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和青溪約定的驗收《林間鹿》的日子。
琉璃因為有別的事要稍微晚一點去,青溪卻意外地好脾氣,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反而說去鳶尾等她,琉璃便讓詩文先接待她。
詩文把青溪領到會客室,又給她倒了咖啡。
青溪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道:“哎對了,詩文,你們這個分公司是什么時候成立的?”
詩文頓了下說:“成立?我們公司很早就有了,具體多久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在這個公司已經(jīng)四年了。”
青溪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寧總才回國兩年,不是說他是回國后才在國內拓展的業(yè)務么?”
詩文笑了笑說:“這說起來就話長了,咱們公司一開始不是遠丞的分公司,是獨立的一個小公司,那會兒叫多塢室內設計,是邱總自己開創(chuàng)的,但是一直經(jīng)營不善,虧損了很多,后來因為資金鏈斷裂,又負債累累,去年寧總收購成了遠丞分公司,改名叫鳶尾,做了戰(zhàn)略性的調整,又注入了資金,今年就立馬翻紅了,不得不說寧總這人真的很厲害!”
青溪了然于心,“原來如此。那,邱總會不會不甘心呢,自己花了多年的心血,最后變成了別人的囊中物……”
詩文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吧,邱總對寧總很忠心,他特別感激寧總在危難的時候救了公司,雖然現(xiàn)在鳶尾歸到遠丞名下,但是邱總還是持有鳶尾很大部分股權,實際執(zhí)行者也是他,而且寧總也很器重邱總,今年又把南方市場總代給了他……”
“寧總還真是待邱總不薄?。 鼻嘞巳挥谛?,點了點頭:“不過話說回來,鳶尾從員工到領導層,從始至終都沒變過,只是變更了法人?”
“嗯?!痹娢拇鸬溃鲇中枺骸扒嘞〗銓ξ覀児竞芨信d趣???”
青溪立即從深思中醒過來,淡淡一笑:“隨口問問,畢竟現(xiàn)在我們合作嘛,想多了解一點?!?p> “哦也是?!痹娢牟]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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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等到琉璃趕回來,一起去了大和城。
青溪對修復十分滿意,事實上如此巧妙的設計,再加上上好的花材,使得整幅畫面更加生動有層次。
青溪松了一口氣似的對琉璃說:“我應該相信你的,琉璃,我不該懷疑你對工作的認真程度?!?p> 青溪能摒棄偏見客觀對自己做出認可,琉璃倍感意外和欣慰:“沒什么,這是我分內的事,你能來確認一下更妥當?!?p> 青溪轉過身,欣賞著這副畫,忽然轉而問:“誒琉璃,我聽說寧總最近經(jīng)常來N市?該不會坊間的傳聞是真的吧,聽說他在打S.S的主意……”
琉璃淡淡笑道:“沒有的事,遠丞自己的事還不夠他忙的呢,哪有時間去盯著別人。”
青溪半信半疑:“那那些人真夠閑的,傳這些閑話,倒是寧總和S.S的森澈不合,這應該不假吧?”
琉璃打馬虎眼:“這我就不知道了,高層的老總們跟誰交情好,跟誰交情不好,我這個小小的分公司員工怎么會知道呢?”
“你不是跟寧致遠和森澈的關系都挺好的嗎,他們倆什么情況你會不知道啊,不會是因為你的關系他們倆化敵為友了吧~”
琉璃難以置信地笑了笑:“你太高估我了,也太小看他們了,他們代表的是兩個集團,是否化敵為友又豈是我這個小人物能決定得了的!”
青溪的表情十分微妙,看著她沒再說話。
琉璃這才警惕地盯著她:“你打聽這些做什么?”
青溪一挑眉,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隨便問問而已,女人嘛,八卦是天性?!?p> 最好是。
于是兩個人邊說邊朝外走,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摁下了電梯。
琉璃從一見到青溪時,就想起了那天在森澈辦公室看到的那份調查資料。
她一直猶豫不定,直到此刻。
“青溪。”
“嗯?”青溪轉頭看著她。
“景梵死的那天,你在哪?”琉璃問。
青溪毫無防備,方寸大亂,她的瞳孔忽地緊縮了一下,她轉過頭,面對著電梯,聲音冷冷的重復著:“過去很久了,我不記得了?!?p> 琉璃不死心,“可這么大的事情,你應該有印象啊,或許……”
青溪猛然回頭狠烈地盯著她,臉上慍怒頓起:“我為什么就一定要有印象?當時那么多人你為什么就一定要來問我?你有什么權利!你是警察嗎?”
琉璃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懵了:“我、我只是,想知道更多當時的信息……”
“好!那我告訴你,我不記得,我不知道,當時我沒在現(xiàn)場,請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任何關于那場事故的事情,好嗎!”青溪怒目而視,聲色俱厲。
“好?!绷鹆c點頭,但隨即意識到青溪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是你也沒必要這么排斥,這么生氣吧……”
青溪此刻的心理已然起伏不定,處在崩潰邊緣,但表面仍舊維持著她一貫的泰然自若,她頓了頓,反問道:“你什么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我是嗎?你覺得我跟那起爆炸案有關?”
“我沒這么說?!绷鹆нB忙解釋。
“可你就是這么想的!”青溪斷定道,傲然問道:“你有證據(jù)嗎?”
她既是在反問,又是在質問,表面上傲慢篤定,實際內心卻是緊張到潰不成軍。
她靜靜等待著琉璃的回答。
琉璃嘆了口氣:“沒有,我只是覺得爆炸地點離你當時住的地方不遠,你知道的可能會比較多……”
聽到她說“沒有”的時候,青溪心頭的石頭落了地,但是她立馬意識到事情遠遠比她想象的嚴重。
她眼睛里已經(jīng)隱藏不住恐懼:“你怎么知道當時我住的地方離爆炸地點不遠,你調查我?”
琉璃啞口無言,事實上調查她的不是琉璃而是森澈,現(xiàn)在琉璃說漏了嘴,會不會打草驚蛇呢?
看到琉璃沒有任何解釋,青溪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此時電梯到了,青溪立即跨了進去:“我走了?!?p> 青溪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