很細(xì)致地去觀察寺里的一草一木。
“善哉……善哉!”
韓旭能裝,一舉一動都像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和尚,他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憨厚笑道:“一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磥砟銈兘杂兴?,不枉本座一番心思,善哉!”
“善哉!”
大和尚小和尚齊齊行禮,高呼:“多謝師叔指點,小僧對佛法的領(lǐng)悟又上一層樓。”
“。”
韓旭轉(zhuǎn)身,心里慌得一匹,頭也不回道:“佛法無量,應(yīng)有千面,每個人都可以看清不同一面。你們好生領(lǐng)會,早日悟出心中佛。但,我之佛心與爾等不同,倘若你們一直跟隨我,是很容易迷失的。”
“謝師叔點撥?!?p> 大和尚小和尚們感恩戴德,韓旭卻一溜煙甩開眾人,急匆匆繞過一排排院落。
終是到了雞鳴寺最西側(cè),韓旭駐足只見此地假山林立,煙霧滾滾,池塘中碧綠小荷才**,空中有蜻蜓飛舞,淺夏氣息迎面撲來。
“此地才是黃金地段??!”韓旭不禁感嘆道。
僧侶們認(rèn)為西天有佛國,老佛的法相陳列西方,所以寺內(nèi)大佬都將居室安排在西,以便在夜里寧聽佛音,時時受教。
法嚴(yán)在雞鳴寺的輩分雖高,卻輸在年紀(jì)尚幼,力量不足,只能暫時住在東面。
那眉間有痔的帥和尚,乃是雞鳴寺的大師兄,號法正。法嚴(yán)和這位師兄關(guān)系極深,心知法正嫉惡如仇,而且是出了名的犟牛,人送外號鬼見愁!
見那法正師兄前,韓旭心中忐忑難安,倘若被那位大師兄看出端倪……
“嘶……”
突然想到這一層,韓旭急的直嘬牙花子,法正向來認(rèn)死理,他若提及還俗之事,肯定會被法正一頓胖揍,說不定還會被自己那便宜師父踹到思過崖面壁。
如何是好?
韓旭在法正的禪室前來回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時,禪房內(nèi)忽然傳出法正殺豬般的哀嚎,那聲音哆哆嗦嗦:“師父……師……你輕點,我的骨頭都要散架?!?p> “?!?p> 什么情況?
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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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休走
晚上再來一章,大家多多支持啊啊啊??!我是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