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括蒼山上風(fēng)云起,峰上峰下雄斗技。
要問此山何人得,且看本卷塵落地。
如今括蒼山之爭倒陷入了短暫的和平時期,峰頂黑仙寨前一次受到天觀等人襲擾損傷許多人,正恢復(fù)元氣,而山海寨本與黑仙寨實力相差許多,現(xiàn)在得此空隙也是四處招攬人才,邀請朋友,時不時派些小隊去擾敵,正是一片難得的祥和之色。
現(xiàn)下鼎豐派天觀四人與浮萍、石必曉六人外出巡邏,他知道天觀四人與浮萍居士關(guān)系甚差,如今派幾人一齊同行便是要促進感情,而石必曉隨行則是若幾人動起手來,可起個勸阻作用。
天觀問道:“那日你為何與黑仙派姊妹共同守義閣,而如今卻又被抓了投靠我們?”
浮萍苦笑一聲:“若不是有那劍譜,我還會幫他們么?我只盼快點殺了那姊妹,而后找到我漣清教眾重建漣清教,除此之外,別無他求?!?p> 判官道:“你不想要那劍譜了?”
浮萍道:“山海寨誰都知道玉竹十七劍是你父親所作,我要想拿那劍譜,就要與山海寨為難,不是自討苦吃嗎?”
判官聽他說的也對,只怕是重建漣清教之后有了人手權(quán)勢,可就不一定了。
那浮萍從他神色中瞧出了些端倪,道:“我逼出那姊妹七毒神針后內(nèi)力大進,在那牢獄之中倒也想清楚不少事,得了劍譜也沒什么用,那時大仇已報,也就不需什么劍譜了。何況我使扇而不使劍,有了那劍譜又需重新練劍,麻煩得很!”說完哈哈一笑,抽出扇子輕搖起來。
眾人聽他說的不錯,言語甚是實在,敵意登時減了大半。
幾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又將姊妹痛罵一頓,心下暢快許多,行了許多時候,只見一戶人家坐落眼前,在這荒地?zé)o緣無故有一處人家倒也新奇,正巧幾人口渴,也能向那人家討些酒食吃,這茅屋門板上鎖,屋里也沒半點聲息,敲門也是無果,心下生疑,石必曉使力往那門上一撞,那門鎖“咔”的一聲斷開,幾人奔將進去,這布置倒和普通村夫家并無兩樣,只是不知這家主人去了哪。
只見浮萍臉色微變,喊道:“下來罷!”刷的一聲擲出一枚鐵釘向那房梁打去,幾人聽浮萍這么說,各自抽出兵刃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只聽房梁吱吱輕響,一道人影閃過,石必曉向那人影擊出一掌,掌勢剛猛凌厲,那人忽停下來,這才看清他面貌:只見他衣衫襤褸,身上盡是破布補丁,也是擊出一掌。雙掌相交,石必曉一驚,對面掌力大過自己幾倍不止,只得運全力相抵,仍是被逼退十余步,還不等石必曉反應(yīng)過來,那人又是一閃,早已扣住石必曉脈門,石必曉大驚,卻也不敢多動半步。
浮萍見他方才不到兩招已將石必曉制服,自知是個強敵,鐵扇向他肩井穴打去,那人左手扣住石必曉脈門,右手一掌打去,掌風(fēng)到處只震得盆碗器具咯咯作響,浮萍見這一掌沉猛力勁,不可硬接,急忙撤扇來躲,那人一個鞭腿橫掃過來,浮萍縱身上躍躲開,鐵扇打那人頭部百會穴,那人將石必曉一拉當(dāng)做肉盾,浮萍大驚,將扇撤回,天觀與判官金雕三人長劍直刺那人背部,那人聽得風(fēng)聲,暗罵一聲,將石必曉放開,又是躍上房梁。
天觀喊道:“這位好漢,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來伏擊我們五人?怕是遇到什么誤會了?!?p> 那人哼笑一聲:“你們來找我因為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么?若是不想命喪于此,就快快夾著尾巴滾吧!”
五人見這聽他方才說那話定是誤會,但又怕他突然躍下傷自己性命,因此紛紛扔出貼身暗器,那人運勁劈斷房梁上一塊木板,左右疾揮,竟已擋下所有暗器。
那人拂袖一擺,將那木板上暗器脫出木板,震到半空,木板向那堆暗器一打,這些暗器又是反擲回去,眾人無不大驚,浩元軟鞭一甩,將那暗器盡皆打下,又是使力回甩,向那人打去,那人木板擋住,這時浩元軟鞭勁勢已弱,那人伸手抓住,喝道:“上!”
