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的名字是李長劍，是師父取的，不嫌棄的話師弟叫我李師兄或師兄就行?！狈块g內(nèi)，李長劍邊為慕寒準備好了床鋪，邊說道。
“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崩铋L劍淡笑道。
慕寒點頭，道：“我對師父一無所知，師兄能給我大概講講師父的情況嗎？”
李長劍一笑，知道慕寒指的是追紫狐玩耍的事，于是道：“師父啊……到了他的境界，體悟凡塵也是一種修煉。一切隨心，不在乎外人看法，這就是師父啊?！?p> 李長劍想了想，道：“至于師父的名諱，我也不知，不過他稱自己是青蓮居士，而修真界知道他的，都稱他為……劍仙。”
慕寒心頭一震。劍仙這名頭，可不是誰都能擔當?shù)闷鸬摹?p> 李長劍料到了慕寒的驚訝，點頭道：“是的，師父在三千州是最巔峰的存在。他的劍法，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難怪……難怪雨革月會認為我拜師之后我的前途會不可限量。確實，有這樣的師父，平庸都是難事……”慕寒心道。
李長劍見慕寒若有所思，笑道：“師父獨來獨往，就我一個弟子，不過現(xiàn)在倒是有師弟你了。”
感受到了師兄話語中的關心，慕寒心底有也暖意升起。
“對了，師兄，我還是有點不理解師父的劍——就是那只紫狐，到底是怎么回事?！蹦胶唤獾?。
李長劍沉吟道：“有這樣的疑惑不奇怪。我其實也不是很懂，就我的理解是這樣的：師父的劍孕養(yǎng)出了劍靈，又用通天手段為劍賦予了生命……”
“師父之前對你說劍是有生命的，這一點沒錯。對我來說，劍就是我的命。但你要明白，師父的劍的‘生命’是另一種層次了?！?p> “我看師弟你還沒有一把屬于自己的劍，師父一定會讓你養(yǎng)劍的。只有自己養(yǎng)出來的劍，才是真正契合自己的?！?p> “養(yǎng)劍？”
李長劍正想開口，突然心底一動，旋即對慕寒笑道：“正好，師父讓我?guī)闳Ψ苛?，想來正是為此事?！?p> 語罷，李長劍帶慕寒前往劍房。
劍房寬敞，更像是廳，偌大的空間中只擺放著一座造型有點奇異的爐鼎。
“師父?！边M入劍房之后，李長劍和慕寒道。
慕寒正要行禮，劍仙抬手制止道：“在我這里，無需這些繁文縟節(jié)。”
“長劍，你去練劍吧?！眲ο烧驹跔t鼎旁，負手而立道。
李長劍對慕寒一笑，道：“師弟，別緊張，看來師父有話要對你說?！?p> 隨即李長劍離開了劍房。
劍仙點頭，緩緩道：“長劍應與你提過劍之事了。慕寒，學劍之前，當有本命之劍。我的劍也好，長劍的劍也好，都是本命之劍?！?p> “慕寒，我問你，劍如何來？”劍仙問道。
慕寒抿了抿嘴，不確定地道：“鑄造嗎？”
劍仙搖頭，道：“鑄造，只能得到凡劍。世間真正強大的劍，皆是由劍胚孕養(yǎng)而來。孕養(yǎng)之物，不是什么天材地寶，而是劍修本身的精氣神。”
“養(yǎng)劍之前，你當明確自己的究竟為何用劍?！?p> 慕寒心里一動，問道：“劍心，就是道心嗎？”
劍仙沉默了一會兒，眼里有微微的遺憾之色，旋即他輕輕搖頭：“慕寒，當劍為道時，劍心才是道心。但你該明白或許有更適合你的道?！?p> 慕寒一愣，很快釋然。以師父的眼力，也許在見面的第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陰陽體，只是不提罷了。
所以，師父所指的，是陰陽道嗎？
“所以啊，對你而言，道和劍應當是分離的。這是我給你指的路，到底該如何走，你還是要自己思考、決定?！眲ο傻?。
道劍分離嗎？
慕寒若有所思。
劍仙繼續(xù)道：“你的養(yǎng)劍，就從今日開始吧。這座劍房，就作為你養(yǎng)劍的場所。這座元力劍鼎中有一把劍胚，它就是你劍的雛形。養(yǎng)劍，多久都不足為怪。不必著急?！?p> “來?！眲ο傻?。
慕寒走到爐鼎旁。
劍仙輕笑：“養(yǎng)劍，于你而言還有一個好處。你現(xiàn)在元師九轉(zhuǎn)，但元力精純還未到極致。養(yǎng)劍，亦是人劍同修，能夠剔除元力雜質(zhì)。養(yǎng)劍成功之日，也許你九轉(zhuǎn)歸一晉入元尊之時?！?p> “也許你在養(yǎng)劍期間感到了突破的契機，但你記住，養(yǎng)劍一旦開始不可中斷，中斷即是劍毀。而突破，便是中斷養(yǎng)劍。當然，孰輕孰重，你自己判斷。”
慕寒沉聲道：“師父，我明白的。突破之機尚可再尋，但劍心動搖則無法彌補?！?p> 劍仙不語，付之一笑。
“你修過精神力，將精神力與劍交融，便可開始養(yǎng)劍了。我很期待你的劍現(xiàn)世的那一刻，但是……”劍仙的身影漸漸淡去，但他的眼神卻是漸漸凌厲。
“你若養(yǎng)劍失敗，莫怪我將你驅(qū)逐。”
話音落下，劍仙身影消散，而慕寒心中凜然。
“養(yǎng)劍……”慕寒呢喃，走到了爐鼎正面。
爐鼎奇特，有陣法銘刻。
透過爐鼎的空隙，慕寒看到了其中的元力熾焰和熾焰中的劍胚。
劍房內(nèi)寂靜無比，慕寒望著火焰無聲的跳動良久，隨后慢慢盤坐在了爐鼎前。
“劍心……明確我的劍心……”
慕寒深深吐息，合上了眼眸。
……
蓮池前，劍仙負手佇立，少年人的背影，卻有山間云霧般的縹緲之感。
他輕笑了一聲，問道：“長劍，我記得你當年養(yǎng)劍用了一百零八日吧？呵呵，你覺得你的師弟會養(yǎng)劍多久？”
李長劍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我養(yǎng)劍那會兒才剛晉入元師，精神力也沒師弟厲害，所以精神力不是限制。如果師弟耐得下性子的話，養(yǎng)劍時間會比我久?！?p> 劍仙點頭。
“養(yǎng)劍，是考驗，也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場機緣。于枯燥中修煉，于混沌中領悟，方能開拓自己的未來之路?！?p> 李長劍感到師父有一絲的惆悵，不禁問道：“師父，有什么心事嗎？是和師弟有關？”
劍仙微愣，搖頭笑道：“倒是被你看出來了。確實如此?！?p> “師弟怎么了？”李長劍聽聞此言，有些焦急，“師父不滿意他嗎？”
劍仙失笑，道：“恰恰相反啊……”
李長劍一愣。
劍仙嘆道：“說實話，比起我，也許雷尊那老頭更適合教導他?！?p> “慕寒啊，他太特殊了，特殊到注定不可能獨修劍道?！?p> 李長劍不解其意，但意會到了些什么。
劍仙笑了笑，目光由悵然轉(zhuǎn)為灑脫。
“也罷，一切自然?！?p> 語罷，劍仙望向裂斷山脈之上的無窮高處，那里，也有界壁。
劍仙心道：“封禁時代要結(jié)束了，界壁消散，征伐將啟，亂世……不久就要開始了。”