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再會
“謝姑娘賜名?!?p> “常安,帶他去你哪住吧,我要和娘娘說一聲,我?guī)Щ亓藗€小廝?!?p> “常安兄弟咱們走吧!”
“兄弟?你還是叫他常安吧,要不我不習(xí)慣?!?p> “好好!都聽姑娘的!”
此人武功高強(qiáng),陳滔滔害怕他被御林軍看上帶去領(lǐng)兵,特別交代不讓他到他們跟前去。只有在她去山下的時候才帶著他。
山里的日子過得漫長,她一連半年沒有沒有下山。一是因為山下的清露太亂,商鋪凋零,二是她想等她外祖的消息。
不料她外祖的使者沒來,卻和白景從再次相見。他這次來的悄無聲息,沒有那樣大的陣仗,只帶來了幾個隨從。
他是要去前線和允洲作戰(zhàn)!
允洲這一年半元氣不斷恢復(fù),天盛為了打擊這個正在慢慢恢復(fù)的勁敵,派兵出擊。
白景從就是這次的主帥,他雖然是第一次領(lǐng)兵出擊,但確確實實贏了漂亮的一仗,遠(yuǎn)程作戰(zhàn),卻以少勝多。
允洲軍隊元氣尚未完全恢復(fù),主帥至今不知蹤影。自然不是少年英才白景從的對手。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白景從還不知道他將要取得的勝利。他第一次上戰(zhàn)場,前路兇吉未知。他是來來和母親告別的,自然不想驚動任何人。
“母后,孩兒第一次領(lǐng)兵打仗,特來跟您告別?!?p> “從兒,大軍還有幾月開拔?”
“還有十日?!?p> “那你能不能在母后這待幾日?母后找大師給你求了個平安符。大師要給你誦經(jīng)三日祈福。正好讓母后好好和你告別?!?p> “好,我陪母后幾日?!?p> 陳滔滔知道他要在寺里住下,自是不好出去走動。在他住下的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就出門散心。
大街上甚是冷清,明月又沒睡醒,他們只好在一家茶樓歇腳,一坐就是大半天。百無聊賴之際,陳滔滔和茶樓掌柜攀談起來。
原來這掌柜也曾被當(dāng)做山賊給關(guān)押起來,也是被他家人用全部家當(dāng)救出來。只是有些下苦的勞力拿不出銀子,已經(jīng)被問斬了。
不管怎樣,這佟掌事上報匪患已清,又得了一筆賞銀。只是這清露寺再也不復(fù)從前了。
茍日新恨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只得暗恨:
“終有一天,我定手刃這狗官!”
“大茍你放心,你一定會大仇得報?!?p> 陳滔滔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的卻是常安,心想未來幫你的人就在你眼前。
茍日新看陳滔滔在看常安,不解的問:
“常安,你是也有什么仇沒報嗎?”
常安被問的一愣,沉思半刻,說了一句:
“沒有了?!?p> 陳滔滔聽見后不禁想逗他:
“你有,在你昏倒的那一個月可是口口聲聲喊著:陳滔滔,我要殺了你??磥砟氵€是記恨我以前對你那樣刻薄的。”
他想辯駁說這話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夢里和他一摸一樣的人。
“我不是,我從未這樣想過。”
常安不想讓陳滔滔誤會。他怎會恨她?她的反常讓他琢磨不透,但他知道,現(xiàn)在的陳滔滔不會再想去害他。
“是嗎?可是我們小姐害怕了好一陣子。你有這樣的心思就是有,不必藏著掖著,我們寧汐院對你不好,你恨我們也正常?。 ?p> 陳滔滔看著明月也來調(diào)侃常安,更覺好笑。她低頭強(qiáng)忍笑意,又和明月說:
“明月去和大茍買幾個包子,我和常安在這等你。”
“小姐不怕常安報復(fù)你嗎?”
“行了,快去吧!我覺得他暫時還不會?!?p> 陳滔滔難忍笑意,笑著送走了明月和茍日新。
常安看她一直在笑,就知其實她并不在意,他也不去管她,由她笑去!
“常安啊,你可真是可愛,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究竟夢到了什么???”
常安有些無奈,下意識的來一句:
“滔滔!你別再取笑我了?!?p> 此言一出,陳滔滔立刻將笑容僵在臉上。
“你剛才,叫我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p> 陳滔滔看著常安慌亂的樣子,安慰他道:
“沒關(guān)系,我也不在意這些?!?p> “謝姑娘?!?p> 剛剛一直輕松的氣氛突然有些尷尬,陳滔滔的座位緊挨著窗,吹了好一陣子的秋風(fēng),有些不適。正好她想借此離開,想掩飾剛剛微妙的氣氛。
“常安,我有些冷。咱們先回寺里吧,讓掌柜的給明月和茍日新帶個話,告訴他們一聲?!?p> “好,我陪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有路過了端午賽龍舟的那條河,只是昔日繁華不再,令人惋惜。
陳滔滔越走越感到昏昏沉沉,似要往下墜,她實在不能在路上多留,急忙想回去。常安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問她:
“姑娘你怎么了,我背你回去?!?p> “不用不用,我們快些走,就,你看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我們得趕緊回去,我還能走。”
誰知沒走幾步,她就看見了白景從,他站在河邊遠(yuǎn)眺,眉頭緊鎖凝望這天盛的江山。
陳滔滔自覺不該見他,不得不原路返回,換小路回去。白景從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影。
“你站??!”
陳滔滔只能回頭向他請安。
“你無需改道,本王這就走,讓你過去。”
“謝殿下。”
白景從果然帶著隨從往和陳滔滔相反的方向走去,可陳滔滔卻一步?jīng)]走穩(wěn),突然倒地,常安沒來得及扶住她,她一下躺在地上。
“姑娘!”
白景從回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道:
“滔滔你這是何意?你不是說以后我們都不再來往了嗎?那為什么要故技重施?”
陳滔滔沒力氣解釋,也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怎么總是在這樣的時刻拖累自己。
她抓著常安的胳膊想要站起來,卻怎樣也使不上力氣。
“姑娘,常安背你走?!?p> 常安不由分說就將陳滔滔背在背上,她本來昏昏欲睡,卻聽見了白景從疲憊的聲音響起:
“陳滔滔,我實在看不懂你。你安好吧!”
他現(xiàn)在是對陳滔滔失望至極了吧,她心想原本的陳滔滔知道了一定會怨她。不過她回不來了……
她意識逐漸模糊,暈在了常安背上,卻沒聽見常安說的話。
“殿下無需再懂我家姑娘的心思。”
說完就背著她往寺里走。
還未上山,就下了一場夾著雪花的雨。雨不大,卻無比寒冷,似刀子一樣打在身上。
常安看四處開闊,無地躲藏,帶著陳滔滔疾步狂奔。一路小跑尋到了一個破廟,暫時躲避這秋日的寒雨。
常安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了一堆稻草。又將自己的外衣給陳滔滔蓋上。
“姑娘你怎樣?”
他怎樣叫她也不見她應(yīng)答。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會如此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