浩元只覺得一股巨力牽扯,竟被那人拽了上去,緊接著一掌打來,浩元大驚,眼見已不可避,勁力充蕩全身來硬接那掌,只聽“嗵”的一聲巨響,那掌打在浩元身上,浩元口吐鮮血,而那掌力竟將房梁震斷,那人一驚,房梁連帶著那人與浩元跌將下來,浮萍運力接住浩元,天觀心下生憐,自知是誤會,也不可讓這人白白送了性命,也將他接住。
而后那房子沒了房梁登時塌了半邊,浩元與那人皆是生死未卜。
幾人帶著那神秘人與浩元施展輕功向山海寨奔去,將這事告訴鼎豐后,鼎豐急忙叫了醫(yī)師來救兩人,又取了幾枚治內(nèi)傷通氣血的丸藥讓二人服了,二人漸漸蘇醒,浩元傷勢更重,已將他帶進屋中靜養(yǎng),那怪人受傷較淺,早已蘇醒,見那幾人仍現(xiàn)在自己跟前,道:“你們幾人又使什么奸計?將我放到這賊寨來!”
金雕聽他這么說,勃然大怒,長劍便要刺向他胸膛,天觀將劍一壓,喝道:“冷靜!”金雕這才收劍,怒目而視。
當(dāng)下天觀將那方才救他之事與前因后果說了,那人深感歉疚:“原來是我誤會幾位了,我在這里賠個不是?!闭f著深作一揖。
天觀道:“不敢不敢,我們幾人貿(mào)然進您老房子,已是不該。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胡不歸?!?p> 浮萍愕然道:“你便是丐幫七長老之一胡不歸?”
天觀聽他這么說,暗自想到那聞不平,想來也是和他一個字輩的人了。
胡不歸道:“正是,不過我曾經(jīng)是那丐幫七長老之一,現(xiàn)在卻也不是了?!?p> 浮萍問道:“此話怎講?”
胡不歸道:“我早已在五年前被逐出丐幫了。當(dāng)年那二十八路化齋掌乃是丐幫傳家功夫,我瞧那掌法眼饞,便在夜晚潛進師父家中,將那化齋掌法盜了去,暗自偷練,紙終究包不住火,還是被師父發(fā)現(xiàn)啦!可是發(fā)現(xiàn)之時我早已將掌法記得滾瓜爛熟,師父本想廢我武功后逐出丐幫,可終究下不去手,便將我丟在括蒼山,不得踏出山外一步。而我屋子四周也都有丐幫中人看守,好似監(jiān)獄一般。”
天觀問道:“那你又以為我們是來奪你化齋掌法卻是為何?我們今日來為何那幾個看守的丐幫中人未曾出現(xiàn)?”
胡不歸道:“那么多為何為何可擾的我耳朵都要掉啦!好罷,我一一解釋:我被關(guān)在括蒼山時趁著記憶熟時將整部掌法默錄下,那看守只是負(fù)責(zé)在外看守,卻也不進屋中,因此并不知我默錄掌法之事。兩年前一伙強人聞聽二十八路化齋掌法在我手中便來強奪,那幾個看守只道是山中強盜,不放在眼里,誰知這幾人武功好生了得,我靠著化齋掌法才勉力支撐,我們合力才將那強人擊退,而那負(fù)責(zé)看守的幾個丐幫中人則都受了重傷,一月之內(nèi)相繼死去。而后師父去世,現(xiàn)任幫主習(xí)云根本不知括蒼山上還關(guān)了個人,也就不管我啦!我早已對這山生了感情,即使無人看守也不離開了。方才你們來到,我還以為是那伙強人不死心,再來奪我掌法?!?p> 天觀道:“那么那掌法還在那塌房之中吧?”
胡不歸一驚,急忙站起道:“快去拿掌法!”
幾人在路途之中邊奔邊說,浮萍問道:“那伙強人為首的是不是雙臂粗壯,拳掌功夫極高?”
胡不歸道:“對對對,好像人稱爛臂小鬼穆旗?”
幾人聽他將那神臂閻王故意改成爛臂小鬼,無不大笑。
天觀道:“這穆旗拳掌功夫倒也真是了得,想來那時穆旗正要在那括蒼山當(dāng)山大王啦!他本身神臂功已然不弱,得了化齋掌法功力可是又增幾分,幸虧沒讓他得到。如今有個黑云雙姊妹拉攏黑道中人建立黑仙派,而這穆旗也是其中一員,何不將他殺了以報幾位丐幫高手喪命之仇?”
胡不歸連道有理,又說道:“只是這人權(quán)大勢大,我一人可辦不了。”
天觀道:“剛才你養(yǎng)傷之地便是山海寨,乃是和這姊妹有血海深仇,何不來我山海寨共同抵抗那黑仙派與穆旗統(tǒng)治?”
胡不歸道:“好!反正我現(xiàn)在已不是丐幫人士,來山海幫倒也無事?!?p> 眾人也都拍掌叫好。
轉(zhuǎn)眼間已到了那破屋,胡不歸將那塌陷一邊使掌力震開,移開木床,將那一塊地板掀開,竟是一處密道,只見里邊擺著許多乞丐的裝束,顯然胡不歸對丐幫極為不舍。密道盡頭有著一只寶盒,道:“掌法就在這里,咱們回去吧!”
要說今后連增兩名猛將的山海寨能否奪回括蒼,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